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的蘇落淺,接受到更多的目光,她應該躲在裡面不出來的,一路遮遮掩掩,蘇落淺來到墨連煜的身後,只有躲在這裡,纔不會被肆無忌憚地看。
“這是誰幹的?”一直垂着頭的蘇落淺,墨連煜很快發現了問題,擡起臉,鮮紅的印記,顯然剛被打沒多久,而且十分用力,墨連煜的臉色很難看,“怎麼回事?”
蘇落淺支支吾吾,總不能說是你的愛慕者警告她離他遠點,所以纔打她的,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說。
墨連煜的怒斥得到了大家的反應,憤憤躲在一側,表示與自己無關,生怕引火燒身。
黛微微用涼水敷了會臉,纔開門而出,一出來就感覺現場的氣氛很嚴肅。墨連煜一直看着蘇落淺,蘇落淺卻遲遲不說話,眼神一閃,黛微微對上墨連煜的目光,心頭一顫。
“是你?”墨連煜一步步走到黛微微跟前,像個撒旦的煉獄使者。
知道墨連煜說的事,黛微微瞬間梨花帶雨:“是她先動的手。”
“是麼?”墨連煜冷笑道:“她仗着我,那你有什麼資格?”冰冷的話語,在鴉雀無聲的大廳裡迴盪,傳入了每個人的耳畔。
蘇落淺不禁瞪大眼睛,現場的人都在重新估量這個女人在墨連煜心中的地位,白珊珊也看着這個丟在人羣中毫不起眼的女孩,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而被墨連煜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的黛微微,跌坐在地上。
“你就等着好好享受自己惹出的後果。”墨連煜直接宣判了黛微微的死刑。
墨連煜不管當場的所有人,直接拉着蘇落淺的手走出去。
坐在車上,看着臉色還沒緩過來的墨嘯琛,蘇落淺諾諾道:“對不起,給你丟人了。”好好的宴會給自己攪和了。
“是挺丟人的。”等了好久纔等來這句話的蘇落淺不知怎麼迴應。
“那你以後就不要再帶我參加這樣的活動。”她不適合,也不適應,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她完全學不會,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參與其中。
“我會讓人好好教你的。”末了,墨連煜突然說出這一句,沒放在心上的蘇落淺很快會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蘇落淺以爲墨連煜會直接帶着她回家,畢竟她這個樣子也不能在外面隨便嚇人,沒想到墨連煜帶着他去了診所。
一開門,蘇落淺就看見了先前給她看病的蘇醫生,蘇醫生看見他們也立刻站起身,如果說先前是雲姨打電話讓他去墨家看病,那麼這次是由墨連煜親自帶着人過來,這個重視程度就不言而喻了。
“哎呦,這是怎麼了?”白白的小臉,怎傷成這樣,蘇醫生趕緊從裡面拿出了上好的消腫藥。
“給我。”一句話生生止住蘇醫生想要上去塗藥的手,在墨連煜的強勢下,乖乖交出藥膏,拆開藥膏,在衆人見鬼的模樣下,小心翼翼地塗着。
“疼,輕點。”蘇落淺還是喊出了聲,墨連煜沒有說話,手卻輕柔了幾分,在極具和諧的氣氛下,蘇落淺塗完了藥,又向蘇醫生拿了能徹底消腫的量,墨連煜和蘇落淺才離開了診所。
回到家後,雲姨看着蘇落淺又是一陣心疼,只看着墨連煜,發現的蘇落淺解釋道:
“不是他弄的。”
“真的?”雲姨半信半疑,蘇落淺又點點頭,雲姨才相信,雖然這些說有些誇張,但墨連煜在雲姨的心中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孩子。
早早地收拾好,蘇落淺被雲姨早早趕去休息,墨連煜坐在書房裡,刺耳的鈴聲響起,墨連煜接起。
“喂,學長,你們沒事吧?”白珊珊問道,墨連煜走後,整個宴會人心惶惶,哪還有熱鬧下去的氣氛,草草收了場,大家就都回去了。
“沒事。”
“哦。”相識也算很久了,但兩人始終沒有什麼話講:“那我掛了。”
“等一下。”思慮再三後,墨連煜開口:“明天有空來一下我家。”掛下電話,墨連煜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第二天一大早,蘇落淺就被雲姨叫起來吃早飯,蹭蹭下樓的蘇落淺沒有看見墨連煜,倒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坐在沙發上,桌上擺滿了早餐。
“你好。”蘇落淺低頭問好,昨天見過,好像是墨連煜的學妹。
“你好。”在沙發上已經坐了很久的白珊珊露出笑意,她只是不知道墨嘯琛爲什麼會交給她這麼個任務,不過他說如果她完成任務,就直接通過實習期,這樣的等價交換,她還是很有益處的。
“從今天開始由我來教導你各種禮儀,餐廳、宴會等等。”白珊珊介紹道。
蘇落淺以爲他昨晚說的話是開玩笑,沒想到這麼早就請了個老師,人家名媛出身,教自己也就綽綽有餘,蘇落淺勉爲其難:“那就麻煩你了。”
