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展奇怪的望着林風,不知道這又從何說起。今晚讓衛展吃驚的事情太多,不然一見到林風他肯定會問起朱天降的事情。
“大哥,我怎麼越聽越糊塗?自天降入朝以來,我衛展可是一直在護着他。”
“護着他?放屁,今日入京的路上,天降就差點被你的人射殺了!”林風說着,一揚手又扔過去一面令牌。
衛展看着手中粘杆處暗子的令牌,疑惑的問道,“大哥,你是說……有人半路劫殺朱天降?”
“哼,不但劫殺,倉促中還留下了證據。”
“這……這絕不可能是粘杆處乾的。成武皇確實有逼走朱天降之心,但沒有下令擊殺。即便是下了這道命令,我也會暗中通知天降,讓他遠走高飛。大哥,這樣普通的暗子令牌並不難得到。如果有人故意陷害,這足以挑起大豐內部的紛亂。說實話,朱天降這小子已經不是一般的臣子了,幾次不世之功讓他在軍中威望極高,況且還有郭家支持。成武皇就是害怕引起軍方將領不滿,纔對朱天降無可奈何。大哥,您是知道粘杆處執行命令的決心,真要是我下的命令,說句不敬的話,就連您也不會留下活口。”
衛展皺着眉頭坦誠的辯解着,他覺得此事極爲重要,真要是把朱天降逼急了,暗藏着的那兩萬烏族大軍沒準就會進入虎口關直入京城。到時候,周延天再大舉反攻,大豐朝根本就阻擋不住這兩股兵力的侵襲。
王月坡上老哥倆互相辯解着,皇宮之內,成武皇與靖王這親哥倆更是吵罵的不可開交。甚至,靖王與成武皇兄弟二人放下了皇家顏面,差點動起了手!
大豐朝中,要說敢撕破臉頂撞成武皇的,除了靖王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眩靖王憋了一肚子火要發泄,可以說現在看誰都不順眼。他讓楚雲給朱天降傳信朱天降沒理睬靖王生氣,成武皇居然真的要擊殺大豐功臣靖王更生氣。在這件事上靖王不光想的是他家玉兒,更是爲了大豐朝的江山社稷。朱天降已經不再是剛入朝爲官的那個年輕人,他的一舉一動足以顛覆半壁江山。
郭老夫人讓靖王把郭家的不滿轉達給成武皇,也等於表明是站在朱天降的一邊。雖然郭天信忠勇有嘉,不過他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在母親與皇室之間靖王相信郭天信絕對不會選擇成武皇。目前大豐朝軍中最穩定的就是鎮南大營,一旦連郭家都動搖了軍心,那大豐朝離滅亡的日子可不遠了。
皇宮之內今晚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乾宮之外戒備森嚴,而乾宮之內卻是靜的嚇人。
靖王把打王鞭放在御案之上,隔着桌案與成武皇互相怒視着。成武皇氣的頭髮都要乍了起來,不管他怎麼解釋,靖王就是不信。換做別人他早就叫人推出去砍了。
“皇兄,你這麼做,會把祖宗的江山都丟掉的。”靖王忍不住再次怒吼起來。
“靖王弟!你休要在這裡撒野,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這事不是朕下的旨意。”成武皇拍着御案說道。
“不是你是誰,大豐朝還有誰敢私自對朱天降下手。即便是有,他們也沒這個能力。四五十名重弓齊射,這可不是一般的手筆。再說了,粘杆處沒有你的聖令,他們絕不可能在半道劫殺天降。”
成武皇氣的來回直跺腳,“魏正海……!你個狗奴才怎麼傳個令到現在衛展還沒來。”成武皇無奈之下,只能把氣撒到魏正海的頭上。
魏正海弓着小腰趕緊跑了進來,“啓稟皇上……衛展大人……他……他不在西院。老奴已經叫人候着了,等衛展大人一到馬上就來見駕。”
靖王不肖的撇了撇嘴,“瞧見沒有,衛展根本不敢露面。皇兄,人家這是給您留個面子,拋開咱們皇家的身份不說,你我畢竟是一奶同胞,就是承認了又能怎麼的。堂堂大豐之皇敢做就要敢當,這纔是天下的共主。”
“李靖!朕的忍耐是限度的,什麼叫敢做不敢當,這天下還有朕怕的人嗎!”成武皇氣的開始直呼其名。
“這麼說,你承認了!”
