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蟲,那是什麼東西!
“啊!”
印搖風突然閃到了陳十後面,抓住了陳十的衣襬,一手指向前面不遠的一株花,“那株花不是花!”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那株花不是花,那會是什麼?就算不是花那也不用這樣害怕吧?
陳十低頭看着自己衣襬上那隻素白的手,眉頭微皺,一把將衣服扯了出來,然後兩步走到了樓柒身邊。他本來就離樓柒近,再走兩步已經與她十分靠近,樓柒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搖風姑娘別怕。”婁信看了陳十一眼,立即就移到了印搖風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我保護你啊。”
印搖風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她看着陳十偉岸的背影,眼神有點兒受傷。
“林盛威去看看。”
若是以往,這種時候樓柒就自己去察看了,但是既然要帶他們,她就儘量讓他們上前。
林盛威向那株花走近。
那是一株半人高的喬木花株,巴掌大的葉子,上面綠下面紅,花枝上壓着一朵朵白色的花朵,每一朵都有碗口那麼大,花瓣層層疊疊的,看起來還挺漂亮,怎麼看都是花啊,爲什麼印搖風會說不是花?
看着林盛威已經走近了,印搖風急急道:“隊長小心,不要碰啊,我剛纔看那花瓣都在動。”
花瓣都在動。
“風吹過來的話,花瓣會動也不稀奇啊。”小伍說了一句。
婁信斜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搖風姑娘會連是不是風吹的都分辯不出來嗎?”
小伍閉上了嘴巴不說話。
雲心裡擔憂着阿木他們,但是見前面不遠又有幾株這樣的花,如果不看清楚,說不得他們接下來的路還會再碰到,也是不好的。他便按捺住了焦急,也看着林盛威走到那株花旁邊。
林盛威自然不會用手去碰,他只是彎腰湊近去看,但這一看他的頭皮就發麻了,急急地退開幾步,驚聲道:“果真不是花,都是扁形的蟲子!”
衆人剛剛在想,怎麼會有扁形的蟲子,一陣腥風吹了過來,那些花朵頓時就跟被吹散了花瓣一樣,一片一片的花瓣都飄散出來,但卻沒有掉落在地,而是集體朝着最近的林盛威飛了過去。
那些花瓣蟲到了面前,林盛威才發現它們邊緣竟然還有細細絨毛一樣的觸鬚,雖然細微,卻看得出來尖利,再加上它們的身體本就是扁薄一片,整體就跟帶了鋸齒的刀片一樣。
他臉色大變,運起輕功急急地後退。
再一陣腥風吹來,這次風更劇,不遠處那幾株花,也都這樣散了開來,頓時,漫天白色“花瓣”都朝着他們飛了過來。
看起來輕飄飄,仔細一看卻令所有人都心裡發寒!打着旋過來的,速度真的不慢,有一個小隊員躲得慢了一點,一片花瓣就從他手臂上劃了過去,竟然將他的袖子給劃破了,切入他的皮肉裡。
“啊!”那小隊員一聲慘叫,急慌慌伸手要去扯掉那一片,卻見那一片白色的花瓣蟲這麼一瞬間已經變成了紅色。
那是吸了血。
天啊。
“那腥味的風不對勁!”
樓柒訝然看向雲,沒想到他能一下子找到了關鍵點。
雲語速提高了些,急急道:“如果我的兄弟們都在這裡呆過,這些怪蟲卻沒有反應,那一定不是一有人來便能吸引這些蟲子,剛纔是有那腥風過來,這些蟲子纔有了動靜。”
他的觀察力和邏輯思維倒是都不錯。
“不錯,應該是那風有古怪。”樓柒一邊說着,一邊疾步走向那小隊員,伸手快速地在他傷口往上的部位點了一下,便見有更多的血從那傷口處流了下來,然後她纔對旁邊隊員道:“照着我教你們的方法給他處理傷口。”
“是。”
有兩個隊員立即就一左一右地扶着那受傷的小隊員退開,同時,另外幾外隊員立即就上前擋在他們前面,以保護的姿態,抽劍揮開飛過來的花瓣蟲。
見他們行動迅速,配合有度,而且遇到這樣怪異兇險的怪蟲還能冷靜以對,雲心中也是訝異不已。
樓柒已經在讓陳十拿出一隻水囊出來,又倒了兩瓶藥粉進去,搖晃了一下,陳十就執着那水囊將水朝着那些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蟲灑了過去,而樓柒就緊隨在他身邊,他一灑水,她便纖手輕彈,在她的指尖無聲地冒出來幽藍色的小火焰,也跟着被她彈了出去,每一小朵火焰都沾上了那些水滴,轟的一聲便引發起一大片的藍火,那些白色花瓣蟲一沾火星就被燒成了灰燼。
她與陳十之間並沒有過商量,卻是配合得十分默契,而且兩人走的每一步都十全貼合,一直就緊緊跟在一起,加之男的俊極,女的俏極,動作又優美,看起來竟然像是在舞蹈,那畫面太美。
人的指頭怎麼能無緣無故地冒出火來呢?
