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龍吐涎
鑽出來的東西通體金黃,晶瑩剔透,但形似一個**,且十分的巨大,別說女人了,
就連我這個男人看着都很害羞。看着這條金黃se的東西,我忽覺自卑,越瞧越害臊。
若這裡真的曾是歐冶子鑄劍的地方,他又留下這麼一個形狀的東西,說是變態還算輕
的了。許少德打趣地猜測,歐冶子一定沒有那個東西,所以才故意造了這麼大的一隻
,看着也能安慰自己。
這東西沒臉也沒四肢,看起來滑不溜湫的,但是行動極快,一下子就逼近了我們。我
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但它長得特別猥瑣,要是死在它手裡,豈不是很沒面子。雖
然我們還在井道的另一頭,但它速度很快,就如洪水一樣流竄到了我們跟前。我們也
可以先閃進別的井道里。但我始終慢了一步,當我想逃時,其他人已經沒影兒了。
我們身後有幾條井道,我不知道他們跑進了哪條,情急之下就挑了一條靠近自己的井
道鑽了進去。也該我倒黴,我已經落單了,但這條猥瑣的東西狠心的落井下石,窮追
不捨。我碰上了幾個活死人,他們的身體完好,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猥瑣的東西
滾過那些人的身體以後,他們就全被捲了進去。我喘着氣奔跑,礦燈帽的光抖個不停
,黑暗裡晃得眼花繚亂。
這附近的井道大多是未被改造的,全是十號井挖掘以前就存在的,所以分佈得沒有規
律。我剛跑出百來米,忽然就撞上了一面牆,礦燈帽都飛到了老遠的地方。我滿眼金
星,鼻子酸辣,像是流出了辣椒水一樣。顧不得喊疼我就想轉身逃往別處,可是落在
近處的礦燈帽已經照到了那條猥瑣的東西,這裡只有一條井道,身後已無出路。
猥瑣的東西由遠及近,我來不及去撿礦燈帽,只是本能地往後退。這面牆上有很多的
挖掘痕跡,可能當時的人沒繼續挖通這條井道,但既然沒挖通就應該堵上嘛,這下子
不是坑死我了。我退無可腿,只得靠在牆上,那團東西似有趕盡殺絕之意,速度一點
兒也沒慢下,反倒加快了速度。我一時情急,求生慾望也特別強烈,所以就爬到了身
後的牆上。這面牆只有三米多高,牆上坑窪很多,但要固定在牆上實非難事。剛過了
一秒鐘,我全身就沒了力氣,四肢像是被拆下來一樣。
那團東西滾過來已經就撞在了牆上,這是條死路,它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撞得出一條路
來。礦燈帽落在邊緣處,這團東西滾過來時沒有碰到它,所以它還在發光,並沒有損
壞。我藉着背對的光線,近距離地盯着這團猥瑣的東西,大氣喘個不停。這團東西猶
如一團會滾動的**,像是有生命一樣,但透過它透明的身體,我看不見它有任何器
官組織,不像是有生命的東西。這團東西碰上牆以後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這麼靜靜地
待在原地,我一時無計可施,只能和這團猥瑣的東西打持久戰。
可是,我畢竟是一個人,力氣總有用完的時候,才堅持了兩分鐘我就如虛脫一樣,就
連呼吸的力氣都沒了。我正想着放棄時,黑暗裡忽然傳來一聲雞鳴,清脆悅耳,不似
普通的雞鳴。再仔細一看,一隻渾身通紅的小雞竟跑了過來,在礦燈帽的光線裡,它
的影子拖拽得老成,似乎比我還大。我看着小紅雞感到特別驚訝,雖然雞有千萬只,
但是我一眼看上就覺得它是大黑山裡的那隻小紅雞。
本以爲跑出一隻小紅雞,這團猥瑣的東西會轉過去追它,誰知道這團猥瑣的東西就是
跟我耗上了。我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下來,嘴脣也顫抖着,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但又
