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整個晚飯的時間,顧菱月都在思考着之前陳白露的話。
她總覺得陳白露話裡有話。
也許……
她的畫曾經給別人帶去過希望?
雖然上學的時候,老師總是在課堂上面說,藝術有能夠讓人重燃生活下去的希望的能力,但是顧菱月一直覺得,老師的這番話,是吹噓居多的。
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也是生活的衍生品和消遣品而已。
欣賞一幅畫,和喝一杯咖啡,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
你見過誰因爲喝了一杯咖啡,就會感激涕零,重尋人生理想的?
想到這裡,顧菱月深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趕走自己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大抵,陳白露是在消遣她吧?
這麼多年來,她很少在別人面前畫畫,除了容家人和班裡的同學。
就連畫作,也是因爲後來那個刀疤臉白總管來找自己說家裡的主人欣賞她,她才賣出去的。
難道……
她的畫曾經感動過容家人?
顧菱月猛地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的這個推理完全正確。
畢竟陳白露能夠知曉的,也就是容家人的事情了。
但是那個被她的畫感動的人是誰?
之前容奶奶到底是爲了誰,在一直高價買她的畫?
她皺了皺眉,仔細想。
在之前的家宴上,容家的人,她基本都見得齊了。
容爸爸雖然對她印象不錯,但是會挑明瞭說她把景筱畫的難看了的……應該不是喜歡她的畫。
容叔叔之前和景筱一起作勢誇她的時候,是被景筱指使的,她也看得清楚。
所以,也不是容叔叔。
以此類推,不會是容奶奶,不會是嬸嬸。不會是白總管,更加不會是夏藍欣。
那麼還有誰……
正在她疑惑間,容景冽那雙指節修長的大手伸過來,給她的被子裡面加果汁。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會是容景冽吧?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她在房間裡面畫星空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
而且星冽還說,自己臨摹的那張海邊的背影,容景冽放在那個不可說的房間裡面,常常要去看!
她深呼了一口氣,下意識地轉眸去看了一眼容景冽。
該不會……
這個男人曾經被自己的畫感動過?
帶來過希望?
可是陳阿姨剛剛還說,是日本的那個小女孩給他帶來的重新活下去的希望啊……
容景冽看上去又不像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被別人感動的人……
她撇嘴,到底是什麼?
真是傷腦筋。
顧菱月這一副若有所思的呆呆的樣子,讓容景冽無奈地搖了搖頭,“再不吃飯,糖醋排骨可都被星冽吃光了。”
她這纔回過神來。
向着糖醋排骨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星冽這個小傢伙正在飛快地啃着糖醋排骨。
而她發呆之前還滿滿的一盤子排骨,如今只剩下了零星幾塊。
顧菱月無奈,“星冽,這糖醋排骨是陳阿姨特地做給我吃的。”
她這個孕婦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特別想吃糖醋排骨……
星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剩下的盤子推到了顧菱月的面前,“姐姐,你吃!”
面前這一幕,讓容爸爸皺了皺眉,微微有些不高興。
他輕咳了一聲,“景冽,星冽從小就喜歡白露做的糖醋排骨,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媳婦懷孕了,想吃,你去給她做啊!別爲難我們星冽!”
顧菱月:“……”
容爸爸,你這是要將容景冽在高冷的形象徹底崩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