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的棉棉下凡也不過才半年而已。
以她對這個世界的理解, 一時半刻真的很難想通爲什麼一個明明陽剛氣十足的哥哥，竟然想要當她的媽媽！
秦肖燃低頭看了看妹妹驚恐交加的小臉，輕咳一聲：“黃毛, 你剋制一點, 別把我妹妹嚇壞了。”
黃毛尷尬地揉了揉臉, 以爲是自己的氣場不夠溫柔這才嚇到了小棉棉。
於是他緩了緩, 滿臉的堆笑, 聲音也放得更柔了好幾倍，激動地朝着棉棉衝上去：“女鵝別怕鴨！你都不知道媽媽多愛你，嗚嗚嗚媽媽終於可以rua女鵝了！！！”
秦肖燃：“…………”
只怪他清瘦了點, 竟是頂不住這一屋子烏泱泱的男媽媽。
雖說只有黃毛的語言最爲直白熱烈，但其實其他幾位的心情並沒有比黃毛冷靜多少。
他們的熱情就像是着了火, 見到可愛的棉棉就像是見到了大熊貓一樣, 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棉棉終於還是被他們一頓爆rua, 只能瞪圓了大眼睛看着這羣疑似失智的年輕男孩……
他們在rua完了糰子的小臉蛋和小揪揪後，紛紛露出了饜足的笑容。
棉棉看着他們的表情, 確實和媽媽經常看着她的表情十分雷同。
她終於隱約明白這些男媽媽雖然不是真的媽媽，但是情感上和媽媽差不多的感jio了。
一屋子的大男孩逐漸恢復神志清醒，開始拉着棉棉八卦燃神的私生活。
“女鵝女鵝，快告訴我燃神平時在家裡是啥樣的？他在家裡是不是邋遢宅男，在我們面前高冷的樣子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對不對？”
“肯定是！你們想想燃神的二哥是啥樣吧, 秦牧野啊, 那可是個被唱跳事業耽誤的諧星！親兄弟的性格肯定有相似之處吧, 我猜燃神在家裡肯定也是個沙雕的樣子。”
秦肖燃和這幫隊友混得很熟, 平日習慣了他們說話這麼隨便, 而且這次他三次元掉馬，在家裡就已經能聯想出這些沙雕見了他之後都會怎麼調侃他了。
但是棉棉卻很認真, 她搖晃着小腦袋堅決否認：“纔不是呢，肖燃哥哥在家裡也是這樣的，他就是一個文靜的，內斂的，超級帥氣的哥哥！肖燃哥哥纔不是我二哥哥那種呢！”
“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嗎我不信！”
這些男媽媽覺得小糰子太可愛了，逗她逗不過癮的。
棉棉一本正經地點頭：“真的真的，我發誓！肖燃哥哥真的不沙雕的！”
秦肖燃覺得棉棉爲了不讓他受到二哥的牽連，已經解釋得口乾舌燥了。
他去零食區拿了一瓶草莓牛奶，插上吸管遞給棉棉：“喝點奶，別跟他們廢話了，他們就是故意逗你呢，你上當了。”
棉棉對秦肖燃的話總是很信服，她點了點頭，終於不跟這些男媽媽辯解了。
她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捧着一大瓶草莓牛奶，咕嘟咕嘟地吸着。
看得這羣家裡既沒有女兒也沒有妹妹的男孩子都目光呆滯了……
“嗚嗚嗚，太萌了！”
“啊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我要酸死了！”
“我也是！其實知道燃神是秦首富家的小少爺我都沒多酸，畢竟富貴這種東西，都是命啊！我就是酸燃神有妹妹！”
“我也……做夢都想不到我雲養的女鵝居然是燃神的親妹妹！”
“啊啊啊秦肖燃那你豈不是天天都可以rua妹妹，我檸檬了啊啊啊。”