不願意掉下去,只得咬緊牙關繼續強撐。小紅雞又叫了幾聲,它沒有離開的意思,像
是在看戲似的。我惱怒地盯着遠處的小紅雞,心裡罵道,你這隻畜生,竟在老子落難
時旁觀,這也太缺德了。
這團東西來歷神秘,但再過半分鐘它居然自我分解,成了一灘爛泥似的,全都灑在了
地上,沒了形狀。我見狀再也撐不下去,立刻從牆上跳了下來。地上全是粘乎乎的物
質,我也知道這個猥瑣的東西是啥玩意兒,難不成真是歐冶子這個打鐵的**早泄,
在這裡積累了大量的怨氣,所以才凝結出了這個東西?過了幾分鐘如過幾年的說法雖
不新鮮了,但我的感覺就是如此,若提早放棄的話,那我就活不到今日了。
撿起礦燈帽後我就往來時的路半跑半走,小紅雞看見我安然無恙又轉身跑掉,我的力
氣去了一大半,根本沒心思追它,所以心裡想就當積德,放過你這隻小畜生。一路上
我都在喘氣,井道里迴盪着我的急促的呼吸,但井道已經接近瓦斯爆炸的中心地區,
這裡淤積了很多地下氣體,又悶又熱,嗆得我呼天喊地。
一走出這條死路,小光就出現了,原來她發現我沒跟上又折了回來,但她和其他人分
散了,所以也在徘徊着,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小光看我沒事才鬆了一口氣,但我問她
那東西是什麼,爲什麼像個雞巴,她卻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我左顧右盼,沒有發
現危險,於是又將小紅雞的事情告訴了小光。小光聽後也覺得驚奇,她說很可能是老
婦人已經到了這裡,要我萬事小心。
小光跟我提着礦用探照燈慢慢行走,期間過了良久她才提到那猥瑣的東西叫龍吐涎,
但不是一般的龍吐涎。傳說,歐冶子鑄的寶劍都十分珍貴,各國都搶着爭着,所以他
鑄造寶劍的地方又幾條龍守着。據《越絕書》這本記載越國人文歷史的古書所引,這
些龍所吐的涎沫形似**,金光閃閃,有着鏡子一般的光澤,能將人獸融化,但離開
龍的身體以後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便會消散。吳國君主曾派人去偷劍,但全都有去無回
,最後只好客氣地請求歐冶子給他造劍。
我聽着半信半疑,那猥瑣的東西像是雞巴沒錯,但真的是龍吐出來的口水嗎,這世界
若真有龍,它會在這種煤井裡嗎,哪有這麼自暴自棄的龍。我們轉了幾圈也找不到範
裡他們,估計他們也在找我們,所以大家都在轉圈。轉到最後,我發現藏在井壁後的
龍淵牆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想來這裡若真是歐冶子的鑄劍之地,那麼離那個地方已
經很近了。我和小光一邊找人一邊檢查地上的屍體,這一處坍塌得面目全非,沒有一
個人倖存,看得心都涼了。
煤道里本來就不寬敞,現在裡面塞滿了石土,有些路走進去就是死路,不得不折返。
我們在裡面穿梭時很多時候都是彎着腰的,當我們好不容易穿過了一條井道,剛要往
更深的地方走時,我卻發覺有一個人站在黑暗裡。我拍了拍小光的肩膀,她順着我指
着的方向看過去也吃了一驚,看那人的身形高大,不像是範裡、許少德或者韋龍,我
們打了幾聲招呼他也不迴應。
那人就這麼安靜地站着,我看着覺得蹊蹺,這種情況見到人應該要打招呼,爲什麼他
不說話。我和小光一前一後踩着碎石走過去,當礦燈帽的光線碰到那人的臉上時,我
立刻認出了這個人,他就是當時帶着我離開新疆兵團,坐着飛機趕到北京的那個大漢
。
在這種地方看見這個大漢,我甚爲詫異,但大漢一言不發,我怎麼喊都沒用,他就是
一臉酷樣地斜對着我們站在塌方的角落裡。我慢步走過去,大漢還是不動聲se,連眼
