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呆了幾日之後,蘇落淺終於還在一一不捨得目光中離開了,但是這一次她再也不會離開這麼久,因爲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屬,不會再輕易離開溫暖的家庭。
回過神的蘇落淺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黑色的長裙盡顯她成熟的女性魅力,不得不說陳碩的眼光還是一直那麼優秀。
今晚是陳碩醫院院長舉辦的宴會,而且必須要攜帶女伴,作爲他在H市唯一認識的女性,蘇落淺當然要幫他這個幫。
看着眼前也換好衣服的陳碩,一襲白色西裝,和她站在一起格外的搭配,一看就知道這兩身衣服是他特意爲之。
車終於在一個高檔別墅前停了下來,這是蘇落淺回過這麼久第一次參加宴會,雖然有些緊張,但是現在的她面對各種宴會早已應付自如。
眼神的對視下,蘇落淺笑着攬上陳碩的手臂,高貴自如地走了進去。
作爲早就在醫學界聲名鵲起的醫生,陳碩無疑是大家最好奇的部分,因爲國內鮮少有人真正地見過他,所以他一出現在門口立刻引得大家投目觀看。
感受着大家眼神的炙熱,蘇落淺不由蹙了蹙眉頭,“我好想後悔了怎麼辦?”
“如果你想落跑的話,一定要記得帶上我。”
“雖然很討厭,但是畢竟這關係到你的工作,我還是忍忍好了。”
看着蘇落淺痛下決心的樣子,陳碩不由輕笑着。
兩個人的互動,低頭耳邊講着悄悄話的樣子全部落入衆人的視線中,黑白配的兩個人交頭接耳的樣子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和諧、相配,就像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一樣。
郎才女貌的樣子,所有人都投來了祝福、羨慕的目光,只有一個角落裡燈下的身影略顯孤寂、落寞,悲傷席捲全身。
她回來了,幾步之內的地方就是多年不見得蘇落淺,能再次看到她放生大笑的時刻真的很好,只是,如果身邊站着的那個人是他,該有多好,墨連煜的嘴角充滿着苦澀,點點滴滴沁入血液,痛徹心扉……
就算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親眼所見還是止不住地悲傷,墨連煜看着眼前緊緊靠在一起的兩人,用力的雙手把手中的玻璃杯硬生生地捏成粉碎,細末的渣子一點點刺破自己的皮膚,混着濃濃的血液,但是墨連煜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因爲有個地方比起這裡更痛……
“墨總這就是我們醫院年輕有爲的新進醫生,陳碩,不知道你?”看着來人,院長驕傲地和墨連煜介紹着,詢問着墨連煜想要找陳碩的理由何在。
只是還沒等院長講完自己的話,轉頭,卻發現身旁早已空無一身,只有地上粉碎的玻璃杯,還沾染着點點殷紅的顏色。
踉踉蹌蹌地奪門而出,在出門的剎那,墨連煜終於忍不住地撐着牆壁,急促地呼吸着,明明每一次呼吸都是滿滿心痛,卻還是止不住地用力呼吸,這就是貪戀的味道,再次遇見的蘇落淺,只是一眼,已然是她中得最深的毒藥。
明明劇毒無比,卻還是忘不掉、放不開……蘇落淺,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眼神透着門縫,死死地盯着穿梭在人羣之中的蘇落淺。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隨着蘇落淺的角度,探究的眼神也在觀看
着。
“哦,沒事。”溫柔地看着回覆着,蘇落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很好,只是眼神卻從沒從那個方向離開,總覺得那裡有誰一直在盯着自己,炙熱的感覺讓她無路可逃,很不舒適。
從她一進這裡就感覺到了那抹注視,只是黑壓壓的門口讓她看不清到底是誰。
默然地搖了搖頭,一無所獲的蘇落淺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或許這是她想多了,這裡的每個人都對她和顏悅色着,陌生的樣子完全遺忘了過去的她,那麼還有有誰看着自己呢。
可能是這裡太悶熱了,讓自己產生了不實際的恍惚,蘇落淺搖了搖頭,回神着,慢慢撤開自己的手臂,和陳碩比了個出去吹吹風的手勢。
溫柔地對視了一下,得到應允了之後蘇落淺才驀地邁着優雅的腳步走了出去。
晚風徐徐,走在別墅特有的林間小道上,伴着皎潔的月光,似乎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小動物的鳴叫聲,看着許多珍貴的植物,蘇落淺能夠感受到這裡的奢華。
漫步走在這裡,置身於花草之中,蘇落淺露出甜甜的真心笑容,因爲比起裡面,這裡真的更加愜意、自在……
過於投入的蘇落淺完全沒有在意在身後那個緊緊尾隨的身影,無論是自己走過的地磚,還是自己碰過的樹葉,每一樣都被複制觸碰着,而且還帶着深深的眷戀。
“啊。”前方突然襲來的尖叫聲,讓還沉寂在回憶裡的墨連煜猛地回神,立刻幾步向前。
黑暗的夜色裡,急切趕來的墨連煜努力分辨着發聲的地方,尋找着出事的地方。
“青蛙,這裡有青蛙,好大一隻。”還沒等墨連煜大聲喊出蘇落淺的名字,就看見一個驚恐的女人徑直跳了出來,撲向了自己的懷裡,尋求着幫助。