秦肖燃看着他們一個個裂開的樣子，悶騷的性格暴露出來，他伸手捏了捏棉棉的臉，傲嬌地擡了擡下巴，故作無奈的口吻道：“沒辦法，妹妹這種寶藏，也是命，檸檬不來的。”
“怎麼辦，我好氣啊，我想把燃神揍一頓怎麼破？”
“我也是，我們給他套上麻袋揍一頓吧？太囂張了這個男人！”
棉棉卻停止喝奶，她攥着小拳頭揮了揮：“哼，誰敢欺負我哥哥，問過我的拳頭再說！”
棉棉知道他們都是三哥的好朋友，大家只是開玩笑而已，她也並沒有多認真。
但隊友們看得出來小糰子對秦肖燃的愛意是滿滿的，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忍不住議論起來。
“你們發現沒有，棉棉對燃神的態度，和她對她二哥的態度很不一樣啊……”
“對呀對呀，我也發現了，追真人秀的時候經常看到女鵝懟秦牧野，我還以爲今天能見到女鵝懟燃神一波呢。”
秦肖燃感受到隊友們的羨慕，他憋着笑意，捏了捏妹妹的小揪揪，毫不客氣地炫耀：“沒辦法，我妹妹就是疼我。”
……
最近沒有什麼緊張的賽事，除了還要讀書的秦肖燃，這些全職的隊員們在俱樂部的狀態也比較放鬆。
今天有小糰子來做客，大家都更沒心情訓練了，帶着糰子在俱樂部裡參觀了一波，臨近傍晚，大家就準備提前收工，帶團子去吃好吃的。
“棉棉想吃什麼呀？今天哥哥們請客！”
秦肖燃：“不是說好了今天我請嗎？瞞了你們這麼久，我也挺過意不去的，你們想吃什麼？我已經做好被宰的準備了。”
大白說：“拉倒吧，棉棉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是我們請了！”
黃毛也說：“就是，你那頓飯先給哥欠着！以後慢慢兒宰你，今天媽媽一定要請棉棉吃大餐。”
棉棉也不知道想吃什麼，她拽了拽秦肖燃的袖子：“哥哥平時都吃什麼？我想去哥哥經常吃的餐廳！”
大家想了想，商議過後，決定帶棉棉去他們最喜歡的一間火鍋店，就在隔壁街，這間火鍋店挺有特色的，不是常見的川式火鍋，而是主打清爽鮮甜的湯底，味道不會太刺激，別有一番風味，還比較適合小朋友吃。
他們去得早，還沒到下班高峰，店裡人很少，大桌就他們一桌。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聊着聊着就八卦起秦肖燃的感情問題。
他們和秦肖燃相處了也有大半年之久，起先一直覺得他很單純內向，平常也不愛帶女孩子打遊戲。
直到前不久……那個送他全皮膚的富婆妹妹，一直引得他們無限遐想，實在是太好奇了。
“棉棉，你老實告訴我們，你哥哥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
棉棉剛吃了一隻魚籽福袋，福袋對她來說有點點大，塞滿了嘴巴，臉頰都一鼓一鼓的，像只努力乾飯的小倉鼠。
她含含糊糊地回答：“沒有呀，肖燃哥哥還小，怎麼會有女朋友呢？”
別說最小的三哥沒有了，大哥和二哥也都沒有呀。
棉棉這麼老實，他們卻仍是將信將疑。
“看來棉棉真的不知道，搞不好是燃神把你也瞞住了，你們家裡估計都不知道吧……”
“就是就是，我們親眼看見的！前幾個月有個富婆妹妹，也興許是富婆姐姐，爲了追求燃神，砸了好多錢給他買皮膚。”
“全皮膚啊！三百多件，加起來得有好幾萬塊錢，那個送禮物的消息還在全服大廳公屏上滾動，太刺激了！全服都見證了你三哥被富婆追求！”
秦肖燃越聽越想笑，都快繃不住了。
後知後覺的棉棉也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難怪這些傻哥哥會懷疑她純潔的三哥哥有女朋友！
