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不是很大,也就是一艘很普通的划槳舟大小,在它的上面,站着一位蒙着臉的男子,他的一雙眸子露在外面,射出冷幽幽的光芒。
樑鈺棋的腦海迅速運轉起來,希望能夠通過男子露在外面的眼睛想起來這人到底是誰?每次萬界商行派人去開啓石乳池,抽取裡面的石乳液的時候,總是有人想着能夠在後面跟蹤,從而找到石乳池的具體位置,然後和萬界商行分享,或者乾脆就搶在萬界商行前面,將裡面的石乳弄走,只是以前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幾乎每次他們都被阻擋在了霧海之中。
蒙面男子根本就不給樑鈺棋多餘的時間,在來到飛行帆船的上空之後,就取出了法杖,朝着飛舟下的樑鈺棋等人發起了攻擊。剛纔,他在後面一邊追趕樑鈺棋他們,一邊通過法杖釋放法術,就能夠逼得樑鈺棋他們疲於應對,現在,他可是居高臨下,而且還將距離縮短到了最短,他的攻擊無疑將會變得更具有威力。
樑鈺棋和萬小欖都是臉色大變,這次萬界商行挑選她出來帶着萬小欖、齊天他們前往石乳池,可不是隨便點的將,而是經過了全盤考慮的。樑鈺棋這個金丹境六層的強者出馬,應該可以應對九成九以上的危險,畢竟石乳雖好,但也不是對誰都有效的,到了樑鈺棋這個層次,石乳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了,換言之,金丹境六層已經不會對石乳感興趣了,更遑論更高的層次了,而在同一個層次而言,樑鈺棋不敢說可以稱霸整個萬界城,但是想在萬界城中找一個比她更厲害的金丹境六層還是比較困難的。
可以說萬界商行的選擇是絕對沒有錯的,但是無論是萬界商行的決策層,還是樑鈺棋自己,都沒有想到她這次竟然這麼倒黴,偏偏就遇到了一個金丹境六層的強者,而且還是一個比她更厲害的一些的強者。
樑鈺棋絕不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遍數萬界城的金丹境女修仙者,有幾個敢拒絕元嬰真人的示愛,但是她樑鈺棋就敢,單單這份勇氣,就足以證明樑鈺棋的某些秉性了。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道:“萬長老,你協助我,看來這次我要將壓箱底的本事使出來了,大不了拼命。”
萬小欖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但是也沒敢說什麼,這個時候逃跑可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至於反水,捨棄萬界商行去向蒙面男子乞降,他是不會做的,一方面,萬界商行對他一直不錯,他要懂得感恩,另外一方面,他太知道背叛萬界商行會有什麼下場了。
不說樑鈺棋和蒙面男子打得驚天動地,齊天衝進了船艙之後,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控制檯上,那些法陣代表着什麼意思,齊天現在大致是瞭解一些了,但是這些瞭解都是理論上的,並沒有實際動手操作過,他現在對樑鈺棋讓他操控飛行帆船,可以說是一頭霧水。他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避免因爲自己的胡亂操作而導致出現某些意外。
齊天趴在船艙的窗戶上,朝着外面張望,他看到與他同船的那幾個築基期修仙者全都躲得遠遠的,一一個個都蜷縮起來,唯恐讓蒙面男子注意到。
萬小欖的狀況同樣不樂觀,這位金丹境一層的萬界商行長老此時已經吐血了,他半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目光噴火地盯着蒙面男子,剛纔他給樑鈺棋當策應,希望牽制蒙面男子的注意力。結果蒙面男子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蒙面男子一開始擺出了一副要和樑鈺棋決戰的架勢來,但是當他真正開始發動攻擊的時候,蒙面男子的第一招並不是攻向了樑鈺棋,而是向他來了一下子。
萬小欖根本就沒有提防,結果一下子着了蒙面男子的道,如果不是樑鈺棋及時衝過來,他就不是斷了幾根骨頭,吐了幾口血那麼簡單了,只怕是已經慘死在了蒙面男子的手中。