睛都沒眨,但伸手要推他時,他竟悶聲地翻倒在地上。我的手並沒有碰到他,他就是
這麼倒在地上了,再往地上仔細一看,大漢似乎不怎麼對勁。我正想去摸摸他的脈息
,小光卻眼疾手快地拉住我,我回頭一看,一團龍吐涎已經悄然襲來。
井道里的煤質礦石驟增,這種礦石又黑又亮,反光效果不錯,一時間竟覺得我們身處
黑晶宮。這團龍吐涎比上一個要肥大的多,它笨拙地朝我們奔來,讓我覺得它就如一
個se狼,迫不及待地想解決慾望。我和小光無奈地擇路而逃,跑出兩三步我不忘回頭
看看倒在地上的大漢,他仍是一動不動,龍吐涎滾到他那裡時,一下子就把大漢吸進
了去,不消半分鐘大漢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我大吃一驚,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龍吐涎將人溶化,不知道這團如此碩大
的口水是否真是龍吐的,居然有此等威力。我們奔到一個分岔口,剛想轉進另一個井
道,拖延時間,求得一線生機,怎知剛轉進井道就發現迎頭又滾來一團更大的龍吐涎
。我見狀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心裡罵道,這條龍也太不講衛生了,居然在煤井裡吐
了這麼多口水,多損它在中華古文明的形象啊。
小光看我還有心思說笑,她也笑了,我們沒辦法又往另一條井道奔去。井道里雖然堵
塞了很多礦石木料,但可能這裡接近爆炸源頭,炸塌的都是巨大的礦石,堆積出來的
空間也比其他地方的大很多。龍吐涎是膠狀物體,它一路上被礦石阻擋,身體也小了
很多,我回頭瞄到龍吐涎越來越小,於是就把腳步放慢,不願再這麼沒頭沒腦地亂跑
。
怎知,那兩團龍吐涎在轉進我們所在的煤井時,它倆竟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更大
的龍吐涎。小光朝我苦笑着,示意繼續跑一陣,再拖一會兒就安全了。我們所在的井
道里有很多遇難者,他們全都被炸得血肉橫飛,屍身與煤石混合在一起,有那麼一瞬
我竟能感覺到他們死前的絕望與恐懼。
這條井道狹長悶熱,我們奔走其間全身都溼了,煤粉染在身體上整個人都變成了煤石
的一部分。龍吐涎仍不氣不餒地追過來,堅持的時間竟比上次長了許多,不爭氣的我
忽然想了不健康的方面。正想罵自己太淫蕩時,我卻發現井道里每隔一段距離就站了
幾個人,奔過去的我們大喊了幾聲,讓他們快逃,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仍是一聲
不吭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個木頭人般。
我們的頭上戴的礦燈帽光線不強但也不弱,若不是瞎子看到光線肯定知道有人來了,
但當我們跑過去時他們全都沒人回答。煤井裡的障礙物很多,我們每跑幾步就撞翻一
些礦石,然後咕嚕咕嚕地滾到前面,那些人不避不閃,就這麼被礦石撞倒,連哼吭的
聲音都沒有。我心裡想道,完了,這幾個人肯定和那大漢一樣,不明不白地死了。要
是還活着,哪有東西壓過來不躲的人,但若人已經死了,他們怎麼都站着呢?
龍吐涎拼了命地追過來,我和小光哪有時間仔細研究這幾個人怎麼了,只是掃了一眼
就跑過去了。奇怪的是,這幾個人的衣服全都不是礦服,他們的衣服和那位大漢的同
個風格,都是那種高級貨。他們有的人還握着手電,但已經黑掉了,不知道是壞了還
是沒電了,可手電全都是愛諾華這個牌子的,和我們之前發現的那支手電一樣。我心
裡驚奇道,這羣人怎麼會到橋天煤礦來,他們不是什麼什麼國家機關的人嗎,不在辦
公室裡喝茶抽菸,來這裡莫非是微服私訪?