“誰承認了,這事朕一定要查個明白。”
“哼!恐怕你是知道天降未死,要藉機殺人滅口吧。”
成武皇挽起袖子一拍御案,“李靖,今晚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看成武皇擄胳膊挽袖子,靖王也急了,“你這種做法將會讓軍心不穩,簡直是要毀了祖宗的江山。今晚有本事你成武就殺了我,不然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好你個李靖,居然敢直呼朕的名字。念你身爲皇室宗人府宗令,爲兄不會殺你。但是,今晚我到想揍你個老糊塗一頓。”
“好啊,咱哥倆多少年沒打過架了,有本事別拿身份壓人,我李靖到要看看你還有沒有當年的本事。”
靖王說着後撤了一步,伸手解開了身上的紫芒玉帶。成武皇氣的臉色發青,伸手就摘下頭上金冠。
魏正海一看,嚇的差點尿了褲子,“我地祖宗唉……你們就別嚇老奴了,兩位主子要想出口氣,就打老奴好了。”魏公公趕緊站在兩人中間不停的作揖。
魏正海心說這哥倆是不是要瘋,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王爺,況且靖王有聖祖的打王鞭,等於是免死金牌在手,這倆人誰傷着誰都不合適。
成武皇冷靜了一下,盯着靖王氣的怒極反笑,“李靖啊李靖,難怪王炳坤說你是個糊塗蛋,我看他說的一點沒錯。”
“哼!我李靖小事糊塗,大事卻不糊塗。皇兄,切不說天降消除了大豐北疆百年來的危機,就說他與郭家的關係,皇兄在處理這件事情上也應該要慎重。要說天降在關外自立爲王,那皇兄要殺要剮沒人會說什麼。但天降輕車就簡坦然回京,足以證明謠言是憑空捏造。這時候您在對他痛下殺手,會讓朝中所有臣子都心寒的。咱們李家先祖開創了大豐基業,總不能毀在咱們這輩人身上。皇兄,你身爲大豐天子,就是廟堂裡坐着的供神。但這些臣子們,卻是廟堂的支柱和磚瓦。沒有了支柱和磚瓦爲你遮風擋雨,你這座供神就是個泥捏的土地爺,大雨一淋就散了。”靖王痛心的說道。
成武皇半天沒說話,微微嘆息了一聲。他知道靖王是爲了他好,可是朱天降的事情成武皇真的很冤屈。他本想問問衛展,誰知道關鍵時候衛展卻沒了蹤跡。
成武皇非常明白現在擊殺朱天降會是個什麼後果。京城裡早就傳言朱天降輕車就簡返往京城,前段時間的謠言也隨着朱天降的返程不攻自破。只要不自立爲王,那朱天降的功勞可以說震動朝野。這時候朱天降要是出點差錯,誰都會把責任賴到成武皇的頭上。功高震主導致卸磨殺驢,是每個臣子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兄弟二人正說着,一名當值太監匆匆跑了進來,“啓稟皇上,衛展大人回來了。”
成武皇一怔,心說你衛展再不來解圍的話,我這個當皇上的都要被氣吐血了。
“快,傳衛展進來。”
成武皇的話音一落,沒等當值太監出去就看到衛展邁步走了進來。
靖王看着衛展翻了翻白眼,心說這老傢伙也沒出啥好點子,沒準就是他衛展與皇兄合計着乾的這事。
“衛展,你趕緊給這個糊塗王爺說說,朕有沒有給你下過旨意去擊殺朱天降。”成武皇指着靖王怒聲說道。
靖王撇了撇嘴,心說他作證有個屁用,關鍵得讓朱天降相信才行。
衛展奇怪的看着成武皇與靖王,兩人衣冠不整跟斗雞似的,哪還有點皇上和王爺的威儀。
“陛下,剛纔臣不在宮中,也是爲此事出去了一趟。”衛展說着,看向靖王接着說道,“靖王,林大人與我已經見過面,此事是一場誤會,完全是別人嫁禍於粘杆處。好在大哥當年執掌粘杆處多年,非常熟悉粘杆處做事的原則。不然的話,我衛展還真洗脫不清這個罪責。”
成武皇與靖王聽着一愣,能讓衛展稱呼‘林大人’和‘大哥’的,除了林風絕無二人,既然林風能理解此事那就好辦了。靖王最擔心朱天降真認爲是成武皇要滅殺了他,從此不再回京。靖王知道朱天降手底下也有仨瓜倆棗,萬一再串聯南北兩大軍營的將軍,那對大豐朝可是一場滅頂之災。即便那些人不跟着朱天降造反,這些將軍一看成武皇眼裡容不得人,誰還再爲大豐朝拼命。
衛展一到,成武皇三人這才重新坐下來,開始認真的商量朱天降回京的事情。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光是朱天降一個人的事了,可以說朱天降回不回京,已經牽扯到南北兩大軍營的軍心是否穩定。如果沒發生半路劫殺事件,朱天降拒不回京那誰也無話可說,甚至還有謀反的嫌疑。但發生了這事之後,不管是不是成武皇下的令,主動權都握在了朱天降手裡。除非衛展把知情人全部秘密斬殺,讓此消息不得泄露。否則的話,光是朝堂衆臣就會鬧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