原來是因爲這個呀……
三哥哥那麼害羞，還是她來澄清一下好啦。
棉棉擱下筷子，揚了揚小下巴，笑嘻嘻地說：“哦，我知道你們說的富婆是誰啦！”
“？？？你居然知道？！”
“什麼情況，剛剛不是還說不知道的嗎？”
“寶貝快說！燃神到底和她在一起沒有！！”
棉棉兩隻小胳膊環抱於胸前，故作神秘地問：“是不是就是那個，遊戲名字叫我哥哥是國服野王的富婆呀？”
“對啊！可不是嗎，聽聽這名字，多直白啊，這不就明明白白的求愛嗎……”
“這富婆的名字聽起來就賊拉有錢，怎麼我就遇不到這樣一個富婆妹妹呢？”
這羣憨憨都陷入了對秦肖燃的豔羨以及對富婆的無盡暢想中……
只有一個打輔助的阿瀾，腦子嗡的一下，看着棉棉得意的小表情，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阿瀾打斷他們：“等等，這個ID，你們不覺得有點……”
“那可不，這id也太吊了！”
“一看就是霸道的富婆！”
“就是，我哥哥是國服野王，這麼囂張的id，在峽谷還不得被虐成渣渣呀？”
棉棉噗嗤一聲笑出來：“纔不會呢。”
大白瞥了小糰子一眼：“不是，棉棉你太小了你不懂，在遊戲裡面，取這麼囂張的名字就是找虐，當然富婆除外，富婆身邊都圍繞着帶飛的大佬。”
棉棉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懂的呀，因爲我哥哥就是國服野王呀！”
大白愣了一下：“倒也是哈，從小耳濡目染，不至於完全不懂……”
已經看透真相的阿瀾無奈地看了大白一眼，彷彿在看一個智障。
還是男媽媽黃毛猛然回過味兒來：“我淦！原來是這樣，我哥哥是國服野王……淦？還真是國服野王啊。”
反射弧略顯漫長的電競男孩們紛紛反應過來，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去，原來這個小富婆就是棉棉啊！”
“難怪那天我讓燃神給我介紹一下，燃神叫我滾蛋，還說我在想屁吃，那是他的富婆。”
“我酸死了怎麼會是這樣啊，我就不該活在這世上，你們兄妹這是把狗騙進來殺啊！！！”
“全皮膚那麼老貴，棉棉你怎麼這麼有錢啊？”
秦肖燃捏了捏妹妹的臉，笑着說：“我妹妹可是頂流，她可比我有錢多了。”
……
一桌人吵吵笑笑熱熱鬧鬧地吃了兩個小時。
大家都差不多飽了，大白看了下微信，發現有人把有關深扒秦肖燃的微博話題轉發進了一個戰隊羣裡。
大白點開一看，發現有人把秦肖燃的學校班級都扒了出來。
還有匿名爆料說他在學校成績很差，性格孤僻像個怪胎，向來是獨來獨往，一個朋友都沒有。
大白看得很氣，臉色都有點變了。
旁邊的人見狀就問：“咋了，看啥呢？”
大白擰着眉頭，擡頭看了看秦肖燃。
秦肖燃問：“怎麼了？發羣裡我看看？”
大白就把鏈接發進了他們的小羣裡，大家都點開看了。
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凝固。
網友嘛，說話不用負責任，也不考慮被扒的對象撇開國服大佬的身份，不過只是個初中生。
其中不乏夾着很多尖酸刻薄的字眼……
甚至還有人懷疑秦肖燃不是親生的。
秦肖燃倒是很淡定：“正常吧，這就是掉馬的後果，隨便他們怎麼說吧。”
圍着火鍋一桌子的男孩子們，都是一起並肩作戰的好兄弟。
電子競技中建立的友誼，有一種天然的純粹和熱血感。
秦肖燃可以不在乎，他們卻辦不到。
燃神是他們隊伍的核心，雖然他話少內向，但是少了他就是不行。
