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照片拍得有點不清晰,應該說是有人故意讓它模糊,葉宗只見到一隻穿着絲襪的小腳,被一雙修長的雙手緊緊握着,旁邊還放着一隻鞋子,很是活色生香,很是讓人玉望騰昇,男女主角的臉龐都無法辨認,可是葉宗眼裡卻瞬間爆出一股怒火,
他認得那是湯兮兮的鞋子,還有車門以及懸掛物件。
“葉天蕩!”
四周氣氛驟然凝滯,瞬間變得壓抑起來,上位者一怒,或許說不上伏屍百萬,但想帶點威勢造成些壓力,當真不難,這幅畫面似乎觸犯了葉宗人的禁忌,他的臉色陰沉下來,端着滾燙茶杯,眼神直接射在葉天蕩身上:“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馬上!”
葉宗流露出來的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風範。
葉天蕩臉上沒有半點慌亂和懼怕,拿起茶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他清楚葉宗這個人不喜歡分享,所以刻意喝他的好茶刺激,兩杯茶水後,他跟葉宗人針鋒相對,冷笑一聲:“宗哥,你跟我狂個什麼勁啊,憋屈了?找大嫂發威去,敢不敢?”
“或者拿這照片要老爺子主持公道。”
葉宗眼神犀利,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葉天蕩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良久後不耐煩開口:“意思很簡單,你女人被人摸了,被人佔便宜了。”
葉宗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一般,他多少能夠辨認出男主角是誰,但還是冷冷出聲:“誰?”
又是一杯茶水拋入嘴裡,葉天蕩一臉玩世不恭,手指點着桌子上的照片淡淡一笑:“車子,女人,你一眼就辨認出來,你竟然看不出男主角?雖然這張照片技術不是很好,拍攝得很模糊,男主角還低着腦袋,但以大哥的眼力應該看得出啊。”
葉宗冷冷出聲:“我要答案,答案!”
“葉子軒。”
葉天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很是欣賞葉宗難看的臉,聲音輕緩:“昨晚我一個夥伴經過葉家山下,恰好見到嫂子的車停在路邊,他好奇三更半夜停車,擔心是不是出現意外,於是就想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結果就撞見葉子軒把玩大嫂小腳。”
“不,不是把玩。”
葉天蕩笑容燦爛的修改字眼:“對不起,應該是嫂子腳扭傷了,路過的葉子軒恰好遇到,就熱心助人幫她揉了幾下,只是我有點奇怪,那裡離葉家花園也不遠,嫂子給你打個電話,讓你或哨兵下來幫忙就是,幹嗎要葉子軒這傢伙幫忙呢?”
“難道他們早就認識?如果早認識的話,怎麼沒聽她提起過呢?”
“而且再怎麼助人爲樂,孤男寡女摸來摸去,始終是大忌啊。”
“如果是我女人這樣被摸,管他兄弟不兄弟,直接一槍崩掉髮泄,絕不留情。”
葉宗聞言臉色變了又變,拿起照片的手青筋凸出,但他很快冷哼一聲,迅速平復了下心情,不動聲色,他又不是毛頭小子,自然不可能被葉天蕩兩句話給刺激的喪失理性,他端起茶杯狠狠灌了口茶,眼神中的猙獰神色,隨着茶水落肚消失不見。
他淡淡反問一句:“你是怎麼得到這照片的?”
“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
葉天蕩微微挺直龐大的身軀:“恰好有一個同伴經過,撞見這活色生香的一幕,就偷偷拍了下來,他本意是想公佈照片,狠狠打擊你和葉子軒,讓我可以一箭雙鵰,結果被我一腳踹飛出去,你我兄弟已經聯盟,一致對外,怎能把你推入火坑。”
“所以我就帶着照片過來找你,放心,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啪!”
話音剛剛落下,葉宗毫不客氣一潑杯子,茶水全部潑在葉天燙的臉上,還衝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衫,言語帶着一股怒意吼道:“葉天蕩,你真當我葉宗是三歲小孩?這照片的角度,明明就是從斜對角度拍出來的,而且沒有車窗玻璃隔開的痕跡。”
“換句話說,這是從車內拍攝的照片,還是後座右側拍攝,你的同伴不可能在車裡,這一定是針孔攝像拍出來的。”
葉宗雖然被活色生香的畫面刺激,但多年閱歷卻讓他保持着清晰思維:“而且葉子軒身手變態,連三幫老供奉都能擊敗,怎麼可能讓你同伴靠前偷拍?真有所謂的同伴跑過去偷拍,結果只會被葉子軒打殘了,相片也會被葉子軒洗掉,不會留下。”
“你給出的理由,完全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葉天蕩從容不迫抹掉臉上茶水:“大哥推測很有道理,具體怎麼來的,我回去問問告訴你。”
葉宗手指點着他的鼻子,目光兇狠:“別給我裝蒜了,小子,你膽子大啊,比葉子軒還無恥,在你嫂子車上裝監控,你想要幹什麼?我跟你內鬥可以,但不能涉及親人,你通過湯兮兮來拿捏我,你信不信我向老爺子告狀?讓他把你撂了?”
