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雨輕車熟路地帶着戰牧天一路到了戰牧天的書房裡面。
當年她在他的手下做殺手的時候,這座莊園她常常來,所以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秦惜雨都還是很熟悉。
縱使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棟別墅裡面的擺設居然基本都沒有變過。
戰牧天這個男人的古板和冷漠,可見一斑。
兩個人到了戰牧天的書房裡面,秦惜雨深呼了一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來,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請坐。”
戰牧天覺得好笑。
這裡是他的別墅,就算是說請坐這樣的話,也應該是他說出來。
這個女人現在居然還會學會了喧賓奪主了?
男人的脣畔掠過一絲冷笑,雖然心有芥蒂,但是還是乖乖地在秦惜雨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Z,你想說什麼?”
秦惜雨抿脣,在聽到他喊出她的代號的那一瞬間,眸色微微地一變。
自從幾天前戰牧天派人把她抓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喊她的名字秦惜雨。
現在忽然喊她Z……
女人眸中的驚詫撞進男人深邃的目光裡面。
戰牧天冷然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渾身透着逼人的冰涼的氣息。
“我在月兒和小輩面前給你留足了面子。”
“Z,別忘了你的身份。”
說着,男人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子換不地走到了書房的主位上面。
彼時的戰牧天雖然還穿着之前在酒店遇難的時候穿着的黑色的西裝,身上雖然染了些許的灰塵,但是看上去卻有一種歷經了滄桑之後的薄涼。
坐回到自己的主位上面的戰牧天,那雙黑眸鎖着秦惜雨,“Z,當年你不聲不響地離開,現在又回來,你想做什麼,其實我也清楚。”
“昨天藍欣說她回去了國內。”
“大概三天後才能回來。”
秦惜雨看着戰牧天,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裝的。
假裝對她唯唯諾諾,假裝自己是個普通人。
此刻,看到坐在住我上面的戰牧天,秦惜雨才終於知道,這個男人,這些年來,根本就沒有變過。
他還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樣,能夠睥睨一切,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股掌之中。
他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情緒,一直一言不發,任由她和容景冽他們折騰,不是因爲他插不上話,而是因爲,他一直都在暗中地觀察着什麼。
這個男人……
還是那麼可怕。
如惡魔一般。
她深呼了一口氣,聲音終於變得軟了起來。
起身,她像二十多年前一樣地,衝着戰牧天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聲音微微有些啞,“主上。”
時間一瞬間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一年,秦惜雨還是一個剛剛被帶回來的十幾歲的小女孩。
而戰牧天,是剛剛在父親手裡面接手了殺手組織的少年。
他站在她的面前,負手而立,高大的身影成了她記憶中最偉岸的一幅畫。
而那個時候的秦惜雨,脣紅齒白,眸若春水。
她乖巧地鞠躬,“主上。”
戰牧天不記得那天他到底見了幾個新來的小女孩。
但是,他記住了,有個女孩,叫做秦惜雨。
她的代號,是Z。
這是組織裡除了戰行雪之外,他唯一記得住原名的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