看着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女人,墨連煜恍如隔世,原本焦躁的心情一點點磨平,沉默着感受着這個女人身上透出的味道,安撫着自己的心境。
好不容易的接觸,墨連煜貪婪地感受着蘇落淺身上的溫柔、陽光。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時效的,還在沉浸在久違的幸福之中,那抹眷戀的味道卻又在無聲無息地推離自己的懷抱,萬分不捨……
“對不起,實在是抱歉。”看着終於重新爬進邊上土裡的青蛙,蘇落淺才能鬆懈地長嘆了一口氣,對這個被自己突然一把抱住的人道歉着。
感受着他一動不動的姿態,想必一定是被自己嚇壞了,蘇落淺抱歉着一點點推離,試圖保持着適宜的距離。
只是還沒等自己使上勁,一雙用力的手掌徑直把自己圍攏了過去,還沒站直的身體就這樣無力地再次倒進了人家的懷裡,還沒等蘇落淺驚呼出聲,背後的手掌一點點上游,然後死死地禁錮住,讓蘇落淺根本無法逃脫。
溫熱的呼吸一點點傳入自己的脖頸,然後席捲自己的鼻翼,原本安定的心臟立刻跳得不停,“你放開我,有沒有聽到?放開,快點。”
逐漸放大的瞳孔下,蘇落淺劇烈地掙扎,生硬的語氣下不斷威脅出聲。
她沒有看錯,真的沒有看錯,有個人一直在緊緊盯着自己,一直看着她,無論自己想要逃離多久、多遠,這種味道她還是能夠清晰地辨別而出,是他
,真的是他。
感受着手上越發的用力,以及難以逃脫的懷抱,蘇落淺除了驚恐剩下的就是厭惡,對於這個男人的厭惡,“放開我。”生硬的語氣透出自己的忍無可忍。
用力的雙手死死抵住蘇落淺掙扎的動作,墨連煜無視她的牴觸,緊閉的雙眼感受着久違的熟悉感,摟在懷裡,那顆還在不斷劇烈跳動的心臟證明他還活着,他還會愛,這就是他真愛的女人,“就一會,還有一會。”毫無放開的意識,喃喃自語中還帶着稍許的祈求。
這和她記憶中認識的墨連煜完全不同,一時間蘇落淺居然有些晃神,怔怔地站着。
但是很快,六年培養而成的理智再一次侵襲蘇落淺的大腦,不由恢復過神智,她這是在幹嘛,居然只因爲一句話而同情這個給了自己無數傷痕的男人。
墨連煜是誰,他不懂愛、不懂恨,只有心狠與手辣,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需要人的可憐,說不定這又是他另一層的僞裝,這樣想着,蘇落淺內心堆積的怨憤就更加深了。
手上的力氣也更加重了一些,“放開我,你有沒有聽到?放開,墨連煜,放開我。”看着面前這個無論自己怎樣推攘、拉扯都不肯放手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蘇落淺忍不住地喊出這個已經在自己心中沉寂了六年之久的名字。
瞬間的呆滯,墨連煜慢慢站起自己的身子,顫抖着尋求着對視,有些悵然,“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真好。”無線的延長音,再加上深情的視線,幻化成無數感動的氣泡。
一直以爲自己的名字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掩蓋在風沙裡,會被這個女人完全地拋之腦後,但是此時刻刻聽着那個從眼前這個女人吐露的名字,墨連煜感覺恍如隔世,陌生又熟悉。
墨連煜完全沒有試想過這個女人只是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失控着。
而此刻的蘇落淺也處於震驚的邊緣,她以爲在遺忘那個身影的時候連同他的一切都消失了,但是現在自己居然還能如此清晰地順暢地吐露出這個名字,就像時刻盤旋在自己腦海中一樣熟絡,這樣蘇落淺在恍惚的時候還有些驚恐和不安。
這樣未曾意料的狀況就好像把她好不容易抹上的僞裝全部撕碎了一般,讓她重新回到過去那個可憐又可悲的樣子。
看着眼前這個還在激動着的男人,蘇落淺猛地退後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搖晃着頭部,絕對不可以,她絕對不要再回到過去不堪的回憶中去。
她已經徹底走出來了,現在的她是一個全新的,不再需要搖尾乞憐的女人,不再需要眼前這個男人的女人,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和這個男人徹底地撇清關係。
重新換上高傲的姿態,蘇落淺冷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除了這幅企圖用來矇騙世人的深情樣子,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令人厭惡。
對着這樣的墨連煜,蘇落淺無話可說,轉身的身影徑直就像離開這裡會令她窒息的範圍。
只是還沒等蘇落淺走開幾步,夾雜着風聲,天轉地旋之中,再次回神的蘇落淺就發現自己已經橫亙在某人的肩頭。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不斷加快的腳步,悶聲不吭的人影以及離燈火處越來越遠的距離,每一樣都讓蘇落淺感到震驚和恐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