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露正在點火倒油的手微微地一頓。
半晌,才默默地笑了笑,“歡喜冤家?”
顧菱月想了想,“不是。”
“反正就是……開始的時候,他在我的世界裡就是一個侵略者。”
對,開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侵略者,掠奪着她的一切。
但是後來,她才知道,他不僅僅是個侵略者,還是一個把她從苦難中撈出來的救世主。
她難以想象,如果沒有容景冽的話,自己現在灰過着什麼樣子的生活。
是還在和洛尚軒在一起被隱瞞着他和顧紫瑤的事情,還是在被葉靜怡賣到了夜店裡?
想想就覺得可怕。
“侵略者……大概是誤會?”
陳白露笑笑,開始炒菜,她炒菜的時候十分認真,但是和顧菱月說話的時候,語氣仍舊是帶着笑意的。
顧菱月點點頭,“算是誤會。”
“雖然我和景冽之間的接觸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他是個很好的孩子。”
顧菱月站在流理臺邊上,看着陳白露炒菜的時候熟練認真的樣子,“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在別人的眼裡,容景冽是什麼樣子的。”
“戀人之間相互的印象,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我一直覺得景冽……是個很好的孩子,雖然之前他一直都不喜歡我。”
顧菱月皺眉,一邊和傭人們一起準備下一道菜的食材,一邊疑惑,“爲什麼?”
她雖然和陳白露剛剛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她也能夠感覺得到,陳阿姨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從她對容景冽母親的態度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一個能夠容得下自己枕邊人的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這種氣度就是一般女人做不到的。
陳白露笑笑,“你大概也不知道,容夫人是怎麼去世的。”
“十幾年前,景冽剛剛十三四歲的時候,和父母一起去日本,途中遇到車禍,被人暗殺。”
“暗殺的目標其實是景冽,但是關鍵時候,是容夫人保住了他,自己卻中槍身亡。”
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陳白露的眼裡仍舊還是有些哀傷,“後來景冽一直很自責,覺得母親的死是他造成的,所以他也不喜歡我,認爲如果不是因爲他,母親還會幸福地活着,而我,是一個妄想替代他母親的壞人。”
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陳白露的眼裡卻沒有責備,大抵,她是能夠體會容景冽的這種心情的。
“據說那段時間,一個人,在日本的療養院裡面,沉寂了一段時間,後來多虧了一個女孩一直在他的門前畫畫,他才能夠重新找回到活下去的希望。”
顧菱月覺得奇怪,“爲什麼有個女孩子一直在他門前畫畫娿,他就能夠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有人畫畫……和活下去,有什麼必要的關聯麼?
她皺眉,她也是學美術的,也是喜歡畫畫的,但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畫畫還會給人帶去生的希望?
似乎是看穿了顧菱月的想法,陳白露輕笑,“你就是搞藝術的,可以仔細想想,畫畫會給人帶來什麼希望啊。”
“說不定什麼時候,把你就給別人帶去過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