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稍一遲疑,便說道:“蔡部長,來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其實這個問題也不難解決。”
“嗯。說說。”蔡公民點了點頭,示意秦洛坐下來說話。
候衛東親自送過來茶水,然後便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蔡部長,我在臺灣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一位韓國醫生的挑戰。”秦洛解釋着說道。
“這個我清楚。韓國媒體大肆報道過。我們這邊的媒體也有轉載。只是因爲大家都將視線放在名醫堂的死
人事件上。所以,就只引起少數人的關注。”蔡公民點頭說道。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老人,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用的最多的動作就是點頭。他看着你的時候,像是一個
老者,更像是一個嚴厲的上司。所以,秦洛和他談一些比較正式的問題時,態度就非常的認真。
秦洛笑了笑,說道:“是的。既然名醫堂事件能夠轉移大家的視線,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把民衆的視
線轉移到我們所需要他們關注的地方。”
蔡公民大笑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秦洛,說道:“滑頭。不錯,這和我的想法一樣。我也準備讓媒體多寫
一些韓醫向我們中醫挑戰的稿子。把大家的民族氣節給調動起來,那樣的話,誰還敢在這個時候吆喝着要
廢除中醫?如果把中醫廢除了,我們用什麼和韓醫比試切磋?不是讓人笑話嘛。”
“是啊。這樣的話,大家的眼光又會從名醫堂和廢除中醫的事件中轉移過去。”秦洛點頭說道。
蔡公民感嘆了一聲,說道:“秦洛啊,我們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但是,無論任何時候,無論處在多麼
惡劣的環境,我們都不能放棄。你清楚,我也清楚,有些人就是看不得我們好。我們做的好了,他們想方
設法的搞破壞。我們做的不好,他們又跳出來落井下石。”
蔡公民一臉慈愛的看着秦洛,說道:“我們想的都一樣。讓媒體炒作韓醫挑釁的事情-----可是,你想到這
次事件的後果了嗎?我不是對你沒信心,這個時候實在是太敏感了,我們大意不得。”
“蔡部長,你直說吧。我能理解。”秦洛安慰着說道。
“如果你輸了,怎麼辦?中醫怎麼辦?”蔡公民眼神灼灼的看着秦洛問道。
是啊。中醫剛剛纔經歷了名醫堂的死人事件和廢除中醫這兩起惡劣的事故當中。
如果中醫代表團和韓醫代表比試的時候又輸了,那麼,中醫的名聲更是墜入深淵谷底。這一次只有數十萬
人贊成廢除中醫,下一次可能會有數百萬數千萬的人支持廢除中醫。
一個連續給他們帶來難堪和恥辱的行業,大家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支持?華夏足球的今天,難道就是以後中
醫的明天?
“部長,我不會輸。”秦洛肯定的說道。“中醫不會輸。”
蔡部長拍拍秦洛的手背,說道:“很好。秦洛,我要的就是你這股子捨我其誰的自信和霸道。韓醫是從中
醫發展延伸過去的,他們只有皮骨,沒有精髓----我對你有信心,也對你的醫術有信心。我們贏了是正常
,輸了很不正常。”
蔡公民把他剛纔看着的一份資料拿過來,說道:“我們已經回函給韓國方面了,我們接受他們的挑戰。這
樣的比試,我們沒有理由拒絕。這是有關大賽的組織章程和一些注意事項。你仔細的看看。這一次,我任
你爲代表團的團長,由你全權負責代表團的人員選拔和比賽賽程情況。你直接對我負責就好了。有什麼事
及時給我打電話溝通。”
“謝謝蔡部長。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秦洛接過那份材料,鄭重說道。
“你不是讓我失望,你會讓所有支持中醫使用中醫的同胞失望。”蔡公民說道。“等待你凱旋歸來。不用
和他們客氣。你贏的越厲害,我們的危機就越容易解決。是時候,給我們的國民一些信心了。”
“一定。”秦洛和蔡公民握了握手,然後告辭離開。
黃昏。古宅。
一眼枯井旁,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絕色女子捧着本薄薄的《易安詞集》在小聲朗誦着。
東籬把酒黃昏後,
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
簾卷西風,
人比黃花瘦
坐在旁邊打瞌睡的老麼麼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說道:“小姐,以老身說吧,你就不應該讀這些悲悲切切
的詞兒。聽着都讓人怪難受的。上次看的那本什麼《奮鬥》不就挺好?雖然小姐很少出門,但是,也可以
在家裡與時俱進嘛。當真要是思念着誰,直接就過去找他了。什麼人比黃花瘦啊?李易安那是什麼時候?
