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麓北縣。”在仔細權衡過利弊後,齊天說出了他的選擇。
羅俠有些詫異,道:“齊天,你可想好了?你確定要選麓北縣?”
齊天點了點頭,他現在只想找個人少的地方,然後抓緊時間,把自己的修爲境界以及實力提升上去,這裡不是煉瀛境,練氣四層的修爲境界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李宏彬和王濤兩個人都是長鬆了一口氣,齊天竟然選擇最差的一個縣去做縣師,這對他們來講,絕對是好消息。
羅俠看向了李宏彬,道:“李宏彬,下面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你選哪個縣?”
李宏彬生怕讓王濤搶了先,忙道:“師叔,我選金嶺縣。”
羅俠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再去問王濤,而是轉過身來,對高坐在上的肖曉武道:“國師,結果已經出來了。齊天主動要求去麓北縣,李宏彬去金嶺縣,王濤去水北縣。”
肖曉武不置可否,道:“既然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那麼就這麼着吧。來人,擺香案,我來書寫法旨。”
法旨就是肖曉武頒發的種種命令,包括委任狀,在大趙境內,他的法旨擁有着不次於聖旨的法律效力。在大趙國的歷史上,甚至發生過幾次國師的法旨和聖旨的命令相牴觸,結果聖旨作廢的事情。
馬上有人把香案搬了過來,案上擺放着筆墨紙硯,都是一等一的好貨。
肖曉武走到了香案前,提起了一杆毛筆,沾上墨,正準備書寫任命狀的時候,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且慢。”
聲音竟然是來自天上,衆人擡頭一看,發現有幾個人竟然腳踏飛劍,衣衫飄飄而至,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肖曉武撩起了眼皮看了一眼,然後並沒有放下手中的筆,而是不緊不慢地蘸墨,寫字。
“肖國師,我如果是你的話,這會兒一定會放下筆的。”那個飛在最前面的男子還沒有完全飛過來,就語帶威脅,大聲道。
“放肆。你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和府主說話?”羅俠上前一步,指着天上的來人道。
“大膽。你又是何人?有何資格和我說話?”那人竟然寸步不讓,道:“不知道規矩的東西,今天就讓我告訴隨便插嘴,是要付出代價的。看掌。”
說着,那人就遠遠地朝着羅俠打出了一掌。瞬間,空中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手掌印,夾裹着巨大的威勢,朝着羅俠拍了過來。
羅俠臉色狂變,他沒有想到在自家的地盤,竟然有人敢如此猖狂,僅僅因爲他出言呵斥了對方,對方就使出瞭如此狠辣的招數。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看出來這一掌相當的厲害,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也拍出了一掌。他沒有躲閃,府主在,還有那麼多的師兄弟在,他要是躲閃了,丟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的臉了。
兩個巨大的掌印在空中拍擊在了一起,羅俠使得是他的成名絕技行空掌,在他看來,就算是不能將對方擊潰,怎麼着也能鬥個旗鼓相當,可是讓羅俠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羅俠拍出的行空掌竟然就像是一團雲霧一樣,直接就被拍散了,之後,那掌印竟然沒有減慢絲毫的速度,依舊以泰山壓頂之勢,朝着羅俠拍擊了下來。
“不好。這是碎嶽掌。羅俠一人是擋不住的。”有兩位資深的長老認出了那御劍之人使出的掌法,連忙跳了出來,將手掌抵在了羅俠的肩頭,“羅俠,用出你的全力。”
羅俠得到了兩位長老的幫助,再次打出了一掌,不過這次掌印沒有飛出,而是用他的肉掌和飛來的掌印拍擊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那掌印終於被拍碎,但是羅俠和兩位長老也是被震得後退了兩步,處於第一位置的羅俠更是面色潮紅,胸中氣血翻滾,他捂着胸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裡,定國國師府在場的所有長老、執事、殿主等全都站了起來,對飛來的幾個御劍之人怒目而視,這會兒只要府主一聲吩咐,他們就要施展手段,讓來犯之人知道他們的厲害。
那幾個御劍之人似乎是沒有看到定國國師府並不歡迎他們,而是在那個打出碎嶽掌的修仙者的帶領下,徑直落在了高臺之上,隨後,這人上前一步,朝着肖曉武有些敷衍地行了一禮,道:“侄兒陳文博拜見師叔。”
陳文博自報家門,羅俠、肖戈等長老、殿主等人都是大吃一驚,一個個難以置信地看着陳文博。
“什麼?他就是陳文博?護國國師府的少府主?”
