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傷害我?”喬酒歌又是一腳踹過去,“你知不知道那會兒去找蠱靈的時候,吊屍差點把我咬死?還有,剛剛門外大黑壇裡的死人,也差點要了我的命……”
黑衣少年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強行解釋,“那些都是意外,九哥,你小時候很生猛,我以爲,那點小玩具,你完全能搞的定……”
小玩具……
原來在這傢伙眼裡,這些都是小玩具。
“況且,你和他一樣,都是稀罕的天生異能體質,受點傷,分分鐘滿血復活,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人還沒桌子高,就能揚言一個打十個,明明是你被圍毆,人家在牀上躺了三個月,你三天就生龍活虎的……”
有這回事嗎?反正喬酒歌對於八歲之前的記憶完全沒有印象了啊。
就連血月那晚發生的事情,她也只有一點模糊的印象。
那點模糊的印象還是孔雀給她的。
等等,喬酒歌好像抓住了重點,“和他一樣,都是稀罕的天生異能體質,他……是誰?”
喬酒歌只是稍稍一問,黑衣少年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窘迫起來。
他認認真真地看着喬酒歌的眼睛,“九哥,我不能說。”
“爲什麼不能說,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喬酒歌繼續追問。
黑衣少年抓着腰間的鈴鐺愣了愣,“九哥,那天晚上,你的命是孔雀救的,而我的命卻是那個人救的,他有恩於我,我不想背叛他。”
這麼說,血月那晚,她和這個黑衣少年都是在場的?
按照黑衣少年的說法,她八歲之前一直都和那個黑衣少年熟識,那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喬酒歌了糾結了一會兒,“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我確實……記不得你了。”
黑衣少年在發覺喬酒歌對自己感興趣後,欣喜地湊到了她的身邊,“我沒有姓氏,單名一個夙字,小時候你總嫌棄這個字生僻,想了三天,才幫我取了個小名,三三。”
“三三?”喬酒歌默默吐槽,好隨便的名字啊,想了三天到頭來就叫三三了,那她當時要是想四天那孩子不得叫四四啊……
喬酒歌有些心虛地掩着嘴巴咳嗽了一聲。
“你也知道的,小時候得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三三?這個名字有什麼寓意麼?”
黑衣少年抿着嘴笑了笑,沉默不語。
怎麼會沒有寓意?
三三得九啊。
三三面對喬酒歌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恭敬的,特別是往喬酒歌身邊一站,滿臉都寫着“我是你的小跟班”幾個字。
喬酒歌看出這個孩子的心性純粹,今晚和他一定是打不起來了,現在寶秋還被釘在牆上,她肯定還是要救的,小嶽麼,她剛纔試探過黑衣少年的態度,對於她想要回小嶽魂魄這件事,他還是很排斥的。
面對這孩子,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倒不如軟下態度來和他好好談一談,也不至於落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喬酒歌當下對着黑衣少年招了招手,“你和我說說小時候的事情吧,畢竟我記不起你,對你也不公平,你多說一些,說不定我會想起什麼。”
喬酒歌想要主動記起他,黑衣少年當然樂意地不得了,恭恭敬敬地給喬酒歌搬了張椅子,自己坐在她對面,又給喬酒歌端了杯熱茶。
“那個……三三太拗口了,我就叫你阿夙吧。”
少年點頭,黑髮一甩一甩的,目中難掩失落。
“九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就好辦了。
喬酒歌對着牆上的寶秋一指,“你能不能先把她放下來?血流太多,扎眼。”
“好。”阿夙一揮手,兩顆釘在寶秋鎖骨上的釘子忽然就自動飛回了他的手掌心。
寶秋的身子一下子就從牆上滑落下來,摔的姿勢不對,加上失血過多,直接暈了。
暈過去之前還不忘朝着喬酒歌送來一個憤恨的小眼神,多大的仇恨。
喬酒歌只當看不到,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阿夙攤開的手掌心上。
“這兩顆釘子,挺奇特的啊。”喬酒歌說着說着就伸手去摸。
那兩顆釘子看起來就不是普通貨色,只怕和千眼菩提一樣,也是上了年代的東西,以前在驅魔師手裡大概是用來釘鬼的,卻被阿夙拿來釘人。
誰知阿夙忽然合上手掌,收起了那兩顆釘子。
“一些小玩意兒,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你一些有意思的。”背過手去,從身後摸出一個小盒子。
“對了,九哥,這個……你收着。”
喬酒歌還以爲是什麼,一打開,原來是那串晦氣死的千眼菩提。
急忙合上蓋子,又把小盒子推了過去,連連擺手。
“我不要我不要……你拿走,我平白無故收你東西算什麼,如果你非要送我些什麼表示誠意,那就把小嶽的魂魄送給我。”
誰知剛纔還和和氣氣的阿夙臉色忽然一變,手指還搭在木盒子上。
“九哥,我可以把小嶽的魂魄給你,前提是你得收下這串千眼菩提。我知道這東西年代久了滿是晦氣不乾淨,所以我沒有直接送給你,而是先給了寶秋,寶秋死之前,把裡頭的怨鬼都放乾淨了……”
蒼白的手指翻開盒蓋,又把千眼菩提推了過來。
“你看,現在每一顆珠子都是圓潤光滑的,什麼怨鬼都沒有了,倒是你自己,可以收些怨鬼爲自己所用。九哥,我送你千眼菩提不圖你什麼,只是想讓你在關鍵時刻能有個保護自己的東西。”
阿夙既然拿小嶽的魂魄做條件,喬酒歌自然是要收下這串千眼菩提的。
剛纔她一直沒仔細看,現在看來,這串千眼菩提上頭倒真的是乾乾淨淨的,對於驅魔師來說,是一件好東西。
爲了表示誠意,她從盒子裡拿出了千眼菩提串立刻戴在了手上,“好,我收下。”
阿夙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九哥,孔雀篡改了你八歲之前的記憶,假使……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把那段記憶給你,真實的那段記憶。”
說着,朝着喬酒歌傾身而來,蒼白的手覆在她的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