蒙面男子一擊讓萬小欖這個犯人的蒼蠅失去了戰鬥力,旋即,他就和樑鈺棋纏鬥在了一起,沒有了萬小欖在一旁搗亂,從一開始,蒙面男子就牢牢地把控住了戰局,他始終都是壓着樑鈺棋在打,往往是他攻擊了七八次之後,樑鈺棋纔有可能抓住機會反擊一次,甚至他要是打得順了的話,他能夠連續攻擊十幾次,纔有可能讓樑鈺棋找到一次反擊的機會。
蒙面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全方位碾壓樑鈺棋,齊天趴在窗戶上看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局面,樑鈺棋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時間一到,樑鈺棋絕對討不了好,等待着樑鈺棋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捨棄飛行帆船,隻身逃走,還有一個就是樑鈺棋被打傷打殘,成爲了蒙面男子的俘虜。當然,也有被蒙面男子打死的可能。
齊天這段時間一直在和金丹境強者戰鬥,自以爲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他現在看到了樑鈺棋和蒙面男子的交鋒,才知道他的那些戰鬥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面對着現在看到的戰鬥,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參考性。
齊天的臉色肅然,他意識到了一個極其嚴肅的問題,他和蒙面男子絕對不是朋友,連熟人都算不上,一旦蒙面男子結果了樑鈺棋,那麼蒙面男子會如何處置他?是殺了他,還是將他攆下飛行帆船,讓他自生自滅,或者是將他俘虜,日後找個地方,把他像鄧傳亮一樣,隨便賣給誰?
這幾種可能性,齊天光想想就渾身發抖,他好不容易纔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不是爲了在這種場合而稀裡糊塗地丟掉自己的小命,任由別人踐踏他的尊嚴。
要想保住這些,留給齊天的選擇真的不多,他必須得去幫助樑鈺棋,而且還得幫助樑鈺棋戰勝蒙面男子,要不然,他就真的只有束手待斃的後果了。
齊天自家知道自家事,他這會兒要是敢跳出來,明言要幫助樑鈺棋,那麼以蒙面男子剛纔處理萬小欖的狠辣,他一定不會放過齊天的,齊天可不想踏上萬小欖的後塵,讓蒙面男子刻意針對。
齊天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樑鈺棋和蒙面男子的戰鬥,很快,他的眼睛就猛地一亮,他注意到了樑鈺棋和蒙面男子兩人腳下的不同。
樑鈺棋是站在甲板上的,人隨船動,而蒙面男子是凌空站在飛舟上的,舟動他動,換言之,就是兩人置身在不同的交通工具,在相同的速度在進行戰鬥。
齊天的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來,他縮回了身子,重新站在了控制檯前,他將天道發動機對靈氣的感應功能釋放出來,籠罩住全船,對樑鈺棋和蒙面男子兩個金丹境六層的強者進行特別關注,與此同時,齊天的一隻手放到了速度法陣的速度錨上。
天道發動機對靈氣的變化是極其敏感的,哪怕是僅僅只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也別想逃過天道發動機的監控。
很快,齊天就通過天道發動機發現了有大量的能量匯聚到了蒙面男子手中的法杖上,他將法杖對準了樑鈺棋,就在蒙面男子激發法杖上的符文,將一個新的法術砸向樑鈺棋的時候,齊天猛地將速度錨拔了下來,然後用間不容髮的速度,猛地插到了另外一個速度法陣中。
正在往前飛的飛行帆船猛地停頓了一下,旋即,飛行帆船的速度大降,幾乎是眨眼間,就拉開了和蒙面男子之間的距離。這個時候,法術都已經從男子手中的權杖上激發出來,呼嘯着飛向了樑鈺棋。但是因爲飛行帆船的速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飛行帆船相對於飛舟不再是相對靜止,而是變成了一個向前,一個向後,當然,飛行帆船的向後只是相對的,它實際上還是向前運動的,只是速度落後于飛舟,以至於看起來,就是遠離飛舟了。這個變故讓蒙面男子萬無一失的攻擊竟然落空了。
