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是你點的酒。”酒吧就是H市最熱鬧的不夜城,熙熙攘攘的人羣在這裡醉生夢死,蘇落淺盡情地穿梭在這裡,冷眼旁觀着這裡的一切。
“哎,小姐,既然都來了不如就喝上一杯吧。”醉酒的男子趁着酒勁上下其手,攬着蘇落淺地腰肢不肯放手。
預料到會有這種狀況發生的蘇落淺沒想到這麼早就在自己的身上上演,死死按住的雙手不知道自己該下多重的手纔不會傷到這個醉酒的人。
還沒等蘇落淺做出下一個動作,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已經走了過來,半就半推地躲進男子的懷裡:“這個女人怎麼比得上我,要不要請我喝上一杯?”說話間,兩個人幾乎黏在了一起。看着這樣的一幕,安然無恙的蘇落淺張張嘴卻無話可說,索性離開。
“你沒事吧。”端着托盤路過衛生間的那一刻,看着洗手檯上狂吐女人的熟悉身影,蘇落淺不自覺地走了進去,出於剛剛解圍的感激,蘇落淺放下手裡的東西,拍着她的後背。
“走開。”尖銳的聲音在蘇落淺碰到她的那一刻突然響起:“蘇落淺,你以爲這樣子就能抹去你做過的那些事?”語氣裡盡是厭惡嫌棄以及痛恨,咬牙切齒的發音好像要把蘇落淺分分鐘撕碎一般。
“你怎麼會?”女人的反應讓蘇落淺大吃一驚,不由收回自己的手,這個女人認識她,而自己卻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你是誰?”蘇落淺好奇地問着。
蘇落淺地話音剛落就引來一陣詭異的尖笑聲:“到底是攀上高枝的人,我們這種人又怎麼會讓你記得呢?只是現在你好像混得和我一樣悽慘。”
“你到底是誰?”如果先前只是好奇她的身份,但是現在面對這個好像瞭解她一切的女人,蘇落淺感覺到了恐懼和寒意。
“蘇落淺你在害怕什麼?你覺得我會不會把你的事當做笑話一樣散播出去?”對着鏡子,一直埋着頭的女人緩緩擡起頭,濃妝豔抹洗淨之後分明是一張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臉。
“是你?”雖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蘇落淺知道她就是那個墨宅的女傭,那個最後被趕出墨家的女人,“你怎麼會在這裡?”看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打扮,蘇落淺有點認不清她的樣子。
聽着蘇落淺的話,女人不禁發出冷笑聲:“你覺得一個被墨家棄用的人會找到什麼好工作?”她離開墨家之後找了好幾份工作,但是他們要不是直接回絕,就是幾天後婉言辭退,憑着墨家的勢力她一個女人想在這夾縫中生存實在太困難了,她恨、她怨,但她無力與墨家抗衡,但是沒想到終於自己等來這次的機會。
“蘇落淺,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我當初的時候,沒有了墨家你就什麼都不是。”女人轉過頭,一字一句詛咒着蘇落淺。
看着那麼恨她的女人,蘇落淺顯得很無奈,沒想打當初的事情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只是,“我和你不一樣,因爲我不是被墨家趕出來的,我是主動離開墨家。”這是最大的差別,墨連煜是她一心想放棄的人。
“蘇落淺,你知道我們最看不上的就是什麼嗎?明明是個爬上牀的下賤女人,卻還是擺着一副純情的樣子,你連我們這些墨家女傭都比不
上。”
看着臉色蒼白的蘇落淺,大快人心的暢意感讓女人像一個爬出地獄的惡鬼張牙舞爪:“蘇落淺,你除了憑着一張和杜清雅相似的臉還剩下什麼,沒有這些,墨連煜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如果連你也想說這些的話,我的上班時間恕不奉陪。”看着女人越來越囂張的嘴臉,蘇落淺拿起托盤,想要徑直離開,顫抖的雙手出賣她此時的驚慌。
自己已經平靜的心在女人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再次劇烈跳動,她本能地想要避開,掩蓋住所有關於墨家的事情。
“蘇落淺,你在害怕些什麼,現在一無所有的你就來聽聽你可笑的事情吧。”一把拉住蘇落淺的手,女人完全不想放過蘇落淺。
“杜清雅是杜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學習各種禮儀,更是年紀輕輕和墨連煜相識、相戀,她是唯一一個陪同出席宴會的女人,舉止禮儀和墨連煜相得益彰,你是不是該想到些什麼呢?你說墨連煜爲什麼逼迫你一直學習這些呢?”
蘇落淺不由輕顫,腦海裡不由浮現出那時候墨連煜的樣子,以爲是想讓自己合適地站在他的身邊,沒想到最後還是脫離不了杜清雅。
看着腳步晃動的蘇落淺,女人還不打算停止自己的發言:“我記得當初杜清雅的習慣就是每天早晚各一杯牛奶,她的興趣愛好也是設計,我相信這些你都不會忘記吧?”
