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盞紅燈此刻在衆人眼裡是那麼的重要和耀眼
終於,在我再一次忍不住要衝進去的時候,急救燈終於熄滅了。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我第一時間衝了過去。看着摘下口罩的大夫,我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醫生,情況怎麼樣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大夫無奈地搖了搖頭,用帶些遺憾的語氣說道。
雖然大夫的聲很小,但落在我的耳朵裡卻不啻於一聲驚雷。
沒有再和大夫廢話,我用力推開搶救室的門,飛快地衝了進去。
裡面還有幾大夫,正在撤着秋霜身上的各種搶救器材,我如同發了瘋般撲了上去。
看着那張蒼白中帶着絲痛楚的臉龐,我的心裡如同被一把鋼刀狠狠的捅了一般,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怎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嘴裡喃喃地說道,半跪在秋霜身邊,我抓着那隻尚有餘溫的手,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看着這一幕,一位大夫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夥子,別太難過。
誰知不拍還好,這一拍卻一下子激怒了我。
擡起已經泛着血絲的雙眼,我盯着這位大夫,那兇狠的目光看得他不禁倒退了兩步。
秋霜一向很健康,從來沒有什麼大病,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不過任誰都可以聽得出來強自壓制着的怒意。
這具體的原因還需要進一步分析,年輕人,冷靜點兒,面對現實吧。被我盯着的那位大夫解釋道。
只是,此刻任何的解釋對於我來說,都失去了作用。看着靜靜地躺在牀上的秋霜,我只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一片黑暗,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
看着我沒有離開的意思,幾位大夫交換了一下眼神,離開了搶救室。這樣的情況他們見得很多,比我鬧得更厲害的也有,畢竟這種滋味擱到誰的身上都不好受。
看到幾位大夫一臉遺憾地走出了搶救室,祖海和高闖雄眼中,俱是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冷秋霜對於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秋霜真的出了事恐怕我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我去化驗藥品。高闖雄丟下這句話後,便邁開大步徑直離去,幾位大夫雖然想上前阻止,但看到高闖雄那一臉狠厲之色,俱是打個了冷顫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搶救室裡,我還是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式,感受到秋霜那尚帶着餘溫的手漸漸變冷,連帶着我的心也漸漸冷了起來,如同墜入了無底深淵。
和秋霜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翻滾想起一幕,我的心便如同被利刃割了一次。
秋霜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可你爲什麼不守誓言爲什麼淚眼中維有些沙啞的聲音裡,透着一股無邊的寂寞。
師弟,救我,我不想走一個彷彿來自心底的聲音,將我猛然驚起。擡起埋在秋霜身上的頭,我看到了讓自己呼吸頓止的一幕:
一道不真實的虛影,緩緩地從秋霜的身體上分離開來,彷彿不受重力影響般向上升去。雖然看不真切,但我立刻從那輪廓中判斷出來,那是秋霜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可以看到秋霜的靈魂,不過此刻的我可沒空想這個問題,本能般地伸手去拉,誰知卻從虛影中穿了過去
秋霜,秋霜我的聲音帶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哀傷。眼看着自己心愛的人漸漸離自己而去,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那種難過的感受讓我簡直恨不得馬上死去
唉,生死有命,你又何苦如此執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心底響起,隨即,一道白色的虛幻身影憑空出現在秋霜身邊,輕握住了她的一條胳膊。
這道身影,我雖然只見過兩次,但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
如果你要帶她走,就把我也帶走吧。我瞪着眼前的白無常,心裡吶喊着。
白無常的臉朝向陸維,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感覺到一股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
