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嚇了對方一大跳。
“廟不見了,就再找,一定又會出現的。”衛瑤卿說道,“八門會隨時辰變化而變化。”
裴宗之應了一聲:“除了你我二人兩個闖入者,沒有活物也很正常,畢竟是當年佈下的五行八門。本就是一個局,要闖入其中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繼續向前走去,前方官道之上葉落飄零,一腳踩上去,“咯吱咯吱”的作響。少女手裡抓了一把落葉扔到了一旁:“真是很難分辨出真假來。”
“所以,這裡要藏什麼東西,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裴宗之跟在她的身後,女孩子放慢了腳步,他也跟着放慢了腳步,“我來這裡之前就查過鳳鳴縣當地的縣誌,這四百年間確實有時不時的人失蹤過,沒過多久又出現,說是遇到了先祖顯靈。而後有人想要再尋,卻尋不出什麼來了。”
“所以這更證實了這裡有奇門遁甲的存在。”衛瑤卿蹙着眉看向四周,食指放到脣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刻意放輕腳步之後的二人清晰的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說不出到底是什麼聲音,似是野獸的吼叫,但又比野獸的吼叫聽起來舒服一些,但具體是什麼聲音,又說不清楚是什麼。
“這個地方因這裡山石怪異,山石間縫隙不同,風聲吹過,能發出怪異的響聲,所以取名鳳鳴。”裴宗之解釋道,“這是那些匠作局的人給出的說法,就是衛家二老爺,你現在這個父親所在的地方那些匠人的說法,但我覺得這說法很有道理。”
要佈置第一流的奇門遁甲,陰陽術士經常需要與匠作局的能工巧匠合作。
“真是個好地方,能讓陰陽術士與能工巧匠同時大展拳腳。”衛瑤卿側身正與裴宗之說話,裴宗之擡了擡下巴:“來了,看前面!”
衛瑤卿應聲轉過頭去,卻見山石交錯,側移開來,入目所見,整座羣峰起伏不定的鳳鳴山的山峰開始挪移。
移山倒海,類似神蹟。但是,在場的兩個人都知道,這應當是能工巧匠與陰陽術士兩方互補的手筆。
巧奪天工的景象實則不過是普通人精於一道的鑽研,是下九流中奇人心血的結晶。
“上一回,你看到這個了麼?”衛瑤卿問道。
裴宗之“嗯”了一聲:“看到了,而之後,便令我束手無策了。”
“你馬上就會看到了。”他的聲音還在耳邊,眼前就已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羣峰飛移,山峰與山谷的完美契合,連接面顯然經過了能工巧匠之手。
谷峰移位,鳳鳴山中出現了一大塊平地。
山中平原,這簡直難以想象。
“能踩上去麼?”衛瑤卿問他。
裴宗之點頭:“可以,上一次過來,我在這裡找了許久,卻無功而返。”
“不過顯然已經能肯定你我二人的猜測了。”少女踩上去,走了幾步,“所謂留了一支兵馬,絕對不是單純的所謂的兵馬,一定是旁的什麼東西。”
眼前所見一切看不到危險也看不到驚喜,就像一個人把自己扒光了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說:“看吧,你想看什麼就隨意看吧!”
一覽無餘,卻什麼也沒有,光禿禿的一片。
“只有這些了,那一日我們途徑此地,本也趕路途中,不便多呆,便離開了。”裴宗之道,“至少我看不出什麼來。”
女孩子走了片刻,既環顧了片刻四處之景,又在此地來回走動,來來回回半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問他:“你帶火藥了麼?”
“你想幹什麼?”
衛瑤卿踩了踩腳下:“我想看看這下面是什麼,有什麼比火藥更方便的呢?”
“若是控制不好火藥的用量,你我二人會被活埋也說不定。”裴宗之嘆了口氣,有些失望,“看來這一次,有你在也沒什麼用。”
“也不是沒什麼用。”衛瑤卿轉了轉眼珠,“至少我們運氣好,碰到了一個人。”
裴宗之愣了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延禮太后。”
“真如你推衍所說的話,延禮太后是知情者,陳善能從她口中得出他想要的,我們也可以。”少女說着看了裴宗之一眼,忽地自顧自笑了。
“怎麼了?”他不解。
“推衍國祚變化如此複雜的變化我不如你,但對於延禮太后這樣的人,我定然比你瞭解。”少女說着蹲到了地上,敲了敲地面,但顯然聽不出什麼不同來。
“她陰險狡詐而又自私,自然不好對付,不然陳善也不會與她結盟那麼多年,直到如今才分道揚鑣。”衛瑤卿邊說邊笑,“不過眼下因着她與陳善關係打破,陳善不再是她的靠山了,如此回京,她與陳善已經鬧翻的事情必然不敢告訴旁人,不然延禮太后恐怕下手更重,如此戰戰兢兢之下,她必惶恐不安,到那時,你再稍稍施予援手,她必然聽話,乖乖的說出來。”
來此地之前,她並不知道此事,顯然所謂的計劃都是她臨時起意的。所以,臨時起意,隨口一說就有這般周密而且可行?
裴宗之沉默了許久,才復又開口問她:“爲什麼是我,不是你?”
“未來的國師大人的承諾,與一個陰陽司天師的承諾孰輕孰重?”衛瑤卿擺了擺手,“我平時壞事沒少做,這種壞事就不摻和了,還是你自己做吧!”
背鍋的事情,精明如她可不會做。
誠如她所言,要找出這個地方來的問題,或許未必能做到,畢竟也是一代奇人,集合當年陰陽術大能佈下的奇門遁甲,但是要重新找到休門離開還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客棧的夥計就被人叫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看看是誰在外頭亂敲門。
開門卻見是昨日那一對被大廚吹得很是厲害的男女,一大清早,精神抖擻的出現在房門口。
大清早擾人清夢?夥計不滿,撇了撇嘴,正想發牢騷,便見遞過來一袋錢。
“結一下房錢,我們要離開了。”
夥計眨了眨眼,睡意全消。
這……就走了?這麼突然的麼?
更突然的還在後頭,那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子開口了:“我二人隔壁房中那兩兄弟是通緝在逃的重犯,趕緊趁着這時候,去官府報案吧!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