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傳家寶
在這裡,我要跟大家說明一個情況,那就是我天生有一種奇特的病症。好象是從出生開始,我就不能吃有糖的東西,每次一吃到糖,我就會嘔吐不止,接着會馬上昏厥幾個小時。剛纔的饢裡面全是甜蜜的冰糖,我不暈倒纔怪,也難爲範裡給我診斷,其實我從小到大一直看醫生,也查不出病症的原因。
當我甦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此時,繁星點點。火焰山的星星比南方地區的要大很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涼風一吹,它們似乎會掉下來一樣。火焰山地區的晝夜溫差很大,晚上的時候非常的冷,哪怕是在盛夏時節。我起身,發現阿瓦古麗一直守在旁邊,她看到我醒來,緊張得似乎要暈倒一樣。起了身後,發現我所在的房間裡面有很多女人的東西,然後瞬間就明白過來,我居然睡在姑娘家的閨房裡。
“不好意思…我這就出去…”我囁嚅道,然後急忙起身。
“你要去哪?”阿瓦古麗害羞道。
我覺得這個女子雖然善良美麗,但是總覺得她對我有些奇怪,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可是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來。阿瓦古麗讓我再睡一會兒,但是我快步走出了房間,沒有理睬她的請求。出了房間,我發現所在的房子並不是範裡他們在的那幢,這倒把我嚇了一跳。身邊沒了夥伴,總覺得空蕩蕩的,估計他們是去花天酒地了。我急着去找王石連長和許少德,所以謝了阿瓦古麗後,就飛速離開了。
終於,我鬆了一口氣。離開了阿瓦古麗,我這才覺得一陣輕鬆,和她在一起,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王連長和許少德他們和範裡的隊伍住在那個大房子裡,離阿瓦古麗的房子有些距離,我走外面渾身顫抖。我正在心裡抱怨,他們怎麼把我一個人丟給阿瓦古麗,哪知道阿瓦古麗卻追了上來。
“萬藏哥,你…你…”阿瓦古麗欲言又止,不知道賣什麼關子,而且學着許少德對我的稱呼。
“有什麼事情?”儘管心裡這麼想,我還是用禮貌的語氣問道。
“你是…是…他嗎?”阿瓦古麗鼓足勇氣問道,但是卻問得我一塌糊塗。
“誰,你說的是誰?”我滿頭霧水,心想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和白癡一樣,劈頭就問我是誰誰的。
“你沒見過我的…算了…”阿瓦古麗沮喪地離開,也不管我是否明白她的話。
我聳聳肩膀想離開,卻發現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而且非常的精緻。其實這點小傷倒沒什麼,對我來說小菜一碟,但是這個包紮一看就知道布紗是女人弄的,莫非是那個神經兮兮的阿瓦古麗幫我包紮的?想到這裡,我忽然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分了,可能人家只是思春呢?
回到考察隊的紮營房子,我卻看不到一個人,弄得我非常鬱悶。王連長好歹得帶着我,怎麼能和那羣粉嫩小子一起消失,而且都大半夜了。我走出房子,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王連長他們去了哪裡,只不過暈倒了幾個小時,連地質和考古的隊員都一起消失了。村裡安靜地沉睡着,所以我覺得他們不可能在村裡,或許在村外。於是,我就慢步出了村子。
村子外面的溫度更加寒冷,雖然已經逐漸適應新疆地區的晝夜溫差,但是現在仍覺得一陣寒意。走出不遠,我就發現地上有許多腳印。火焰山地區地表多以散鬆的泥土爲構造,而且這裡乾燥少雨,如果沒有風的話腳印很容易留在地上。在當兵這段時間,我們早就習慣根據腳印尋找人類或者動物了。如此多的腳印,而且都是聚集在一起,我立馬想到是範裡他們。
腳印延伸到村外很遠的地方,我打開小手電疑惑地跟着走去,不一會兒就進了火焰山。在一條路的旁邊,我赫然發現崖壁上有一塊特殊的石頭,它被人精心地雕琢過。我打着手電筒一看,覺得這塊石頭非常的眼熟,仔細一想,馬上回憶起來。白天的時候,我曾經在水裡見過那塊石頭,和眼前的石頭一模一樣。因爲覺得奇怪,所以我就停了下來,在下面觀望着。
20世紀20年代,身爲湖北漢川人的考古學家黃文弼先生曾經在火焰山地區發現過一塊“大佛石”,是唐代遺蹟,具體什麼樣子我沒見過,估計和這塊差不了多少。但是,他發現的大佛石和我今天遇到的兩塊石頭一樣,旁邊都沒有其他佛教遺址,因此,大佛石從何而來,還真是個謎。就如今天在水裡出現的石頭一樣,也是忽然出現,除非是水下空間有力源施壓,推動了那塊石頭。
我漸漸看得入了神,上面的石頭給我一種奇特的感覺,這感覺好象馬上要成形,但是卻還差一點什麼東西,就是說不上來。火焰山沒有任何生物,素有“飛鳥千里不敢來”的稱號,所以周圍非常的安靜。忽然,我卻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我們來這裡的時候,車子都是開到邊緣就回去了,要自己走進來。所以,我聽了就覺得納悶,哪個機構居然這麼大牌。
車子的聲音由遠及近,我下意識地想躲藏,看到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於是我就躲在後面了。關掉了手電筒,一輛車子就開了進來。山路崎嶇,所以它發出的聲音也特別的大。藉着點點星光,我看到這輛車子分明就是一輛警車。奇怪的是,警車並沒有打開車燈,完全是摸黑進山的。我滿心懷疑,哪有這樣的警車,但是車子裡的人明明是穿着警服的。他們進山是爲了什麼,怎麼有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莫非這車上的人是警察死後的鬼魂,這車是靈車?