牛奶?設計?想到第一次強迫自己喝下的牛奶那種無情、冰冷的樣子好像就在眼前,那時候的墨連煜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口口聲聲告訴她:她一定要愛上牛奶的味道。原來這些都是杜清雅的習慣,一開始他就把所欲屬於杜清雅的東西一點點嫁接到她的身上,把她變成第二個杜清雅。
難怪他會這麼支持自己卻學習設計,會讓她成爲威爾教授的學生,每次設計師時他投來的眼神原來一直都是給另外一個她,自己還傻乎乎地以爲……
沉受不住的蘇落淺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以爲所有的疼痛都已經過去了,但是當自己瞭解過去的一點一滴都是某人的精心設計,她的心就像被刀一片片拉扯開血流成河,他墨連煜憑什麼這麼對她。
她只想好好地活着,爲什麼就連這點權利也不肯給她,淚水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往下掉落,嘲笑着自己的軟弱,更是自己的愚蠢。
看着這樣的蘇落淺,女人知道自己也算是大功告成了,高傲地看着蘇落淺:“你說到底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高跟鞋重重地碾壓過蘇落淺的手掌,才大笑着離開。
真好,看到蘇落淺有這樣的結局,女人笑得格外張狂,只是門口突然撞上的那抹眼神讓她心顫,還沒做出反應,一前一後兩個黑衣人已經捂住她的嘴巴、鼻子,架着她的手離開這裡。
黑暗中的陳立然看着跪在地上的蘇落淺,明明知道真相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是最致命的打擊,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長痛不如短痛,所有的傷口都有癒合的那一天,那時候還是那個陽光的蘇落淺。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回神的蘇落淺就像雕像一樣陷在自己的回憶裡,直到自己的腿部已經沒有知覺,蘇落淺才晃盪着起身,像沒有靈魂一樣的
生物走出衛生間。
“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已經連續端錯、打破好幾個酒瓶,只會悶聲道歉的女人,經理終於熬不住了:“你還想不想做了,不想做滾蛋。”
“對不起,對不起。”現在的蘇落淺真的就是卑微到泥土裡的螞蟻,佝僂着腰部,一聲聲地請求着原諒,每一聲都在狠狠擊碎着陳立然的心,黑暗中的臉龐就像淬滿毒液一樣滲人,
“夠了。”忍不住的陳立然一把拉過蘇落淺的手,還沒等經理反應過來,他已經直接拽着她走了出去。
“蘇落淺,你這個樣子要給誰看,墨連煜那個人的心裡根本沒有你,你知不知道。”看着始終提不起精神的蘇落淺,陳立然怒斥着她,看着這個女人一直在爲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流淚,陳立然的心裡就有滿腔的怒火無處釋放。
“他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蘇落淺難道你就這樣把自己的一顆心任由她糟蹋?”對着眼淚直流的蘇落淺,陳立然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這個女人到底讓他怎麼做,才能徹底掃清陰霾,“蘇落淺,最後一次爲他哭吧。”攬上蘇落淺地肩頭,陳立然無力勸解着。
以爲自己的眼淚真的流進了,可是這一刻的蘇落淺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會流,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扶着陳立然的肩頭淚無聲地流着,直到肩頭完全溼透了,蘇落淺才緩緩擡起自己的頭。
頂着紅腫不堪的眼睛,蘇落淺看着陳立然:“謝謝。”面對這個同樣利用她的男人,蘇落淺也是無話可說,轉身離開。
“蘇落淺,我要的從來不是謝謝,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忘掉那個男人,你值得更好的。”對着越行越遠的身影,陳立然大聲地吼着,不管蘇落淺相不相信,無論他怎麼設計墨連煜,現在的他一心只想好好保護她。
消失在街角的人影,陳立然才緩緩轉過身,柔情的臉龐立刻變得嚴峻起來:“那個女人解決了?”看着蘇落淺手上的一大塊擦傷,他就不可能放過她,更何況她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沒想到杜老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真的沒有通過他的意見直接行動,要不是及時通報,他都來不及趕到這裡,過了這麼久,杜老的本性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清冷的夜空下,陳立然死死地拽進自己的拳頭。
“是,都解決了,只是杜清雅那邊最近好似很不安穩,我們要不要採取行動?”剛剛染滿鮮血的黑衣人已經正常地站立在陳立然的身後,稟報着下一個流程。
“不要插手,靜觀其變。”現在的杜清雅對他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對於蘇落淺來說或許會有一定的影響。
“你是不是也在質疑我的決定?”路燈下,他的身影不斷在被拉長,他籌謀了幾年的計劃,結果所有的都被調整或者無限期延遲,都說有感情的生物就是最大的失敗者,但是自己在遇到蘇落淺的那一刻也註定無法逃脫,只是沒想到他和墨連煜竟然會是永久的對立者,但是這次即使同歸於盡,他也不會放手。
深邃的夜裡,陳立然的眼神格外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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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