用了整整一天,重新將5號地區的敵軍布放摸清楚。
劉文輝很驚奇,敵人再一夜之間將5號地區的部署重新做了一遍,原本鬆鬆散散的防守忽然間得到了加強。那間茅草屋建在了極其隱蔽的地方,散佈在林間的軍隊也進行了收攏,駐紮在幾個進入5號地區的必經之路上。這樣一來,5號地區從一開始的鬆散變得嚴密了,不管裡面是不是真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至少從外面看是個藏東西的地方。
“狗日的這是要幹啥?不是說陷阱嗎?看架勢不想讓我們進去了!”大牛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的排兵佈陣,看了梅鬆畫出來敵軍佈防圖,還是從中間看出了一些門道。
張志恆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是猴子們玩的欲擒故縱,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會過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臨時改變防守架勢,看來我們的消息還是起到了作用。”
劉文輝此次前來是極其秘密的事情,他向高建軍要下全權處理這件事的權利就是爲了保密。以他對敵人的瞭解,竟然昆明城都沒有逃脫敵軍探子的騷擾,他們這個變了名字的林場自然也在敵軍的監視範圍之內。高建軍實際上做的並不好,雖然名字變成了林場,但是大半年以來一根木頭都沒有運出去過,就算是再笨的探子恐怕也知道這中間有問題。
劉文輝放出話,說敵軍在5號地區擺出了一個騙局,既然敵人已經擺了出來自然就要應戰,這是軍人的氣節和戰爭無關。並且說,爲了幹掉5號地區的敵軍,整個林場進入全面戒備,任何人沒有得到批准不得隨意離開。爲了迷惑敵人,派出過一支小隊親自來到5號地區進行偵察。除此之外,林場一天二十四小時警戒,看上去如臨大敵。
阮偉武自然知道林場的一舉一動。自從我軍的特種部隊成立之後,他就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這上面,那一批批派過來的探子或者說是特務,都是經過他的手。哪怕在病牀上都沒有放鬆對這些特務弄回的情報進行分析研究的。雖然損失大了一些,然而林場的情況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軍一向喜歡在站前進行集訓,而且有開戰誓師大會的傳統。既然已經知道5號地區是個圈套,像這樣閉門集訓也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如此大張旗鼓放出風聲就讓他有些奇怪。曾經驗命特務們對林場的情況進行偵察,無奈特務們沒有林場中那些閒的蛋疼的傢伙厲害,只要靠近紛紛被抓活着擊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林場內部的任何情況,這讓阮偉武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所以才急匆匆的來到5號地區。
看了看穩如泰山的5號山地,阮偉武覺得自己至少比那些特種戰士快了一步,可是看見黎上尉搞出來的這些名堂,就格外生氣。雖然說是個誘餌,那也得有點誘餌的架勢,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誘餌,誰看了都會覺得那是假的。重新部署了5號的確餓防禦,阮偉武就要看看這一次我軍如何應對。
劉文輝的確沒有想到,敵軍的這個誘餌都做的如此到位,一切都是按照戰鬥標準進行。說白了他們和敵軍的這次鬥爭,目標就是那個隱蔽在茅草屋中的五六個敵軍。這麼小的目標,很不合適冒這樣的危險。但是,作爲軍人就要有這種覺悟,既然話已經放出去就不能收回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哪怕明知是個陷阱,也得跳進去闖一闖。至於成敗,全看自己的本事。
這一戰實際意義不大,卻是軍人的榮譽之戰,如果勝了就說明我軍的特種部隊是比敵人厲害,如果敗了那特種部隊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堵住雖小,榮譽可是戰士出生入死都需要守護的象徵。
“我看,咱們硬衝算了,我就不信他們這點人能擋住我們?”大牛一抖手裡的火神炮。他是個絕對的武力主義者,相信自己的武器比相信自己更大。
張志恆一笑:“不用你操心,二哥肯定自有辦法,不就是區區十幾個猴子嘛,還不容我們硬闖,槍聲一響我們就輸了,聽二哥的!”
劉文輝被兩人的爭吵拉回現實之中。本用一種玩玩的心態從林場風塵僕僕趕來,爲的就是出其不意,所以絕對不能動槍,槍聲一響自己的這一次打賭輸了都是小事,別忘了他們的周圍可有三個團的兵力,小小的5號地區,敵人的密度有多大,他們來的時候都很清楚。如果敵人的三個團張網以待,要想逃回去可就難了。
“這一次的關鍵就是速戰速決!”劉文輝下定決心:“現在情況已經清楚,敵人再5號地區佈置了內外兩個防線,只有西面的防線最薄弱,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咱們就行動,牛哥和老三、老五留下,你們負責接應,老四和老六跟我進去,記住哪怕放棄都不能動槍,明白沒有。”
劉文輝一旦下令,其他人便再也沒話,這就是領導權。劉文輝的話就是他們行動的標準,哪怕這是錯的都必須執行,就算你心裡百般不願意也得堅守。
劉文輝拉過大牛、阿榜和張志恆:“今晚你們分段接應,老五在最靠近敵人的地方,下來是老三,牛哥你就在這裡,如果我們暴露,就會沿着既定路線退回這裡,這裡就是我們和敵人決戰的地方,明白了吧,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啥意思?”大牛急忙拉住轉身就要走的劉文輝:“什麼叫最後決戰的地方?”
