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裴的小子,你欺人太甚!”來人憤怒的比劃着手中的長劍,“我要殺了你!”
“殺了我?”裴羨之冷笑了一聲,隨手拿起手邊的筆洗便扔了出去,“你倒是殺呀!”
筆洗準確的砸中手中的穴道,來人執劍的手一鬆,長劍“哐鐺”一聲落了地,手中的疼痛席捲了全身。
那人錯愕的捂住發抖的手看向裴羨之:“你會武?裴家不是詩書傳家麼?你……”
“暗衛什麼的總有不在身邊的時候,還是自己會武來的更方便。”裴羨之輕哂,“自己倒黴怪我?要不是你們的人像傻子一樣呆在業城不走,我叔公能這麼輕易抓住你們?衆目睽睽之下,我叔公就算想放你們一條生路都不行啊!”
“不是你截了我們的消息我們會如此?裴羨之,你欺人太甚!”
裴羨之聞言翻了個白眼:“你們是狗急跳牆了吧,誰吃飽了沒事做管你們的勾當?”
“休要來煩我,滾!”
“休想!”
……
書房裡響起了一陣吵鬧的響動聲,書架倒地伴隨着人吃痛的驚呼聲,拳腳聲,也不知多久,總算沒了響動聲。
屏退小廝,裴季之一手抱着一隻魚缸,一手提着一隻鳥籠走到書房外敲了敲門:“二哥,我回來了!”
半晌之後,響起了裴羨之的聲音:“進來吧!”
裴季之推門而入,看到書房裡的一片狼藉頓時嚇了一跳,而後本能的擡腳勾上了房門。
“二哥,你怎麼了?”
半躺在地上低着頭的裴羨之擡頭,臉上掛了彩,嘴角,眼睛上都捱了拳頭,一隻眼睛烏眼青一樣,看起來既滑稽又可笑。
裴季之連忙放下手裡的魚缸鳥籠走了過去:“二哥,怎麼會這樣?”
裴羨之擡了擡下巴,指向不遠處昏過去的那個人:“他反應過來,自然是來尋我討要說法來着,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本來就是條瘋狗?”裴羨之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反應過來了啊!”裴季之嘆了口氣,有些失望,“我還以爲他想不到呢,按理說不應該啊,此事我們的計策應當天衣無縫啊!”
裴羨之連忙直起了身子,似是要說什麼,因起的太快,扯到了傷了的胳膊再次“嘶嘶”的抽了抽氣。
“二哥。”裴季之連忙伸手扶了扶裴羨之。
裴羨之坐直了身子,瞪着他:“是不是你?”
裴季之一愣:“什麼是不是我?”
“替換了他們的消息的是不是你?”
裴季之沉下臉來:“二哥,你覺得我吃飽了撐着沒事做麼?”
裴羨之目光落到了他帶進來的魚缸和鳥籠上,冷笑:可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做麼?
“此事本來做的乾乾淨淨的,何必多此一舉?”裴羨之怒道,“叔公查處業城民亂之事有那些人就夠交差了,誰要你多手替換他們的消息的?將他們查了個乾淨我們有什麼好處?”
“眼下好了,他們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了。”
裴季之目光沉沉,與平日裡人畜無害的模樣截然不同:“二哥,我再說一遍,此事與我無關。”
“不是你還能是誰?此事只有你我與叔公知道!”裴羨之盛怒,“出謀劃策的是你,出頭做事的是我,眼下倒黴的也是我!”
“我說了不是我……”
一陣敲門聲自門外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聲,裴季之起身,臉色有些難看的出聲道:“什麼事啊!”
“大公子來拿月供了。”
裴宗之來了?
裴羨之餘裴季之對視了一眼,隨即互相給了對方一聲冷哼。
“我臉上有傷,不方便見他。”裴羨之扶着桌子站了起來,“你去吧,給了月供就立刻讓他離開吧!他這個人六親不認,上一回險些對我動手!”
裴季之轉身:“知道了,”頓了頓,又道,“二哥,你說會不會是大哥做的?”
“你以爲他是你啊!”裴羨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有,我們的事情他又不知道,上一回因爲我看他信的事,他險些殺了我。”
“上次他很生氣啊,”裴季之想了想道,“說起來,這些蠢貨最近得罪的人怕是也只有大哥了吧,通過那封信找到了那個丫頭,也算是利用了他,會不會是……”
“你想的太多了,他對我們的事並不知情。”裴羨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順帶踢了踢被他打昏在地上的那個人,“把他也弄出去,看的心煩。”
裴季之拿着錢袋笑嘻嘻的走了過去,看向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糖袋的裴宗之乖覺的叫了一聲“大哥”。
“這是裴家子孫每個月能領到的月供,大哥這麼多年都未拿,叔公讓我給你取來。”裴季之摸了摸手裡厚厚的一沓銀票,“大哥有時間的話,回江南看看大伯伯母他們,他們很是掛念大哥。”
裴宗之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了月供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大哥!”
前頭的裴宗之停住了腳步,轉身看他。
裴季之咬了咬下脣:“大哥,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
裴季之動了動脣,臨到頭竟不知道如何開口發問。萬一大哥不知道,不就將此事暴露了麼?但是不問,又不甘心。可看他臉色無波的樣子,實在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跡象來,有點難啊!
到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目送着裴宗之離開,裴季之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轉身回到書房內,昏過去的那個人已經被二哥扔出去了,眼下正獨自一人對着鏡子塗藥膏。
“二哥,”裴季之走過去,也不管滿地的狼藉,端了張椅子便在一旁坐了下來,“最近好生無趣。”
“裴季之,你又想幹嘛?”裴羨之塗藥膏的手頓了一頓,“叔公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眼下正是鞏固朝堂之勢之時,不要搗亂。”
“二哥,不是很有意思麼?”裴季之眨了眨眼,雙目盈盈,一副無辜天真的表情,“一國左相,不過如此啊,略施小計就下臺了。”
“有意思你個頭,”裴羨之道,“先是偷了裴宗之的信險些被他掐死,而後又上躥下跳同傻子一般去針對一個沒什麼大用的丫頭,這真是我平生做的最無趣的一件事了。”
“可這件事讓叔公得到了左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