這條井道不太長,我們跑了百來米就到了盡頭,但龍吐涎還沒有消失殆盡。我們衝出
來的地方又有三條井道,但有一條井道沒有任何修建痕跡,是原始的井道。我們出來
以後,在那條未修建的井道里竟看到了一個黑se的影子,大如樹樁地蠕動着,遠遠望
去卻分不清楚它是黑se還是其他顏se。我們不敢往未修建的井道鑽,興許那就是範裡
所說的龍,它吐的口水都這麼厲害,要是碰上本尊那還了得。
但天不遂人願,偏偏另外兩條井道又跑出了龍吐涎,看情況這幾團口水不整死我們不
罷休。我和小光左右爲難,每一條井道都不能走,身後的龍吐涎接踵而至,我們迫於
無奈就躲進了未修建的井道里。之前我們看見井道里有一條龐然大物,八成就是傳說
裡的龍,我和小光一進來就打開了礦用探照燈,完全不把範裡說不能開燈的話拋在了
腦後。誰知道,這條未修建的井道竟然是一條死路,我們走進來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堵
黑亮的礦石。
這些礦石渾然天成,全是一體的,不像是有巧簧機關,更不可能有暗道。但我們剛纔
明明看到有一條巨大的東西在井道里蠕動,怎麼可能一進來就沒了?我們還沒來得及
思考,龍吐涎就相擁而來,擠進了井道里。我們打開了探照燈,光線透過這團厚實的
龍吐涎,反射出的土黃se光線讓人覺得窒息。龍吐舷集合以後塞進了井道里,來時的
路連條縫隙都不剩,我們就這麼給堵在了裡面。
“媽的,老子居然給幾個雞巴弄死,真***不甘心。”人之將死,我顧不上形象,破口
大罵。
“別灰心。”小光的勸說毫無力氣,恐怕她也知道難逃一劫。
我又覺得自己太窩囊,看着龍吐涎緩緩而來,心裡真是又氣又恨。小光拍了拍我,我
以爲她要說什麼生死由命的話,所以就撥開了她的手。小光看我不明白她的用意思,
於是就告訴我,讓我看向龍吐涎。這時,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我們竟然看到龍吐涎的
後面站着一個人,那人舉起了一個東西,龍吐涎居然哆嗦了一下,然後就停住了。接
着龍吐涎立刻癱在地上,散成了一灘黃se的黏液,透着一股腥味。我和小光甚爲驚奇
,居然有人能讓龍吐涎立刻癱軟,不知那人是何方神聖?
當龍吐涎完全消失後,我們提着探照燈慢慢走出來時,竟發現那人是袁圓圓。一年未
見,我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她,剛想說聲謝謝,卻又發現她的身形不對,於是結
巴地指着她的肚子說道:“你…你…的肚子怎麼這麼大?!”
第五部?葯泉眼?14.三人行
隔年未見,袁圓圓的肚子已經脹大得要破裂一般,我呆呆地盯着她的肚子,說完她的
肚子很大以後就沒再說話。小光大概覺得我的樣子太過淫蕩,低着頭肆無忌憚地看着
女人的身肚子,所以她就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我一下。袁圓圓沒有原來那麼有活力,她
嘴脣灰黑,額頭冒着白汗,一副嬌滴滴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疼。
小光撞了我以後,我還沒回過神,袁圓圓給我看得害臊起來,於是叫朝我說道:“你
到底看夠沒有?”
“夠了夠了。”聽到袁圓圓一罵,我立刻醒神,當下把視線移到上面來,然後又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袁圓圓在井道外對我們說:“快點出來,別待裡面了,跟我來。”
我和小光自然不想在這條死路站着,不用袁圓圓提醒就走出來了,但是我忍不住回頭
看了一眼。這條井道是死路,但是我們進去前有一條不明物在裡面蠕動,可是跑進去
卻消失了,我總覺得這條井道有些古怪,但這裡一覽無餘,要躲藏完全不可能。袁圓