你在威脅我從心底響起的聲音冷漠得不帶任何感情。
沒有,我是認真的,失去了她,我生無可戀。我毫不迴避地瞪着那道白色的虛影,心裡堅定地說道。
那是你的事。我的心裡,再次響起那個冷漠而不近人情的聲音,隨即,他便帶着秋霜那道無助的身影漸漸拖遠。
看着這一幕,我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彷彿被拖空了一般。
秋霜,別走,等等我~我的目光,突然間變得無比柔和,我的脣邊,甚至蕩起了一抹微笑。
伴隨着這抹微笑,我一直垂下的右手忽然揚起,帶起一陣勁風拍向自己的額頭
以我此刻的力量和速度,這一掌若是擊實了,便是堅硬的花崗岩也得碎成齏粉,何況是薄薄的頭骨恐怕一掌下去,便得四分五裂,絕無生機。
只是,那掌根在離額頭不到半釐米的地方,卻彷彿遇到了一股柔和的透明屏障,無論怎麼用力,都再也無法深入一分。
我的心裡,再度響起了個冷漠的聲音,只是,這一次卻有着一絲無奈。
咳,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認死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無常的聲音明顯帶着些許憤怒。
而這一次,我則選擇默,只是,從我那堅定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如果真的失去了秋霜,我依然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罷了就當是對你那些被收回的能力的補償我就再做一次好人白無常沒好氣地說道。
不過,這句話落在我心裡,卻如同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般,瞬間,我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麼說,你可以讓曉凌復活我動了動激動得有點變形的嘴巴,顫顫地問道。
沒錯,不過我說了,這不過是對你的補償,而且說實話,你小子的老婆這次也確實挺冤枉的白無常說到這裡,頓了頓,又強調般說道:不過你小子可聽好了,這可是我幫你的最後一次下次要再有這樣的情況,絕對沒有情面可講生死輪迴,是不能違抗的天地法則這一次她能僥倖逃脫,也是你倆的造化,好了,小子,我要走了,你好自爲之吧白無常的話音剛落,我就發現眼前那道白色的影子再度消失了,而秋霜的靈魂,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推,再度回到了身體裡。
短暫的幾分鐘內,我的心情可謂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看着那已經變成一條直線的心電圖再度有了起伏,我的眼裡騰出了狂喜的神色,起身衝出了搶救室。
門外,幾名醫生還在那裡商議着是不是應該進去把我叫出來,突然看到我狀若瘋虎般從裡面出來,俱是嚇了一跳。
快,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秋霜還活着,快去搶救啊。我幾乎是吼着衝幾位醫生說道。
小夥子,我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你應該明白,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這位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一把住了衣領,像提小雞一樣提進了搶救室。
你~~你幹什麼快快放我下來那位大夫被我這麼憑空提起,差點兒沒被活活勒死,拼命掙扎着,不過面對我的實力,他這點掙扎實在是無濟於事。
其他的幾個醫生看到這一幕不幹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野蠻的家屬,紛紛跟着我闖進了搶救室。
我再重複一遍,曉凌還活着,趕快給我搶救我說着,將那個被拎起來的醫生放到了心電監視儀前。
那個醫生本來還要和我抗議幾句,不過看到那仍然在跳動的心電監視儀,整個人立刻怔住了。
隨後衝進來的幾名醫生,也看到了這令他們驚訝的一幕,明明剛剛已經確認死亡的患者,居然復甦過來,這樣的情況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
反應過來的幾人沒等我再說什麼,出於本能,立刻撲上前開始了搶救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秋霜終於悠悠醒轉了過來,隨後,在重症監護室裡過了二十四小時後,經過醫院多次確認,確實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已經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雖然醫院對於我和高闖雄之前表現出來的態度十分不滿,不過在我亮出國安九處的證件後,院方聰明地保持了沉默,解放軍總醫院接待的軍政兩方的高層不少,看到我的身份,自然清楚其中的份量
聽到消息的我和秋霜的家人,都連夜趕了過來,幾位老人的眼睛都紅紅的,看來是聽到噩耗後傷心過度,不過到了這裡後看到秋霜居然沒事,巨大的喜悅自然將原來的悲傷衝得無影無蹤。
看着秋霜的母親抱着秋霜喜極而泣,我轉身走出了病房,門外,高闖雄正靜靜地立在那裡,臉上充滿了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