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你怎麼在這裡?”
披着雨衣的龍秋徽很快出現在葉子軒面前,看着那張玩世不恭的臉,還有一地的狼藉,她厲聲喝道:
“是不是你殺的人?你就是煙花殺手?”
葉子軒嚇了一跳,忙擺擺手回道:“龍隊,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是見到煙花爆炸,想到那個殺人兇手,本能往這邊跑來堵截兇手,我怎麼可能是殺人犯?再說了,我來華海也就四天,每天行動都有跡可循。”
“哪裡可能分身殺人啊?”
“站住!”
在葉子軒笑着向她靠近時,龍秋徽依然無情喝道:“你出現在兇案現場,一地狼藉,手上還有血跡,你說你跟兇案無關,你覺得法官會信嗎?我和同僚會信嗎?你自己會信嗎?你最好老實交待,不然大把苦頭讓你受。”
葉子軒張大嘴巴:“龍隊,冤枉啊。”他咳嗽一聲:“我真是來堵截兇手的,我是煙花爆炸後趕到這裡的,還有幾個路人可以作證,至於滿地狼藉,手上帶傷,是我**時不小心弄的,圍牆太滑,就連人帶傘摔下來。”
“傘戳進牆裡,手也被石頭刺傷。”
“龍隊,咱們也算共過患難,你該知道,我做好人的資質不錯,做壞人是完全沒潛質啊。”
“閉嘴,冤不冤枉,調查就知。”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時刻在我視野中,等待證據表明你是無辜再給你自由。”
龍秋徽手指一揮:“看在同僚份上,我就先不銬你,但你也必須老實配合,不然我就把你當成殺人犯。”她向兩名女警微微偏頭:“春花,秋蘭,你們替我盯着他,如果他敢跑路,立馬給我打斷他的腿,有事我負責。”
兩名俏麗女警齊齊挺直身軀:“是。”
葉子軒向轉身的龍秋徽喊道:“龍隊,你一定要儘快還我清白,不然也是打警方的臉啊!”在龍秋徽腳步微微一滯時,他又補充上一句:“我前天還是警隊典型,勇鬥韓中劍,今天卻成殺人犯?傳出去會讓人笑話啊。”
看到兩名女警走到自己身邊,葉子軒只好無奈的搖搖頭,捂着傷手跟她們走入院子大廳,院子不大,但外面草地很大,葉子軒跟着龍秋徽進來時,二十多名警察也正從各個角落搜查回來:“龍隊,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門口有一個煙花空筒,還帶着餘溫,跟金大牙他們門前施放的型號一樣,可以判定是煙花殺手燃放。”
七叔摸了一下雨水,看着葉子軒一笑:“子軒,你也來了?”
葉子軒嘆息一聲:“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是嫌疑人。”
在葉子軒聳聳肩膀一臉無奈時,龍秋徽目光犀利瞥了他一眼,隨後冷冰冰丟給七叔幾個字:“出現兇案現場,還一地狼藉,雙手更是染血,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要跟他過多交談接觸,免得影響了警方判斷。”
七叔一臉驚訝,難於置信看着葉子軒,這小子怎可能是兇手?他想要說話卻被龍秋徽眼神壓了回去,隨後,龍秋徽又向七叔他們喝出一句:“再擴大範圍仔細找找,再拿視頻截圖訪問四周羣衆,看有沒有人見過兇手。”
十餘名警員身軀一挺:“是!”
這時,院子裡面又走出五六名荷槍實彈的警察,臉上帶着凝重之色,對龍秋徽敬禮之後,其中一人低聲開口:“龍隊,我們發現了死者,就在院子儲存紅酒的酒窖中,覈查身份發現,他是韓大奎,本市武校協會會長。”
“韓大奎?”