圓催我趕緊出來,所以我只看了幾眼就走了出來,但走出來的那一刻我又聽到井道里
有古怪的聲音。
小光輕咳一聲,示意我介紹袁圓圓是何許人也,我這才意識到她們並不認識。簡短地
介紹了以後,袁圓圓對小光笑了笑,然後又對我說:“我懷孕了。”
“你懷孕了!?”我指着袁圓圓的肚子,一臉驚奇。
“是你的!”袁圓圓正經地朝着我說道。
我聽了立刻嚇得跳起來,回想了和袁圓圓相處的日子,但我從未和她有過什麼親密接
觸,怎麼會和她有孩子?小光聽了以後也是愣住了,她表情複雜地看着我,想等我解
釋,但我完全亂了神智,突然自己成了一個爸爸,哪還有心思跟小光解釋我的風流帳
。我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成爸爸了,逼不得以想問袁圓圓怎麼懷上我的孩子,可她
卻忽然笑了起來。
“你傻了,我怎麼可能有你的孩子,和你鬧着玩的。”袁圓圓抹了一把額頭的白汗笑
着說道。
我聽後大喘一口氣,皺眉說:“這種事情你也開玩笑?那孩子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
袁圓圓可能肚子疼,她咬着嘴脣不說話,扶着黑se的井壁強忍了一會兒才舒展眉頭。
我們慢慢往井道深處走,路上滴水不斷,熱氣騰繞,死人已經腐爛,竟薰出了臘肉的
味道。小光默不作聲地和我們並排走着,但是卻更加靠近我,不知道是不是井道變窄
還是她故意的。袁圓圓挺着一個大肚子,說龍吐涎懼怕電力,只要被電擊到就會自然
分解,立刻危害不到人。剛纔她看見龍吐涎彙集在一個大球,她就開了電槍,打了一
枚電彈過去,龍吐涎被電擊以後就立刻分解。
我還想問袁圓圓爲什麼在這裡,又怎麼知道龍吐涎怕電,她一邊扶着黑牆,一邊慢步
往裡走。她說,她從雲南的梅里雪山回去以後就結婚了,如今已經懷胎十月,很可能
要分娩了。可是,在上個月她的叔叔忽然患了老年癡呆症,從國安高官的位置上退休
了。她去看過他叔叔,可是她一直覺得她叔叔不大對勁,因爲她叔叔前一天還是好好
的,第二天卻忽然變成了白癡。
要說爲什麼袁圓圓覺得她叔叔不對勁,那就要從二戰時的一個傳說說起。據說,二戰
時日本戰敗後,國共兩方混戰,後來國民黨29軍36師217團從大連展轉到了廣西羅城縣
,217團的2132人全部消失於羅城縣的九萬大山中。217團在大連的白山黑水裡帶出了
一個二戰日本遺留的秘密武器,他們本來想帶出國外的,可是一路被打,結果躲到了
廣西。日本在戰敗後退出中國,但是留了很多秘密的毒武器,埋在東北的就有幾十萬
個,到了現在還貽害衆生。
有資料表明,217團打開了釧平公司一個封閉已久的煤礦,這個煤礦就是現橋天煤礦的
十號井。當地居民看見整個團都鑽進了十號井,可是過了一個月也沒人出來,國民黨
的飛機曾轟炸過羅城縣的煤礦,礦工躲進十號井卻說見到了鬼,全都跑了出來,過了
不久十號井又被封死。袁圓圓說,那個武器是從大連的大黑山下尋到的,她只知道那
東西很危險,究竟是什麼她也不知道,爲了國家安全必須找到並銷燬。
這個事情國家安全部查了很久才查到十號井的,但是上一個月袁圓圓的叔叔請她的老
公去喝酒談事,哪知道第二天她叔叔卻患了老年癡呆症,啥都不能自理了。袁圓圓的
叔叔不是她的親叔叔,原名叫甘軍,她只是被撿來的。甘軍爲人低調神秘,徐前二爲
他辦事多年也沒見過甘軍,只有袁圓圓見過。人老了有老年癡呆症本不該奇怪,但是
懷孕的袁圓圓十分敏感,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老公在那夜回來以後變得非常古怪,最古
怪的地方就是神態舉止和她叔叔如出一轍。
袁圓圓剛開始以爲自己神經過敏,但她與甘軍相處甚久,比她老公還久,從小她就與
甘軍生活了,甘軍的一舉一動她都很熟悉。甘軍在叫袁圓圓老公去喝酒前一週下過一