蒙面男子一開始沒有往齊天的身上想,他馭使着飛舟,重新來到了飛行帆船的上空,法杖又一次被他高高舉起,他要對樑鈺棋發起下一次的攻擊了,但是這一次和剛纔一樣,明明他都做好了一切,但是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飛行帆船的速度發生改變,以至於飛舟和飛行帆船之間的距離發生大幅度的改變,讓他的攻擊再一次落空。
一次失敗,還可以解釋爲失誤,但是同樣的事情竟然接連出現了兩次,這就很有問題了。
蒙面男子絕對是膽大心細的人,要不然也做不出截擊樑鈺棋的事情來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飛行帆船的駕駛艙上,這裡面肯定有一個人,在控制着飛行帆船的速度變化,這纔有可能製作出這樣的結果來。
蒙面男子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仙者竟然敢攪和到他們金丹境六層強者之間的戰鬥中,真是不知死活。他將手中的法杖對準了船艙的位置,準備釋放攻擊。
樑鈺棋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機會,她沒有馬上過來救齊天,而是先給自己吞了一枚恢復法力的丹藥之後,然後才衝向了船艙。樑鈺棋耽擱的時間不長,也就是兩三秒鐘而已,但就是這麼短的時間,蒙面男子的攻擊已經來了。
樑鈺棋暗道一聲“不好”,她連忙加快了速度,但還是慢了一步,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齊天再次改變了飛行帆船的速度,一下子就躲開了蒙面男子的攻擊。
蒙面男子冷哼一聲,他道:“小子,你很不錯,有三分聰明,但是你的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屁都不是,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碾壓式的實力優勢。”
蒙面男子將法杖高高舉起,無數的天地靈氣往法杖的頂端匯聚,法杖上的符文也都全都閃亮起來。
樑鈺棋臉色大變,將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些,達到了她的極限。“有什麼事情衝我來,不要爲難一個築基期的後輩。”
蒙面男子根本就沒有理會樑鈺棋的約戰,他將法杖一揮,頓時空中出現了一大片紅點,這些紅點在一瞬間就凝聚成一個個臉盆大小的火球,隨着蒙面男子的揮動法杖,這數十個火球覆蓋了一大片空間,鋪天蓋地從上落下,砸向了船艙以及周圍的一片區域。這次,齊天無論是如何調整速度錨的位置,不管是讓飛行帆船的速度變快還是變慢,都不可能完全逃避開這些火球,總是會有火球砸到船艙之上,以這些火球的威力而言,船艙十有八--九是無法保證齊天的安全的。
就在這時,樑鈺棋一揮纏繞在她手臂上的紅綢,這些紅綢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搶在所有的火球落下之前,先一步擋在了船舷的上空。
這次樑鈺棋是用紅綢保護人,而不是用紅綢去戰鬥,頓時,紅綢被火球燒了兩個洞出來。不過幸運的是所有的火球都被擋住了。
紅綢受損讓樑鈺棋心如刀割,這可是她手頭上最厲害的一件寶物了,如今破損,回頭想修補,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小,這一切都是蒙面男子害得,更讓樑鈺棋煩悶的是他們這邊可以說是已經是手段盡出了,就連齊天都跳出來給她幫忙,但是蒙面男子的實力太強,以他們的力量,只怕戰鬥到最後,都是逃不過全軍覆滅的下場,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樑鈺棋擡頭看了一眼空中的蒙面男子,她的神色變得堅毅起來,就在這一刻,樑鈺棋下定了決心,事已至此,她絕對不能讓蒙面男子好過,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樑鈺棋手掐靈訣,她的身上符文閃爍,在符文的保護下,樑鈺棋沖天而起。衝向了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臉色一變,他也是經歷過無數大戰的人,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樑鈺棋這是要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