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淌……
墨連煜看着佇立在樹前,拼命抑制手臂發抖的女人,眼底深處盡是嘲意,懦者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這場遊戲註定以他爲主導。夾着上好的雪茄,一把鉗住蘇落淺的下巴:“跟我,還是去陪王齊?”暖氣從耳邊吹起,卻格外刺骨。
原來這就是山窮水盡的滋味,蘇落淺怔怔地看着燈光下熠熠生光的藍鑽領夾,瘦削的側顏註定是個無情的男人。而她呢?重病的母親、年幼的小妹都離不開她,她絕不能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那個貪婪、好色的王齊手中。
“我答應你。”簡簡單單四個字,好像用盡了蘇落淺全身的力氣,今天她就要把自己所有的尊嚴撕碎,踩在腳底,以後她便不再是一個完整的自己。
一股哀怨席繞開來,讓墨連煜沒有絲毫成功的喜悅,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臉龐讓他大爲惱火:“前面不是挺情願的?”一下子含住嘴邊的耳垂,感受到女人的輕顫,墨連煜微微挑眉:“一次和幾次有區別嗎?”
臉色頓時煞白的蘇落淺,突然醒悟:這也是個戴着人皮面具的惡魔。
“上車。”無視女人的異樣,墨連煜輕輕一推。未料,柔弱的蘇落淺直接滑倒在地。真是不堪一擊,墨連煜拍拍自己的衣襟,勾起的嘴角好似在期待這個女人後面的表現了。
撐起上身,蘇落淺一臉的惶恐不安,一手抓緊自己的上領口,像是在防備着什麼:“我不用。”低下頭來,盡力避開那道審視的目光。
從來就只有他在挑女人,沒有任何女人敢拒絕他。出了一個例外,就決不允許有第二個:“看來,你是要在這裡等王齊。”唏噓的語氣充滿了不屑,沒有多做停留,墨連煜直接鑽進了車內。
看着一言不發的總裁,秦越也不敢輕舉妄動,靜待指令。
跪在雪地裡,蘇落淺盯着離自己只有5米的高級轎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自嘲的笑笑,站起身,深深的腳印就刻進了雪地裡。
一打開車門,冷暖交替讓蘇落淺不禁打了個哆嗦,還沒坐穩身子,生硬的聲音傳來:“走。”不帶一絲情感,完全無視身邊多了的那個人。
“是。”
“啊。”突然的啓動讓蘇落淺猛地往前衝去,又繼而向左側倒去,硬邦邦的觸感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了。
剛想離開,一雙手就按住了自己:“投懷送抱?”一股子的痞氣讓前座的秦越都有些難以接受,不由得手抖了一下。
“我……我沒有。”僵硬的肢體動作,時不時瞟瞟前座的人,蘇落淺侷促不安。
昏暗的車內,蘇落淺越發紅透的臉頰,撥動某人的心絃,墨連煜像觸了電一樣,猛地一把推開坐在身前的女人。
一個趔趄,看了眼早已恢復神色的墨連煜,蘇落淺也安得其樂,安穩的坐在右側,倚着窗邊,看着沿路的風景。
只是越發荒涼的景色,很明顯不是回自己家的路。今晚難道?蘇落淺驚恐地看着旁邊的男人,她已經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不曾想過就是今晚。
慢慢轉過身,還是那張平靜如冰的面容,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她已經沒有平起平坐的資格了。
一個小時後,車終於停在
了一座獨立的山間別墅前。打開車窗,兩黑衣男人靠上前來,秦越輕語幾句,便一個手勢,恭敬放行。
上流社會註定是和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不一樣的,不知該慶幸與否,她蘇落淺竟也成功擠進他們的生活圈子
被請下車的蘇落淺,還沒從豪華建築物的驚歎中回過神來,兩傭人便一前一後地引她進入屋內。坐在沙發上,滑綢的布藝,,比起自己身上的料子,倒顯得自己寒酸了些。
“給她一杯熱茶。”樓梯邊,墨連煜一邊發令,一邊張開雙臂,兩個女傭立刻走上前,脫下黑色西裝,細心地掛在角落的衣架上。微閉的雙眸有着與身俱來的威懾感,女傭們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懈怠。
不一會兒就端上來的熱茶,還瀰漫着一股熱氣,在各種夾雜着不同情緒的目光中,蘇落淺微咪一口,心口一陣絞痛,燙……卻驅不走心底的寒意。
放下杯子,果然,手掌一片通紅,隱隱還有些許麻意,蘇落淺嗤嗤一笑,一來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釘。也是,高貴少爺的風衣突然裹在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身上,這些最有機會攀上大樹的人怎會沒有危機意識。
“上來。”
尾隨着墨連煜的背影,蘇落淺漫步上樓,內心卻是忐忑不安,手緊拽着衣袖,各種劇情在腦海中肆意上演。
砰,突然的停頓,來不及止住步伐的蘇落淺慌忙仰起自己的鼻子,眼淚水直在眼裡打轉,疼……
“去洗澡。”停在房間門前,墨連煜沒有轉過頭,像個長官在下達指令。