“只要我捅出此事,你的東北王就成清秋大夢。”
葉天蕩輕輕一拍,讓葉宗鬆開揪住自己的手:“大哥,果然寶刀未老,思維清晰,邏輯牛叉,這都被你看出破綻了,小弟佩服佩服,只是我竟然敢出現在這裡,還帶這一張照片過來,就證明我做好了一切措施,攝像頭也被毀掉了。”
“你奈何不了我。”
不待葉宗迴應什麼,葉天蕩又淡淡一笑:“大哥,這是我以前做的錯事,想要看看能否從嫂子身上找到突破口,來給你這個未來家主雷霆一擊,我向你道歉還不行?何況現在錯有錯着,這照片,將會成爲我們向葉子軒發難的利器。”
“利器?這是拿你嫂子名節和我的顏面作籌碼。”
葉宗冷冷出聲:“我真拿它告狀,葉天龍會被懲罰,我也會成爲笑柄,得利的只有你。”
“哥,你真喜歡這個女人?”
葉天蕩饒有興趣的看着葉宗:“真在乎你們的感情?可你真如此癡情的話,爲何還跟青千顏接觸呢?”
葉宗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葉天蕩輕輕咳嗽一聲:“大哥別激動,我只是知道青千顏回來,隨口一說,莫非真被我說中了?”
葉宗臉色變得難看,呼吸也無形粗重,盯着葉天蕩,神色猙獰,眼神中卻帶着一股深深的忌憚。
良久,他擠出一句:“說說你的計劃。”
牛高馬大的葉天蕩輕笑搖頭,一臉發自肺腑的誠摯:“當然是給大哥報仇了,這口惡氣你忍得下?”
葉宗嘴角勾起一絲戲謔:“你拿這照片告狀?有毛實質性意義?搞不好,老爺子真贊葉子軒助人爲樂。”
葉天蕩也不介意,自顧自道:“放縱之,撮合之,**,總有點燃之日,到時雷霆出手,乾坤必定。”
“大哥心裡過不了坎,天蕩來處理此事。”
他聲音一低:“別心疼,青千顏比起湯兮兮,更能讓大哥成就大業。”
葉宗微微眯起眼睛,臉色陰晴不定,他一向不是個樂觀主義者,崇尚陰謀,做事之前習慣性的要分析別人動機,現在的人多純潔啊,哪會給你這麼多白吃的午餐,要說葉天蕩真全心全意打算幫自己而不計較後果報酬,打死他都不信。
“說出你的條件。”
葉宗靠回單人沙發,聲音輕緩而出,他到這種時候都沒失去理智,可見這傢伙的心志何等堅定。
“你我都是兄弟,說什麼條件呢?”
葉天蕩笑着起身:“大哥,再見。”
在兩個堂兄達成一致意見時,葉子軒正出現在棺材板的面前,戴着手套給後者清理傷口,一道道刀傷很是觸目驚心,泛開的皮肉,讓人感覺風一吹就痛,可是棺材板自始至終沒有哼一聲,死死咬着牙任由葉子軒處理,額頭滲滿了細細的汗珠。
“不錯,有毅力。”
處理完傷口的葉子軒,在一個水盆中細細消毒,隨後望向纏上紗布的棺材板:
“只是還要靜心休養兩天,不然傷口容易撕裂。”
棺材板冷冷開口:“謝謝。”接着又向裡間客房偏頭:“那個小姑娘,麻煩你安頓一下,讓她回家或孤兒院。”
葉子軒顯然早料到他這個問題,毫不猶豫的迴應一句:“我已經問過她了,她很早就跟着人販子賣花乞討,從來就不記得家在哪裡,她也不想去孤兒院,她不想再受欺負,也不想白吃飯,更不想要我的錢,她的命是你救的,她決定跟着你。”
棺材板眼睛瞪大:“跟着我?”
葉子軒點點頭:“以後,你就是她大哥了。”
棺材板變得暴躁起來:“讓她滾,我不想見到她!”
葉子軒一笑:“她說,要麼跟着你,要麼殺了她,她跟你一樣固執,我想,她會說到做到。”
棺材板吼叫一聲:“跟着我幹嗎?跟着我幹嗎?弄死她!”
葉子軒手指一揮,一刀丟在棺材板面前:“人是你救的,要殺,要跟,你自己決定。”
棺材板撿起鋒利的刀,咬牙衝向緊閉的客房,可是左手剛剛觸碰把手,他又僵直了身體。
他對天長嘆,右手一揮,匕首刺入木桌,他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葉子軒笑容很恬淡。
棺材板是風箏,小女孩是線,線在手,風箏永遠飛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