個指示,就是說217團當年的行蹤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就連十號井裡有什麼都查了一大
半,所以就派她老公來找。袁圓圓懷孕了自然不能去,但她有很強烈的預感,覺得她
老公就是甘軍。袁圓圓和徐前二一樣,也覺得她叔叔有些問題,所以已經暗中蒐集了
一些資料,最後她查到甘軍在新中國成立後的去過橋天監獄附近,最後回來卻變了個
人似的,她走訪了甘軍的戰友,他們全都與甘軍沒了往來,如今得了老年癡呆症,退
位以後去了療養院誰都沒來看他。
最後,在袁圓圓老公出發的第2天后,她終於找到了甘軍的一個戰友,並且是和甘軍一
起去過橋天煤礦的人。可是十分不巧,袁圓圓挺着大肚子找到那人時,那天那人卻死
了,她只好從那人的配偶旁敲側擊問出了一些大概。原來,甘軍從其他地方打通過一
個洞進入了十號井,至於是幹什麼那人的配偶不知道,只說進了那個井千萬不能點燈
,不能見光,但是那人配偶說裡面有個東西怕電,還說當時他們進去了十五個人,卻
只出來了三個人。
袁圓圓一聽就慌了,十號井不開燈怎麼行,她老公進去肯定要開燈。可是,九十年代
沒有手機,大哥大也不是隨便能用的,袁圓圓聯繫不上她老公,所以她就挺着大肚子
從北京追到了廣西。一到橋天煤礦她就聽說那裡瓦斯爆炸,十號井被重新打開了,現
在死傷無數。袁圓圓連夜趕來,她遠遠看見她老公坐着電車進了十號井,她一直大喊
着,可是她老公就是聽不見。實在沒辦法,她就跑到橋天煤礦的電房想把電車的電閘
拉下,可是拉了幾個都沒拉對,一氣之下她就把整個電房炸得一塌糊塗。
可是,電力設施被破壞以後,袁圓圓的老公沒有停下,反而棄電車繼續走。袁圓圓知
道要救十號井的人,她也不阻止她老公下井,她只是想提醒她的老公千萬不能開燈。
偏偏他們一行人帶的是愛諾華手電,是進口的牌子貨,要多亮有多亮。袁圓圓做了這
麼久的事情,見過的古怪事情兩隻手數不過來,她很快明白井裡有不簡單的東西,她
知道井裡有東西怕電就帶了電槍來,結果龍吐涎跑出來她才明白,怕電的居然是這團
不明物。
我聽到這裡就覺得袁圓圓太過敏感,難不成女人都喜歡懷疑這懷疑那的,挺着個大肚
子還敢跑進煤井裡來。徐前二曾提示我,袁圓圓的叔叔甘軍不是好東西,估計是國家
安全部的蛀蟲,可是他現在已經癡呆了,怕是徐前二估計錯誤了。我們沿着井道走了
不久,卻發現前面有東西蠕動,和範裡叫我們關燈那次一樣。可是,我們的礦燈帽出
了問題,怎麼都關不了,走過去一看卻什麼都沒有。我一個人走在前面,遲疑地看着
這條空曠的井道,覺得不對勁,可是既然沒有異物就不再計較,於是就和兩個女人走
了進去。
我們捂住鼻子往裡走,我一直注意井道里的動靜,範裡他們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怎
麼都找不見。龍吐涎沒有再跑出來,估計那條龍口乾舌燥,暫時沒有隨地吐痰的慾望
了。我和小光勸袁圓圓先出去,反正電也給她切斷了,她現在又有身孕,找男人的事
情就包我身上。可是袁圓圓死活不肯,她說她不想孩子沒出世爸爸就死了,她一定要
親眼看見她老公才肯出去。我聽到這裡就想起了大黑山的卓母,當年要不是未婚夫死
了,她也不用躲到尼姑庵生孩子,也不會因此離開卓海幾十年。因此,我沒再阻攔袁
圓圓,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孕婦跳上跳下的後果是嚴重的。
“那好吧,可如果有危險你不要先衝上去。”我反覆地叮囑,生怕袁圓圓當了媽還生
猛無比。
“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搶你風頭的…”袁圓圓說到這裡把話音拉長,瞄了一眼小光
,又對我說道,“你是不是也想當爸爸了?”