這又是什麼時候了?”
頓了頓,老麼麼繼續說道:“再說,以咱們小姐的身份條件,哪個男人不捧着寵着的,誰還敢負了小姐不
成?”
蘇子合上書本,笑着說道:“麼麼,既然你這麼說,當初你怎麼不找個男人嫁了?”
“嘿嘿,我哪能和小姐比?我這長相,都怕把男人給嚇跑了----”老麼麼陰沉的笑着。“再說,我也不是
沒找過。後來那男人跟一個妖精跑了,我也就絕了這份心思----”
“我這樣的人,又應該有什麼樣的心思呢?我打小兒就病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蘇子表情平靜,聲音
卻難免有些哀怨的味道。
“小姐,我就說吧。就算你病着,也比外面那些女人強上百倍千倍-----再說,上次鬥醫大賽的時候,你
不是和那個姓秦的小子談的挺好的嗎?你回來也說過,他能治你的病-----這怎麼又沒聯絡了?我出去一趟
問問?”
“麼麼,不用了。他如果有這份心,就找過來了。如果沒這份心,也就不會過來了。”蘇子輕笑。“不
過,我想他會來的。”
“小姐怎麼知道?”
“因爲他和我一樣。都是病人。”蘇子仰起臉看着即將落下的殘陽,柔聲說道。
輕微的叩門聲響起,老麼麼吆喝了一聲:“誰啊?”
“麼麼,是我。有位稀客上門來了。他要見門主。”門口傳來木香的聲音。
“稀客?什麼稀客?”麼麼問道。
蘇子聞言,蒼白的臉色近乎紅潤,她伸手在膝蓋上的毛毯上輕輕的摩擦着,說道:“是他來了。”
“他是誰啊?”老麼麼一本正經的問道。
“秦洛。”蘇子答道。
“喲,小姐還真是神啦。這都被你給猜出來了。”老麼麼嘎嘎笑道,聲音如夜鷹啼叫孤狼夜嚎般的難聽刺
耳。
“還不去迎客。”蘇子假裝生氣,怒聲喝道。
“呵呵,好的。老身這就去迎接。”老麼麼站起身說道。
青山綠水,翠竹蒼柏。路上開着各種不知名的小花,幾隻白鵝在清澈見底的湖面上嘻戲遊玩。殘陽普照
的湖面上波光鱗鱗,綻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
不時有白條錦鯉躍出水面,攪動起一圈圈波暈後,再次消失在湖底。
隱秘清幽如世外桃園般的院落,古樸厚重如城堡般的大宅,長相可愛笑容乾淨的女子,還有那重重疊疊的
木製樓閣-----
置身在這樣的美人美景面前,秦洛的整個身心都陶醉了。
住在這裡的人們,還真是幸福的讓人嫉妒啊。
“秦小子,你總算是來啦。”一個刺耳的聲音突然間傳來。
秦洛一看到站在門口的老太太,腦袋就有些頭痛。剛纔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彷彿從天堂墜
入了地獄。
“麼麼。”秦洛討好的笑着。“好久不見,你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吧?”
“我身體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兒?”老麼麼不客氣的說道。
“做男人,就要有擔待。之前參加鬥醫大賽的時候,對我們小姐那是一個殷勤體貼,每天都要過去探望,
坐車下車也是抱上抱下的-現在倒好,轉眼間人就跑了,然後好長時間不見人影。這世界上,還有比
你更負心的男人嗎?”老麼麼氣憤的說道,很是爲自己家的小姐抱不平。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走的太急了些。”秦洛知道這老太太難纏,耐心解釋着說道。“走的時候,我也和
蘇子解釋過了。”
“哼哼,如果不是怕小姐生氣,看我怎麼收拾你。”老麼麼威脅着說道。“走吧。小姐還在等着見你呢。
”
“謝謝麼麼。”秦洛笑着道謝。也不和這已經絕*經多年的老女人生氣。
穿過無數條迴廊,走過像是迷宮般的小樓,然後在一幢別門小院前停了下來。...
老麼麼推開院門,聲音爽朗喜悅的喊道:“小姐,我把駙馬爺給你帶來了。”
駙馬爺?
秦洛愣住了。
這老太太變的還真快。剛纔罵的自己跟狗似的,怎麼轉眼間就成了馬?而且後面還加了個‘爺’字。
蘇子瞥了老麼麼一眼,說道:“不許胡說。”
然後眼神含情的看着秦洛,笑着說道:“你來啦。”
秦洛走過去,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說道:“一直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