“我聽說他剛剛拜入護國國師府的時候,就被府主吳鐵收爲親傳弟子,之後更是親自悉心教導。這個陳文博也是十分的爭氣,不到十八歲就築基成功,之後幾乎是一年一個腳印,今年不過才三十歲,就已經修煉到了築基期巔峰,搞不好再有幾年,就能凝結金丹了。”
……
“不好意思,各位師兄,師弟,我現在已經是半步金丹了。恩師說我三年之內,必定能夠更進一步,爲金丹期強者。”
陳文博大抵上是不知道謙虛爲何物的,直接就把他現在的修爲境界報了出來,把那幾個議論他的定國國師府的長老、殿主給震得夠嗆。三十歲的築基期巔峰就已經很誇張了,結果發現他們還是低估了陳文博,竟然已經是半步金丹了。這還讓他們這些還在築基期掙扎的人怎麼混?
陳文博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不屑,定國國師府全都是一些草包廢物,他在過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了。他再次轉身,看着一直在書寫法旨的肖曉武,道:“師叔,還請你停筆。你的這些法旨,寫了也沒用,回頭還得撕掉,何苦呢?”
肖曉武這時恰好將三道法旨寫完,然後把毛筆輕輕放下,擡頭看了這個囂張的師侄一眼,淡淡地道:“撕掉?誰來撕?是你嗎?”
肖曉武神色平靜,陳文博卻不敢造次,他雖然不大看得起這個師叔,而且他背後還有護國國師吳鐵的鼎立支持,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沒有膽量去直面肖曉武的。訕道:“師叔,看你說哪兒去了。我這次來,只不過是爲了傳達我師傅的法旨。我就是一個跑腿的,你被難爲我了。”
“哦,我師兄說什麼了?”
大趙的三個國師府,無論是排在首位的鎮國國師於亭,還是排在次位的護國國師吳鐵,抑或者是末位的定國國師肖曉武,實際上都是來自同一個門派,論資排輩,於亭是三人中的大師兄,吳鐵是二師兄,肖曉武居末。不過三個人並不是同一個師傅。關係也並不融洽。
“恩師希望定國國師府這次能夠將貴府的三個縣師名額中讓一個出來,歸我們護國國師府支配。”陳文博一點掩飾都沒有,直接就說了出來,“對了,我師傅還給師叔寫了一封信,請師叔過目。”
陳文博將一封信遞給了肖曉武。
肖曉武將這封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道:“師兄還真是不貪心,只要一個名額。就給一萬兩白銀,真是好大的補償呀。”
陳文博面無表情,在他看來,給定國國師府一萬兩銀子都是太多了,若是換成他主事,別說是一萬兩了,就算是一個銅錢都是不會給的。
肖曉武隨手將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然後道:“說吧,你們想要那個縣?是金嶺縣,還是水北縣?”
“不,這兩個縣,我們都不要,我們要麓北縣。”陳文博道。
“嗯,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那師兄一向嫌吃不飽,吃不夠,這次竟然放着最肥的兩塊肉不要,竟然選了最柴的一塊,真是稀奇呀。”肖曉武揶揄道。
陳文博道:“師叔說笑了。我師傅就是知道麓北縣對於貴府來講,那就是一塊可有可無的雞肋,所以纔想着將這個地方從貴府手中買下來。這也是爲了給貴府減輕負擔不是?”