“現在要教的是西餐禮儀中的刀叉法。”蘇落淺一看,果然,桌上擺的食物都是應該用刀叉品嚐的,雖然自己在西餐廳打過工,但是隻是知道些皮毛。
“你先做一遍我看看,然後我再給你糾正。”白珊珊端着盤子擺在蘇落淺面前。
憑着記憶,蘇落淺右手持刀,左手拿叉,將雞蛋整個從中間割開一分爲二,然後叉起其中的一半,蘇落淺樂不可滋地品嚐起來,看得白珊珊嘴角亂抽,這才知道爲什麼墨連煜要讓她當這個禮儀老師。
坐在椅子上,白珊珊把餐巾打開,往內摺三分之一,讓三分之二平鋪在腿上,蓋住膝蓋以上的雙腿部分,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將盤裡的雞蛋輕輕地割成小小的若干份,用叉子叉起其中的一塊,靜靜咀嚼,沒有一點聲響,最後拿起邊上的水杯,傾斜着水杯,像是把水放在舌頭上一樣喝,末了,還用餐巾擦擦嘴。
一系列動作,白珊珊做得行雲流水,舒適的樣子沒有半分不妥,蘇落淺看得目瞪口呆。“都看清楚了嗎?”白珊珊問道。蘇落淺不禁搖搖頭,真沒怎麼記得住,於是一上午,蘇落淺被折騰得夠嗆,到最後,刀叉都有些握不住。
躺在沙發上,蘇落淺發誓,以後絕對不去西餐廳用餐,作爲堂堂正正的中國人,還是筷子使得比較順溜,還沒有休息夠,一雙高跟鞋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作爲一個女人,高跟鞋是不可避免的,特別是參加宴會,不僅要能穿,還要穿出自己的氣質。”白珊珊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板一眼地說道。
以前爲了打工,又爲了省車費,她經常奔跑於大街小巷,節約時間,所以她的鞋櫃裡基本都
是跑或運動鞋,沒有高跟鞋。在白珊珊鼓勵的眼神下,蘇落淺終於換上了高跟鞋,其實不怎麼走路,她也是能穿的。
“走兩步。”白珊珊在後面催促着。蘇落淺挺起胸,大膽往前跨了幾步,除了有點僵硬,還有平衡力有點差以外,沒有什麼多大的問題。
“來跟着我,挺胸收腹往前走。”白珊珊在前面走,蘇落淺靜靜地在後面跟着。“一定要走出自己的風格,把女人的自信都拿出來。”輕聲細語,白珊珊盡力指導着蘇落淺,途中,還不時地糾正其動作。
“前前後後,雙腿併攏。”白珊珊教的毫不馬虎,最後實在腿軟的蘇落淺躺在沙發上:“雲姨,我要吃午飯。”有氣無力,她實在是累慘了,高跟鞋擠壓得她整隻腳都疼。
“雲姨,開飯吧。”白珊珊笑道。
雲姨點點頭,不知道該喜還是憂,擺在桌上的出了牛排,沙拉……還是一系列的西餐食物。“大少爺吩咐的。”說完雲姨走進了廚房。
“來吧。”白珊珊看着蘇落淺,好似一個教導嚴格的古代嬤嬤。
蘇落淺頂着巨大的壓力,頭皮一陣發麻,先前的記憶發生一片混亂,完全什麼都想不起來,用叉子胡亂叉了幾口沙拉,就匆匆結束了自己的午餐。
午餐過後休息了一個小時,又是交誼舞時間,悠揚的音樂聲在墨宅升起,白珊珊先從最簡單的舞步教起,一二、一二,蘇落淺感覺自己毫無律動性可言,扭來扭去的腰肢,感覺自己好像在跳老年迪斯科,被雲姨和墨嘯琛一陣取笑。
後面的幾天,白珊珊幾乎每天都來教蘇落淺這些內容,但是蘇落淺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多大的長進,很難過的是墨連煜已經傳來消息,說要今天晚上在家裡舉辦個家庭聚餐,檢驗蘇落淺這麼多天的學習成果,作爲老師的白珊珊也被邀請在列。
“落淺,你就別緊張了。”墨嘯琛看着緊張得茶不思飯不想的的蘇落淺,安慰道。
作爲從小在優越條件下生活的孩子,這種東西對他們而言肯定不是什麼複雜的問題,可她不一樣,有時忙得只會啃饅頭的她又怎麼會懂得這些西方禮儀,還要檢查,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管蘇落淺怎麼抗拒這場聚會,他還是如約而至。燈光、酒杯、盤子、刀叉,每一樣東西都照着西餐廳的樣子佈置好。
墨連煜、墨嘯琛,還有白珊珊都已經入座,蘇落淺膽戰心驚地坐在一邊。“用餐吧。”墨連煜下令,除了蘇落淺,其他兩個人都很順利地擺好自己的餐具,看着墨連煜盯着自己,蘇落淺也趕緊收拾面前的餐具。
磨磨蹭蹭之下,儘管有些瑕疵,蘇落淺還是順利過了第一關。女傭們端上主菜,這就要考驗蘇落淺這麼久的刀叉能力,韌勁的牛排,蘇落淺使上八分力,才勉強切開,只是刀子和盤底的親密接觸,發出的悠長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餐桌上尤爲響亮。
蘇落淺下意識地看向墨連煜,墨連煜不動聲色,只是安靜地吃着他盤底的牛排,倒是墨嘯琛一邊切着,一邊朝她擠眉弄眼。
蘇落淺一陣心虛,埋下頭,繼續切着她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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