“姑娘的本事可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婁信很是驕傲的樣子,而其他人都已經看呆了。
雲心裡震憾之餘又有點兒怪異感,忍不住就問身邊的類信,“這樓姑娘該不會是陳十的心上人吧?”
噗。
噗。
婁信噴出來,離他不遠的印搖風也忍不住噴了出來,兩人霎時都看着雲,一聲不吭——那完全是驚嚇的。
“怎麼了?”雲不解,他還說錯了什麼嗎?
婁信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急急道:“雲衛大人,這種話可不好亂說的。”那是要命的啊。
不過,剛纔樓柒似乎在意暫時在雲衛面前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婁信這時也不敢壞了她的計劃將她的身份說出來,只是認真地叮囑了一句,同時抹了抹額角的冷汗。
他這可是替陳十冒的冷汗。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清楚帝君的性子嗎?要是這話傳到帝君耳裡,真說不定帝君要怎麼罰陳十了,說不定還要累得姑娘跟帝君之間起了口舌,要知道,姑娘是定會護着陳十的。
雲卻覺得這話也可能是有另一意思,若是兩人的關係未過了明路,他這麼說出來,對樓柒的名聲就有礙,所以他便沒有接下去。
但是他的話卻像一支針插進了印搖風的心裡,饒是她不想去想也沒有辦法。
在這一陣時間裡,樓柒和陳十已經將那些花瓣蟲給滅了,便有幾隻漏網之魚,也被零隊隊員合力撲殺。
雲上前道:“樓姑娘有大本事,能不能請姑娘伸出援手,幫忙找回我那些兄弟們?”
樓柒看了他一眼,這雲衛雖然本事也高,但是並不傲氣也不託大,爲了他的兄弟,他並不介意跟她一個女流之輩求助,這一點她也高看了他幾分。要是鷹衛絕對做不到,怪不得沉煞放心讓他一個人去草原給他找黑針草。
但是不用他說,她也會去找人,因爲如今她已經是破域一份子,再說,她這次過來也不是隻爲了找到雲,她還想順便找找這百蟲谷是不是真的有玉蝴蝶,所以肯定是要到處找找的。
“剛纔的腥風來自哪個方向?”
雲立即伸手一指。
樓柒挑了挑眉道:“據說鐵甲蟲喜歡呆在陰溼多腐木的地方,所以全身都極腥臭,走。”
她帶頭朝着雲伸手指的方向走去。
陳十依然沉默不語地隻立即跟上她,婁信等人也跟了上去。
那是往鐵甲蟲的老窩而去?這麼說,阿木他們真的會在那裡?
他們一走,後面不遠的幾株樹木之後影影綽綽地有不少人走了出來,看着那些沒了“花朵”的花株,面面相覷。
“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沉煞的妃子樓柒?”
“極有可能。”
“她竟然還有這麼一套本事,這事我們要趕緊報知殿下。”
“這個女人在沉煞身邊會是他的一個助力,不如這樣,咱們這次就直接把她也殺了,這還是立了一個大功。”
“可是,咱們出來的時候殿下不是有令嗎?先不要明着與破域對上,現在東清皇室水渾得很,殿下未能如願跟北蒼聯姻,此時還空不出手來對付沉煞。”一人不無擔心地說道。
“你傻啊?毒公在這,我們完全可以造成他們是被蟲子毒死的樣子。毒公,您說呢?”
一個跟剛纔樓柒殺死的那毒公長得很相似的男人站了出來,點了點頭。
“這個完全可以。”
他們可沒有想到,他弟弟也跟着來了,只不過他弟弟那個蠢人他向來很討厭,明明沒什麼本事,還總要跟他爭功勞,死了就死了吧。
“他們說的鐵甲蟲,就是剛纔咱們把那些人逼去的那個地方的蟲子嗎?”
毒公點了點頭:“那樓柒倒是有幾分本事,但是她絕對不知道,我已經用藥讓那些鐵甲蟲狂躁起來了,他們只要一過去,肯定就會受到攻擊。”
衆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的沉煞卻正帶着大軍,開始朝着一座山頭進攻。他以破域城爲中心,一直往外掃蕩,這天才發現這離破域城不是很遠的一座山裡隱藏着不少人,而且他們的手上還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武器。
“帝君,先鋒隊退下來了,一百人都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