肖曉武冷哼一聲,他又不是傻子,放着相對比較好的兩個縣不要,偏偏要麓北縣,這隻能說明麓北縣有比金嶺縣和水北縣更高的價值,只是他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罷了。
“麓北縣是沒有多大的價值,但是再沒有價值,他也可以讓我們定國國師府多一個縣師出來。師侄,真是可惜呀,你來晚了一步,你要是早來半天,把吳鐵師兄的要求跟我一說,我把名額讓出來給你們,那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可是現在,我都把法旨寫好了,你再說什麼,就都有點晚了。”肖曉武淡淡地道。
陳文博知道這都是藉口,他不慌不忙地地道:“沒關係,師叔你只是寫好了法旨,不是還沒有用印嗎?隨時都可以撕掉的。師叔,麓北縣就是個小地方,貧瘠之地,爲了那樣一個破地方,傷了你和我師傅的兄弟之情,真沒必要。”
“沒用印?”肖曉武似乎是沒有聽到陳文博後面的威脅之語,而是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方大印,當着陳文博的面,直接蓋在了那張寫着齊天大名的委任狀上。“你看,這不就是一張完整的法旨嗎?”
陳文博臉色一沉,道:“師叔,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要是回去,把這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師傅做出彙報,師傅到時候發起火來,我可是攔不住的。”
肖曉武的臉色同樣也變得不好看,道:“怎麼,威脅我?你以爲你把吳鐵師兄搬出來,就能讓我撕毀我親筆書寫的法旨嗎?”
“不敢,不過師叔,據我所知,這些年,貴府的處境一直不太妙,皇帝有意將三大國師府裁減爲兩大國師府,你說我們護國國師府和鎮國國師府要是聯合起來,給皇帝上一本,你說會是什麼後果?”陳文博對肖曉武根本就沒有什麼畏懼。
肖曉武的臉色越發陰沉的可怕,定國國師府這些年的情況,他是心知肚明,假如皇帝真的要裁減一個國師府的話,真的很有可能朝着他們定國國師府開刀,尤其是在鎮國國師府和護國國師府聯手的情況下,他的定國國師府的處境就會更加的危險。
“你想怎麼辦?”肖曉武沉着臉問道。
陳文博道:“很簡單,只要師叔將麓北縣縣師的名額讓出來給我們,我就可以回去在師傅那裡,美言幾句,說不定我可以讓師傅改變一下主意,至不濟,也能夠讓師傅將時間往後拖一拖。”
肖曉武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陳文博給他開出的都是空頭支票,將來未必能夠兌現,但是他不得不考慮一下萬一能夠兌換呢?
“你們打算把麓北縣拿去,幹什麼?”肖曉武問道。
“不可說,這是我們的秘密。不過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要去麓北縣做縣師的人。高晗,你過來,快點拜見師叔祖。”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根本沒有跪下向肖曉武行禮,而是學着剛纔陳文博的樣子,竟然也是雙手抱拳一揖,就算是行禮了。“拜見師叔祖。”就連這一句問候語,都是沒有絲毫的感情,顯得敷衍的很。
肖曉武上下打量了年輕男子也就是高晗一眼,道:“你不錯。”
這個高晗確實不錯,依仗着他金丹期的強大修爲,他一眼就看出這個高晗竟然已經是半步築基的修爲境界,在同齡人中,可以說是相當的厲害了。他們定國國師府也有半步築基,就像是儲陽一樣,但是儲陽卻是已經二十八歲了,比高晗整整大出了八歲。不僅如此,他還看了出來,高晗的基礎要比儲陽紮實,而且比儲陽更加接近築基期。
高晗沒有因爲得到了肖曉武的誇獎,就露出絲毫的喜色,這隻能說明他經常得到類似的誇獎,而且誇獎他的人地位比之肖曉武更高,故而他才根本沒有把肖曉武的評價給放在心上。
陳文博揮了揮手,道:“師叔,以你的見識,讓高晗去做麓北縣的縣師,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