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東修的這一聲“大哥”之後,周圍陷入了沉默。
江以誠不說話,這邊的幾人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只有風嗚嗚地吹着的聲音。
江以誠仍舊以原來的姿勢半跪在墓碑前面,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
“江先生不想和各位說話,各位請回。”
幾分鐘後,身後身形高大的保鏢懶懶地開了口。
莫東修皺眉,“大哥。”
“我是莫二。”
江以誠仍舊像是什麼都沒看見般地,跪在原地,看着墓碑,發呆。
容景冽輕輕地拍了拍顧菱月的肩膀,緩步走上前去。
站在莫東修身邊,一身白衣的容景冽淡淡地揚了揚脣,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放到江以誠懷裡面捧着的白玫瑰的花束裡面。
“大哥,我知道這些年,你最恨的就是我。”
“不如開槍,一了百了。”
容景冽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驚。
顧菱月站在原地,雙手緊緊地我成了拳頭。
這一招,她之前對容景筱也用過。
但是那個時候,她是確認容景筱不會但是那個時候,她是確認,容景筱其實並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纔會這麼做的。
可是現在……
從江以誠對冷思涵這樣的態度來看……
“三哥這麼做太冒險了。”
封連宇在她耳邊低語。
顧菱月的心,糾成了一團。
她咬脣,大氣不敢喘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生怕下一秒,江以誠就會將那把手槍拿起來,對着容景冽。
自從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沒少被人拿槍指着。
但是這一次,被人拿槍指着的人,不是她。
正因爲不是她,所以她纔會格外地揪心。
時間仿似靜止了一般。
周圍是嗚嗚嗚的風聲,天陰得像是要掉下來一般。
江以誠跪在地上,那雙眸子終於衝墓碑上的照片上移了下來。
那雙冷傲的眸子瞥了一眼容景冽放在他懷裡玫瑰花束上面的手槍。
男人緩緩地站起身來,笑了似的,他拿起那把手槍,把玩了一會兒。
“當年你們幾個用槍,都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說着,他將那把手槍拿起來,隨意地扔到了保鏢的手裡。
“容景冽,別以爲我和你一樣。”
“你對我不仁,就覺得我會對你不義?”
他那雙危險的眸子掠過容景冽,停在顧菱月的臉上。
“如果我想要對你不義,之前的婚禮,你以爲你還會圓滿結束?”
男人的眸子裡面有着深寒陰冷的光,讓顧菱月渾身都開始不舒服了起來。
容景冽皺眉,不動聲色地挪動了身體,擋在了江以誠和顧菱月中間,“大哥,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怨恨。”
“你知道?”
江以誠冷笑一聲,轉身將懷裡的白玫瑰放到冷思涵的墓碑前。
男人指節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撫摸着墓碑上面冰冷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甜甜地笑着。
但是她的生命,卻終結在了十年前。
那一年,她剛剛十八歲。
“你知道這些年,我在澳洲,是怎樣思念着她麼?”
“我告訴自己,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到十年後,我自由了,我一定回國,把她風風光光地娶回家。”
“而不是讓她一直在你身邊,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