七叔眼睛閃爍一抹光芒:“就是當初號稱少林關門弟子的韓大奎?他可是武校這一行的泰山北斗,不僅旗下有十五間武校,培養出來的子弟數不勝數,結交的朋友更是遍及天下,身手也相當霸道,號稱華海黃飛鴻。”
“他還是韓中劍的父親呢。”
龍秋徽呼出一口長氣,瞄了葉子軒一眼道:“就是衝撞警局的韓中劍,只是父子早年鬧翻,還相互不來往,所以沒幾個人清楚兩人的關係,但無論如何都好,兩人終究是父子,一人出事,另一人跟着出事,這其中、、”
“龍隊,你這是影射我殺人滅口啊。”
葉子軒聞言蹦躂了出來:“你是不是猜測,我拿下韓中劍後,擔心韓大奎打擊報復,於是就過來殺了他?還欲圖把黑鍋栽在煙花殺手身上,以此來轉移注意力和脫身?龍隊,你這想法可是相當荒繆,我真是一等良民。”
只是他雖然喊着念頭荒繆,但不得不說,龍秋徽的誤導,加上他在現場現身,很有殺傷力。
“這是你自己推測,我可沒有說什麼。”
龍秋徽拳頭微握,眼裡劃過一抹興奮,顯然對嚇倒葉子軒很有成就感:“七叔,跟我去看看死者。”
同時心裡哼了一聲:敢打六姑兩個耳光,本小姐嚇死你。
在龍秋徽帶着七叔他們進入酒窖後,作爲不能離開龍秋徽視野的葉子軒,也被兩名警花客氣請進去,還一副隨時強制執行的態勢,葉子軒原本不想去兇案現場,他已經見過灰衣男子還打過一架,區區兇案現場又算什麼?
不過想到灰衣男子眼裡的仇恨,他又想看看唐薛衣跟死者有什麼大仇。
不知道爲什麼,葉子軒沒有向龍秋徽他們告知,自己跟灰衣男子打過照面交過手一事,也沒有把自己有過的推測說出來,就連唐宮兩個字,也是死死藏在心裡,相比死者生前的光鮮來說,他不知道爲什麼更相信唐薛衣。
或許是那深入骨髓的痛苦神情,也或許是對方寧死也不落入警察手裡的執着。
韓大奎的酒窖差不多有三百平方,十三排架子全都擺放着各種年份的名酒,甚至還有四個大小不一的酒池,酒窖裝修也相當豪華,絲毫不遜色國外藏酒家,看得出韓大奎對杯中物的嗜好,只可惜他再也喝不到這些酒了。
在最大的酒池裡,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光頭男子,光着身子坐在池子中間,手腳被繩索牢牢綁住,眼睛還蒙着一塊紅色布條,手腕有一道傷口,但鮮血已經凝固,身子左邊也有一灘血跡,不多,倒是旁邊流淌着不少酒液。
一隻大容量酒桶,在光頭男子的左邊傾斜,出口正一滴一滴的滴出酒水,就跟在醫院打針一樣。
看着光頭男子扭曲的面孔,葉子軒淡淡拋出一句:“他是被嚇死的。”
龍秋徽扭頭看了葉子軒一眼:“又開始譁衆取寵?或者你就是兇手?”
葉子軒嘆息一聲,閉嘴不再回應,不過光頭男子的死法印證了葉子軒的猜測,灰衣男子一直在從死者嘴裡挖東西,從地上的酒液判斷,灰衣男子至少在酒窖呆了一個小時,葉子軒心裡劃過一個疑問:他在問什麼東西呢?
他把目光落在韓大奎嘴裡的紅布,隨後想到灰衣男子離開前的最後一句:唐宮!
莫非唐宮就是他連續殺人的引子?
七叔看着死去的韓大奎:“韓大奎也算是一個高手,不然也做不了武校協會會長,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物,怎會如死狗一樣被人打傷綁起來呢?看現場環境,沒有打鬥也沒有掙扎,是韓大奎太無能呢?還是兇手太厲害?”
葉子軒想到灰衣男子的身手,眼睛微微眯起拋出一句:“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