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舒蔻抽了下鼻子,言之鑿鑿的指出,“不是你,會是誰?我姐姐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可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在辜負她,把她逼上絕路後,還要抵毀她,往她身上潑髒水呢?”
許攸恆斜睨了她一眼,沒再辯解,也沒有反駁。但眸底升起的不耐,彷彿是在說,既然不相信,又何必浪費時間來問他。
舒蔻從包裡掏出姐姐的遺書,走過去,啪的一聲,放在吧檯上,讓那六個大字一覽無餘的呈現在許攸恆的眼前,“那你告訴我,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什麼也沒做,姐姐爲什麼都也沒留下,就留下了這一句我恨你!”
許攸恆的眼神一黯,拿起舒茜的遺書。
舒蔻從他專注的神情裡,看出來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封遺書。
她本想從許攸恆的臉上,看到些許動容或愧悔,但除了若有所思,舒蔻只在他放下遺書後,聽到他超然物外的丟出一句,“恨我的人很多,不缺她一個。”#_#67356
“你……”舒蔻覺得這男人簡直無藥可救,“這麼說,你是承認了。承認他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啦!”
“就算是吧!”許攸恆高深莫測的瞥了她一眼,兀自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什麼叫就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舒蔻怔怔地看着他把鋼筆蓋好筆帽,收進筆筒。從他不緊不慢,優雅自若的動作裡,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特質——出爾反爾。
“那我姐姐臨走前,到底都跟你說過什麼?”舒蔻鍥而不捨的跟上去問。
“沒說。”許攸恆又開始上演他拒人千里的戲碼,一邊有條不紊的收拾鋪開在桌面的文件。
“怎麼可能,她給我打過電話,給我媽打過電話,怎麼可能沒給你打過電話。”舒蔻想起姐姐不停的發給他,但他卻一個也沒回復的短信,忿忿不平的質問道,“還是她打給你了,而你假裝沒聽到,壓根就沒接。”
許攸恆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回過頭,直勾勾地看着她,“舒小姐,既然你這麼熱衷於偵探遊戲,何不直接查查你姐姐的通話賬單。”
這……舒蔻無言以對。她倒是想查,可她沒有姐姐的密碼呀!她只翻過姐姐手機上的通話紀錄,的確沒有他許攸恆的名字。
“那……她吐得很厲害的那個下午,到底是誰按響她的門鈴?我聽得出來,是個很重要的人。姐姐似乎一直在等他,語氣聽上去特別興奮,不,不是興奮,是慶幸或者是欣慰。”舒蔻一邊回憶,一邊百思不得其解的嘟噥。
聽到這兒,許攸恆停下手頭的工作,眉頭裡深鎖着一些錯綜複雜的東西。
舒蔻沒有放過這個小細節。她雙手撐在桌面上,探前身子,期盼地問,“許攸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知道。”許攸恆冷冷的,又恢復常態。
“不,你知道。”舒蔻斷定對方一定有什麼事在瞞着自己。
可許攸恆沒理她,只把整理好的文件,一一收進櫃子。那冷冰冰的態度表明了,他不想參於到舒蔻的偵探遊戲裡。
舒蔻從桌上拿起最後一本文件,聊勝於無的翻了翻:“那你今天晚上爲什麼要回來?你不是去打高爾夫,去參加什麼酒會了嗎?爲什麼這麼晚了,你還要趕回到辦公室裡來呢?”
許攸恆背對着她,僵持了一秒。返身看到她手裡拿着文件,奪過來,一絲不苟的收進桌下的保險櫃裡。#6.7356
舒蔻也沒太在意,接着喃喃自語地說,“許攸恆,你心裡是不是還愛着我姐姐,你心裡,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懺悔,爲你過去對她的冷落和忽視,否則,你不會這麼晚了還趕回來面對我。包括那一天的葬禮,你也不會專程去到殯儀館,悄悄的躲在門外……”
自以爲是的蠢貨!許攸恆心裡爆了句粗,不動聲色的繞過桌子,居高臨下的看着舒蔻,“如果我說不是呢!”
“呃?”舒蔻回過神,又感覺到了一股泰山壓頂的氣勢。
她不知道,自己剛纔又是哪一句話,冒犯到對方,識趣的一縮肩頭,就要往外衝,“太晚了,我想我該走了。”
但許攸恆稍一使力,就把她像飛餅似的攤在偌大的班臺上。似乎他剛纔花費精神收拾桌面,就是爲了這一刻,“舒小姐,我好像忘了提醒你,從沒有人在我辦公室裡這麼隨便,更沒有人在我面前這麼招搖。”
所以,她今天必須爲她的隨便和招搖,付出點代價嗎?
“許攸恆,你……你怎麼能……”舒蔻盯着辦公室沒闔上的大門,又羞又臊。這男人不是對她沒有非分之想,這男人愛的不是姐姐嗎?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你說,你四年前結過婚?”許攸恆突然發現她剛纔那句話裡的漏洞,半斂眸子,有趣的扯了下嘴角。
“呃?”舒蔻只覺得半個身體,好像被電擊似的麻木了。
“說!”許攸恆的身體嵌入一分。
“對……當時,我來景世找姐姐,你不是親眼見到的嗎?”舒蔻憋紅了臉,根本無法阻止電流,從下往上一路蔓延……
此時的姿勢,更令人尷尬,此時的距離……不,兩人之間根本沒有距離。舒蔻覺得用嚴絲合縫來形容都太保守。
如果說,剛纔她還只是被迫和對方交換呼吸,那麼現在,她絕對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肌肉的力度,他沸騰的血液,他火熱的體溫……
許攸恆對她的答案,似乎也很滿意,這女人壓根不是個撒謊高手。所以,那隻在她腰際的大手,放肆的加重了力道。一路摩挲,一路攀上……
咕——嘟!
突然,一個奇怪而滑稽的聲音響徹室內,瞬間打破了一室的旖旎。
許攸恆擰着眉頭,撐起上半身,視線一直從舒蔻劇烈起伏的胸脯,一路向下,似乎在尋找這聲音的源頭。
舒蔻手裡,分明抓着一本準備來抗擊許攸恆的電子檯曆,可她無地自容的臉上,好像都能擠得出血來,“姓許的,你快放開我。我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
她想以此博取許攸恆的同情?
她指望獅子會施捨點口糧給羔羊,那是不可能的!
呵,許攸恆邪佞的一笑,牢牢的扣住她兩條纖細的胳膊,又俯身而下,用一串留在她頸脖間的吻,明確無誤的告訴舒蔻,現在,是他的甜點時間……^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