我聽着面紅耳赤,一時間我的心跳個不停,不知道是爲什麼。也許是我很少被別人開
玩笑,以前都是我開許少德的玩笑。小光兩眼盯着前面,假裝什麼都沒聽到,我偷瞄
了她一眼,她的兩腮微紅,但神情鎮定。我們在裡井道走了很久,已經到達了爆炸源
頭,在這裡碰上的完整死人就少了很多,全被炸成了稀巴爛。坍塌的地方几乎是整個
被堵死了,很多地方我們都是走進去又退出來,折返了無數次。
有很多地方都是很狹窄的,袁圓圓的肚子太大,根本穿不過去,所以我必須先把通道
清理得大一點兒,這樣袁圓圓才能走過來。小光沒有任何不滿,她也自願充當勞動力
,處處給我幫忙。好不容易穿過了這條井道,我們終於來到了採煤的地方——煤巷。
在古代,煤井採煤方法比較簡單,井筒鑿到煤層後,即在井底鑿洞,一洞旁分數洞,
隨掘隨運,炭厚則洞高。井底鑿的洞就是巷道,再分掘的數洞就是採煤面,俗稱“炭
窩”每個炭窩配1名钁頭(採煤工)、2名筐頭(拉煤工),進行採煤。這種採煤
方法,後人稱殘柱式採煤法,或方柱式採煤法。
橋天煤礦歷史悠久,在舊中國時煤資源就已經開採,但因爲管理不善,沒考慮到可持
續發展,所以很多炭窩挖到一半就丟棄了。巷道里炭窩滿布,雖然瓦斯爆炸,但煤層
的被破壞程度比煤井裡的要輕。我們走在裡面呼吸順暢,雖然有一股臘肉的悶氣,但
不至於窒息。礦燈帽的光線在煤層裡被散射開來,給人走在水底的感覺,一晃又一晃
的光盪漾在我們的視線裡。
巷道沒有井道長,我們走了幾步便看見前面有人站着,我之前看見過幾個站着的死人
,死法太過詭異,所以當下就讓袁圓圓走在我後面,萬一有危險我也可以先替她擋一
擋。前面的人背對着我們,我們看不見他的模樣,但身形頗胖,竟有幾分形似許少德
。我們走過去時踩到了地上的煤塊,發出了咯吱的響聲,那人聽到聲音後就動了起來
。我看到那人會動就鬆了口氣,至少那人沒死,可爲什麼他會站在這裡。那人好像在
吃着什麼東西,等我們再走幾步他忽然就轉過身來,我們的光線刺到他身上,他立即
用手擋住眼睛,大喊着快關燈。
我聽到這人的聲音十分的熟悉,便喊道:“許少德你跑哪兒去了,害我們好找!”
“你們別朝我開燈啊,晃得我好暈。”許少德說着就躲到光線外面,但他很快發現了
袁圓圓,因此又說道,“怎麼…你的肚子好大啊!”
“你們倆個的話都一樣啊。”袁圓圓笑了笑說道。
“範裡和韋龍呢?”我左看右看沒看見其他人,心想該不是給龍吐涎化掉了吧?
“我跑着跑着就找不到其他人了。”許少德呆呆地答道。
我望着許少德,發現他的脖子上的綠血痕已經擴大,他的汗水已經洗去不少的煤粉,
綠血已經變得稍微明顯。許少德剛纔沒開燈,我以爲又碰上一個站着的死人,所以想
問問他爲什麼老不開燈,是不是燈壞掉了,可小光忽然指着許少德身後,小聲說道:
“那裡好像有個人。”
我們全都往小光指着的方向看過去,那裡的確有一個人站在角落,他也沒開燈,似乎
在黑暗裡盯着我們一樣。我心想難道範裡他們也時興不開燈,節約資源,發揚中國的
傳統美德了,可是打着燈朝那人晃了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仍舊一動不動地佇在黑暗
的巷道里。我心想這下好了,估計又是一個站着的死人,走過去一看果真如此。袁圓
圓一眼瞧出那人就是和她老公進來的人,可他的手電已經不知所蹤,他的皮膚青裡透
黑,呼吸也量不到了。
我剛想摸一下這人的脈搏,袁圓圓卻阻止我,說道:“別亂碰,小心有毒。”
“摸一下就能中毒?你也太小心了。”我笑着說道,但手卻未停下,仍朝這人的身上
摸去。
“別摸,你看…”小光迅速地把我伸出去的手拉回來,然後打開了探照燈,朝前面
照了過去。
我睜眼一瞅,狹窄的黑se巷道里擠滿了一蹦一跳的小東西,讓人感覺到此刻的空氣裡
竟瀰漫着一股死亡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