“沒什麼,守住這裡,你這裡就算是咱們的大本營,只要這裡能守住,就算是敵人真的來了也沒事。”
看着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大牛,張志恆搖頭嘆了口氣,輕蔑的瞅了大牛一眼:“沒文化真可怕,簡直就是一個二百五,傻蛋嘛。“阮偉武看着5號的確那些星星點點的亮光。叢林的寒夜真的很冷,阮偉武都披上了兩牀被子還是感覺瑟瑟發抖,渾身的燒傷竟然在這寒夜裡沒有白天那麼疼了,這讓他輕鬆不少。一旁的人正準備去命令那些擅自點火取暖的傢伙,弄滅篝火以保持5號地區的神秘感。
阮偉武急忙阻止:“算了,讓他們暖和暖和,這麼多人恐怕活不了幾天了。“停了阮偉武的話,那侍衛顯然就是一愣,他沒有再問重新回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阮偉武的身後。
劉文輝也很冷,渾身上下的早已經被露水打溼,黏在身上的衣服經夜風一吹,那種滲意從皮膚直接進入骨髓裡,不由的渾身打個寒顫。槍背在身後,三棱軍刺握在手中,現在這是他的武器,不能動槍的時候,這東西格外的順手。武松就在他的身旁,從藥包裡掏出一粒丸藥遞給劉文輝,劉文輝看都沒看就吞了下去,一股辛辣立刻直衝腦門,又不能大聲吶喊,只能咬牙忍着,眼淚從眼睛裡了流出來。
這寶貝是武松最近剛剛研製成功的,驅寒的效果絕對一流。配方很簡單,只有一位那就是四川的朝天椒,一斤的朝天椒濃縮成這小小的一粒藥丸,勁爆的程度可想而知。
劉文輝吃了這東西,肚子裡就好像有一團火,燒的人難受,呼出來的氣都帶有灼熱感。當他忍過剛開始那段辛辣之後,一股熱氣從肚腹開始向身體的四肢百骸開始傳遞。剛剛還感覺冰涼一片的環境,現在竟然有種暖洋洋的意思。
見劉文輝吃了一聲不吭,武松這才心安理得的自己吃了一顆,剛剛進入嘴裡就有些後悔。要不是劉文輝見機快,一把捂住武松的嘴,武松一定會叫出聲來。
梅鬆終於回來了,這傢伙一身汗,看來不需要這東西。手裡的苗刀上鮮血還在繼續往下滴,前胸後背都有血跡,臉上雖然乾淨,嘴角的笑容說明他殺人不少。衝着劉文輝點點頭,就說明遊動在外的八個暗哨全部被他解決,現在他們要面對的就是這第一道防線中的五個人。
敵軍防線的佈置也是阮偉武親自擬定的,這是他綜合自己這麼多次和特種部隊作戰的經驗,具體說是和劉文輝他們作戰的經驗得出的一個全新的佈置方法。一共分爲三個堡壘,兩個衝外,一個衝內,三個堡壘中全都有機槍,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旋轉,只要一方發現問題,其餘兩方就可以支援,哪怕三面都有敵人出現,他也可以應付的當。
但是這樣的佈置也取決於防守的人,如果防守的人得力一點,效果自不必說。可是劉文輝他們眼前的這個哨卡,並沒有按照阮偉武當初的設想來。品字形的佈防沒有問題,人卻用錯了。夜風真的很冷,處在風口的兩個堡壘中早就沒有了人影,全都聚集在那個背風的堡壘中烤火。熊熊的篝火讓幾人很愜意,一個個靠在麻袋上搖頭晃腦的犯困。
雖然敵人?大多數都在睡覺,但是他們還算軍人,安排哨兵的事情還是做了。一個半大的孩子就趴在機槍上凍得瑟瑟發抖,時不時的回頭瞅瞅那燃燒正旺的篝火,一臉的羨慕和憤怒。
劉文輝一揮手,三個人慢慢的朝着哨卡的方向靠近。武松手裡的一枚銀針已經脫手,在篝火的映襯下泛出一道金光,飛向那個呆呆望着黑夜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