“你要、幹嘛?”疼痛也擋不住即將來到的恐懼,蘇落淺說話也開始有些不利索。
墨連煜一把扯開蘇落淺身上的風衣:“難道,你要這個樣子爬上我的牀?”遊離的目光,嫌棄味十足。
先前酒吧的掙扎中,蘇落淺的身上早已印滿了各種痕跡,看了眼髒兮兮,並且有點衣冠不整的自己,避開墨連煜,側着身子閃進了房間裡,落下鎖後,緩緩吐了一口氣。
黑壓壓的佈局風格,簡潔得沒有一件裝飾品,壓抑的氛圍迎面襲來,和墨連煜散發的幽暗氣息不謀而合。
最裡側,大得離譜的浴室,蘇落淺看着精心設計的浴室用具,好似劉姥姥進大觀園。
書房內,煙霧繚繞,桌上的紅酒已經喝了一大半。
落地窗前,墨連煜搖晃着酒杯,陰沉的眼眸不知投往何處:清雅,你到底想要什麼?夢想,夢想是什麼,兩小無猜、多年的感情居然抵不過區區兩個字。
花田裡的惺惺相惜,事業上的互幫互助,困苦中的風雨同行,現在看來全是一場笑話,是對他墨連煜的最大恥笑。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墨連煜盡然也有被女人玩弄的一天,酒精的作用下,暴怒邊緣的墨連煜格外滲人,手中的玻璃杯被生生捏成了碎片,渣子就這樣深深卡進了肉裡,一滴、兩滴,鮮血沿着手掌心滑落,分外妖豔。
比起疼痛,他好像更清醒了幾分。抽屜裡的合照被紛紛撕碎,散落一地。
這份愛,你既然不想要了,我還留着幹嘛。一揮手,滿桌的文件、器具應聲摔落,人家根本不在乎,我到底還在眷戀些什麼?扶着額頭,頭痛欲裂,他好像聽到了
心碎的聲音,青澀的愛戀結束了。杜清雅,從此以後,你我再見就是路人。墨連煜咆哮一聲,寂靜的夜裡久久迴盪、散不開。
“墨總,你?”一直守在樓下,聽着動靜的秦越終於忍不住上樓查看。
“滾。”隔着門,驕傲的墨連煜又怎麼能讓人看見獨自舔舐傷口的自己,決不允許。
作爲一路見證墨總感情路的秦越知道,清雅小姐是真的傷到總裁了,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惜已經長時間處於關機狀態的號碼……秦越默默搖了搖頭,無奈下樓,希望時間可以磨平一切,其餘的無能爲力。
隔壁的浴室內,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一切,蓮蓬頭下,站着的是一個同樣悲傷的女人,滿臉的水漬,分不清是水還是淚,前幾天的印記已經開始褪去,可是蘇落淺還是很用力地搓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這副身子已經不乾淨了,她知道。
蘇洛淺環抱着自己,坐在浴缸裡。兩個小時後,才緩緩起身,隨手裹了件浴袍就站立在門前,就算前面萬丈淵崖,她也沒有退路了。
咬了咬牙關,蘇落淺擰門而出,依舊黑漆的房間,證明某人的未歸。空蕩的房間裡,蘇落淺卻不敢開燈,不想看見如此卑賤的自己。2米的大牀佔據了房間的一大半,最顯眼的傢俱卻是她恐懼的源泉。
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蘇落淺選擇偎在角落裡狹小的沙發上,身軀填滿了整張空間,莫名有了種安全感。
半夢半醒間,依稀聽到有人摸索而進的聲音,咚的一聲,蘇落淺驀地起身。
一開燈,蘇落淺就看到倒在牀底,滿身酒氣,嘴裡念念叨叨的墨連煜。
“你醒醒。”蹲在地上,蘇落淺搖了搖這個醉酒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你的手怎麼了?”鮮紅的手掌觸目驚心,光是看着就覺得萬分疼痛。
看着眉頭擰成麻繩的墨連煜,除了逼迫之外,也算是救她和她爸爸一命,蘇落淺暗歎一口氣,打來了清水和一條幹淨的毛巾,幫忙處理傷口。
沒有專業工具,玻璃渣子處理起來極其不方便,每扯一下,墨連煜的眉頭就跳動一下,發出嗯哼的聲音,看此情景,蘇落淺也只好對着手心輕輕呼氣,試圖緩解疼痛。
朦朧間,墨連煜微開雙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清雅,清雅。”作勢要擁上蘇落淺上午肩頭,着實把蘇落淺嚇了一大跳。
“別動。”帶有命令意味的聲音讓蘇落淺自己也嚇了一跳,瞬間呆愣的墨連煜讓蘇落淺有些手足無措。
半晌後,才傳來幾句喃喃自語:“你不是,清雅不會這麼粗魯。”果然是夢,清雅走了,去追尋她的夢想了,墨連煜不再多看蘇落淺一眼,轉過頭去,閉上了眼。
一動不動的墨連煜,蘇落淺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地,快速地擦掉血漬,紮上毛巾,大功告成。
躺在牀上,平穩呼吸的墨連煜進入了美夢中,蘇落淺突然爲自己今晚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
牆邊,關掉了大燈,蘇落淺還是窩進了沙發裡,陌生的房間裡,盯着根本看不清的天花板,雙手合十,禱告、祈願,然後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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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