看到車子開遠了,我本想從石頭後面出來,但是又聽到一聲怪叫,而且是在身後。轉頭一看,居然是一個人。黑燈瞎火的,一個大活人居然躲在我後面,我一看到就火冒三丈。打開手電一看,居然是今天在屋子裡遇到的一名隊員,我聽範裡叫他“紅薯”,傻子都知道這是個外號。這個小子窩在地上,嘴裡一會兒吐出聲音,一會兒又緊閉着。我想着,不會是生病了吧,於是就想拉他起來。這一拉不要緊,卻把我的手弄得又髒又臭,他身上似乎有一層黏液,而且身上的衣服全都溼透了。我想把手縮回來,但是他卻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任憑自己怎麼使勁都抽不回手。
“喂,你幹嘛?”我忽然有點慌了神,覺得眼前這個人大有問題。
“紅薯”一句話也不說,就是使勁地拉着我的手,而且力氣非常的大,根本不符合弱小的形體能使出的力氣。我下意識地摸了腰間的東西,這個東西從沒在別人面前展示過,這是家傳的寶物,父親一直教導我如果不是生死關頭,千萬別拿出來。此刻,我感覺“紅薯”給我很大的壓迫感。現在四下無人,而且是晚上,我就壯着膽子從腰間取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傳家寶。
抓着手上的傳家寶,我使勁地就砸向“紅薯”的手,但是他沒有縮回去,這說明他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我心想,這該不是殭屍吧,可是白天還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忽然成了殭屍?“紅薯”拽着我的手,他使的勁也越來越大,疼得我想呱呱直叫。眼前的人不可能是人了,我心一橫想,老子還怕了你不成,讓你看看我們金家傳家寶的厲害!
按下了傳家寶的機關,它忽然變大了,我本想用尖端處刺傷“紅薯”,好讓他放開我。由於傳家寶變大了,我不小心把它劃到了前面的石頭上,所以一陣火光就被劃了出來。我本想再次攻擊,可是“紅薯”卻忽然鬆開了手,藉此機會我迅速翻到石頭背後,然後藉着力道退出很遠的距離。“紅薯”沒有再繼續糾纏,他好象有些難受,然後就跌跌撞撞走進了山裡。我有些遲疑,心想隊員會不會全部變成這個樣子了,如果真這樣,那就不得了了。
想到這裡,我更爲焦急,大半夜的找不到人,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似乎又不像人類,如個殭屍般,這裡難道還鬧鬼不成?“紅薯”有如鬼上身一般,即便我不畏懼,也覺得不應該招惹他。把傳家寶關上後,我就遠遠地跟着他,想看看“紅薯”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在這裡,我得說一下一直藏着的傳家寶。這是一把紫se的弓弩,父親在我小時候就給了我,還帶着我在深山裡四處打獵,並且訓練箭法。這把弓弩很特殊,並非尋常所見的那類,它的質地是一種紫se的金屬,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物質。聽父親說,這弓弩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但是弓弩還是有如嶄新一般,閃閃發亮。這把弓弩能摺疊成很小的形狀,就如一個小盒子一樣,只要按住上面的紅se按鈕,它就會自動伸展。說到這裡,大家可能覺得有些誇張,其實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家傳的寶貝也都十分奇特,背後的故事都很長。
一般來說,弓弩摺疊過多,或者弓弦使用過多,它們的壽命會銳減。但是,這把弓弩一直如新的一般,剛纔撞擊石頭劃出火光,但是弓弩一點事情也沒有,還是完好無損。我的箭法經過從小到大的訓練,早已能做到百發百中,而且通常情況下不用箭,用小石頭也能打中獵物。但是,父親卻一直囑咐我,千萬不能把弓弩現於人前,除非是危及生命,無法逃脫的時候。至於原因,他一直沒有告訴我。
跟着“紅薯”走了很遠,我開始猶豫是不是該回去了,或許範裡他們已經回到營地了。可是,我已經跟出很遠的距離,況且擁擠的腳印也一直延伸到山裡,所以我堅信他們也在山裡。雖然,火焰山海拔僅500米左右,最高峰勝金峰也不過海拔851米,但是他綿延100餘公里,加上山體全是土石,沒有生命跡象,所以一走進來似乎空間就擴大了很多。
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