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國際的貴賓休息室安靜而豪華,我沒有一絲力氣癱在質感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匆匆趕來的安妮,她頭上冒着細密的汗珠,正怯怯的看着我,我不由得悲從中來,
“安妮,你爲什麼要騙我?”
阿蔡搖搖頭,退了出去,安妮咬着嘴脣,目光卻慢慢堅定起來,“是,我騙了你,我在家中只待了一天,剩下的時間都在普吉島。”
“可是那又怎樣?”她擡起清瘦的臉龐,定定的看着我,“男未婚,女未嫁,我爲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有談戀愛的資格,不是嗎?”
我不相信她嘴裡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安妮,你怎麼可以這樣輕率?你知不知道他是個爛人,他跟無數女人糾纏過,明明是個火坑你爲什麼要跳下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怎麼跟你父母交待!”
安妮默默走到了窗戶邊,拉上了窗簾,“真是可笑,你以爲他們會因爲擔心我而跟你討說法嗎?桑榆姐,你錯了,不是每個人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當寶貝,這個問題你無需擔心,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說完,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演藝圈的男人哪個不是爛人,愛情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就是orient也不能倖免吧,你還不是和他在一起了,你可以,我爲什麼不可以,難道你天生就該做美麗可愛的公主,我就該去找個普通人結婚生子?你憑什麼對裴非下這樣的結論,難道orient身邊的女人還少嗎?裴非比起他來,不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痛苦的看着她,心好似被撕裂了一樣,“安妮,今天就算是你跟orient在一起,我都不會這樣失態,因爲我瞭解他的本質,我們認識了已經超過十年,而你瞭解裴非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頓了頓,“如果你真的找到屬於你的幸福,我絕對不會干涉你,可是裴非他的確不是好人,你說,論精明,荷娜厲不厲害,論才貌,安嶽出不出色?可是她們都栽到了裴非手裡,她們甚至爲了他鬧翻了,你人生閱歷尚淺,這樣的人哪裡是你能駕馭的!”
安妮已經聽不進去任何,“夠了,每個人都有過去不是嗎?只要他改過自新,我不想再去提那些事情,桑榆姐,你也不要再提了。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快樂過,因爲家裡的兄弟姐妹很多,每天都要幹很多活,捱打捱罵是家常便飯,一直以來都是我照顧別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說他喜歡我,他會照顧我,他會對我的未來負責,要跟我一起承擔所有的痛苦,而裴非,滿足了我對幸福的幻想,所以我義不容辭的接受了他。”
“他是騙你的!”我氣急敗壞的說,“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你怎麼那麼容易就相信了他,你有沒有想過他根本是在玩弄你糊弄你!”
“我現在就去找他,我非跟他說個清楚!”我不想再跟她爭辯,奪門而去,安妮在後面絕望的呼喊我的名字,她想阻止我,是不是她潛意識中根本就知道,從頭到尾這只是個遊戲?對一個不幸福的人來說,一點點的幸福都能讓她害怕,因爲她不知道這種幸福能維持多久,上天會不會隨時的收走她的幸福,它是那麼的短暫和匆忙,卻叫人不敢去撕破它的僞裝,既然她不敢,就由我來撕破。
“裴非!”我終於在鋼琴教室找到他,“你回答我,爲什麼要欺騙安妮?”
“欺騙她?”他無所謂的攤開雙手,“拜託你去問問她,是她心甘情願的跟着我的,像一條癩皮狗一樣,主動送上來的不要白不要,我都不嫌棄她是個村姑,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我氣結,伸手打了他一耳光,清脆刺耳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室格外響亮,“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安妮,你是個畜生!”
“你鬧夠了沒有!”裴非站起來,陰冷的笑容晃動在我眼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一切都怪你,你應該反省自己。”
都怪我?我恨恨的看着他,他步步逼近,把我逼到牆角退無可退,“誰讓你對我那麼冷淡,你爲什麼不喜歡我?我給你寫信,你不回,我跟你表白,你看不見,還有,我給你寄的禮物,你不喜歡,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這一切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你爲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此刻我冷靜下來,不再憤怒了,我雙眼睜大,恐懼得瑟瑟發抖,他灰暗的眼眸像蒙了一層霧,失神的盯着我看,他給我寫信,我不回,他跟我表白,我看不見,他給我寄的禮物,我不喜歡,這些莫須有的事情讓我瞠目結舌,我的心突然一暗,“間歇性精神病”這六個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顯山露水。
“沒有關係,”他獰笑着摟着僵硬的我,用他的臉蹭着我的脖子,“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我也理解演藝圈這碗飯不好吃,你肯定有難言之隱是不是,只要你對我不那麼冷淡,我就不會再花心了,我跟你發誓。”
我感到此時我身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你……先放開我再說。”
“你跟我道歉,你說你愛我,說你錯了!”他雙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惡狠狠的笑了,“快點。”
我被他勒的氣也喘不過來,哪裡還能說話,痛苦的仰起頭呼吸,他銀色的頭髮凌亂而頹廢,眼神絕望而迷茫,他強行扳過我的臉,將嘴脣覆蓋到我的嘴脣上,霸道的撬開的牙齒糾纏我的舌頭,一面喃喃不清的說,“你是喜歡我的,你是喜歡我的,我是你的粉絲啊。”
我拼命的搖頭,抗拒着他失去理智的行爲,不是,不是,我不喜歡你!
幸好阿蔡和安妮及時衝進來,阿蔡一拳把他打到地上,他不服氣的瞪着我,源源不斷的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再一滴滴滴落到地上,好像一些細碎的腳步,步步驚心,“爲什麼要那麼對我,爲什麼不接受我!”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去死吧!”阿蔡狠狠踢了他一腳,他痛苦的蜷起身子,眼神竟然還沒有從我身上離開,刻骨的陰冷讓我打了幾個寒噤,精神病患者實在太可怕了!
安妮捂着嘴無聲的哭泣,少女夢碎,就是那樣的失落,在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傷心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