他們每個人都很喜歡秦肖燃，不管他是學霸還是學渣，也不管他是沒錢的普通人，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打輔助的阿瀾在比賽時一般負責總指揮，他年紀也偏大，已經有21歲了。
阿瀾提出了一個理性的建議：“大家也不要去網上跟那些網友對罵，沒必要，咱們就一起發一條微博吧，咱們自己的號也多少有點粉絲，至少在圈內有點影響力。”
“這個主意好，咱們好歹也是有粉的人，燃神不怕沒排面！”
正好在吃火鍋，大家就一起拍了一張合照，想露臉的就隨意，不愛露臉的就用P圖軟件貼上了擋臉動物頭，連棉棉也出鏡了。
黃毛的微博粉最多，有八十來萬，他編輯微博發了出去。
@王者AD黃阿毛：聽說有人造謠我們燃神沒朋友？當我們是死的嗎？
配圖是吃火鍋的大合照。
大家都紛紛轉發了這條微博，但是流量有限，瀏覽量增長得比較緩慢，都是電競圈內的粉絲轉發，傳播範圍有限。
還是棉棉拿秦肖燃的手機登錄了自己的微博後，轉發了黃毛哥哥的微博，配文：
【@一團棉棉：誰說我哥哥沒朋友啦，哥哥最好的朋友就是棉棉呀！】
棉棉已經有三千多萬粉絲了，這流量不是蓋的。
這微博一轉，沒幾分鐘就上了熱搜。
棉棉的粉絲們本來還不知道秦肖燃小範圍內被扒的事情，這下子都知道了，不由得全情激憤——
【什麼壞東西，居然連小哥哥都黑！】
【初中生都不放過，還是人嗎？】
【誰說棉棉三哥性格古怪啦？三哥明明就是低調內向好不好，技術型大佬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們大家都是三哥哥的朋友！！】
【紅眼病黑子給爺爪巴！三哥yyds！！！】
【人家R神帶着妹妹和兄弟們聚餐多開心啊，躲在角落裡的鍵盤俠還在造謠人家沒朋友，笑死爺了】
【居然還有造謠三哥不是親生的？看不出棉棉跟三哥多親嗎？不是親生的能有這感情？】
……
有頂流棉棉把控節奏，加上女性粉絲居多，善良正義的小姐姐們都很看不慣那些對秦肖燃下手的黑子。
那些深扒秦肖燃的帖子終究還是沒有掀起多高的熱度。
大部分網友都覺得秦家一家六口的關係很好，非常溫馨，很值得羨慕。
*****
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秦崇禮黎湘夫婦也沒有輕易放任這些造謠的苗頭。
如果說上次掀起風波抵制他們家參與拍攝真人秀的事情，是有着新藥事件作爲誘因，秦家人理虧的話。
那麼這一次，就明顯是有人在暗地裡搞事了。
秦崇禮已經是個四十七歲的中年人了，他經歷過太多的事，不願意在一些小事上較真。
秦淮嶼醫藥集團那件事，確實是他自己的疏漏，後續已經做了補救，沒有必要把已經結束的事情翻出來談，最好的化解辦法就是用時間來證明。
淮嶼藥業有了黃院士團隊的加盟，會逐漸走上正軌，日後只會更好地造福消費者，那些負面的傳聞終究會不攻自破。
秦崇禮相信大兒子的能力，並不打算插手。
但是這一次不同，有人開始抓住機會把矛頭放在肖燃身上，甚至用私生子的身份去做文章，這是秦崇禮不能容忍的。
棉棉和司命把宋文勝父子的真實身份告訴他了。
秦崇禮早已經暗中把這對父子查得一清二楚。
宋承望這些年確實有很多做的不乾淨的事情，但是在他經歷新藥事件，被判了緩刑之後，他基本已經處於在家休養的狀態，女兒的撫養權也被前妻奪回了，據說身體變得很差，經常出入醫院。
也查不出他有任何的動作。
至於宋文勝，秦崇禮查了他幾十年來所有的行事軌跡，竟是查不出任何的疏漏。
連司命也幫忙查過，確認宋文勝這麼多年來，從未像他兒子那樣，試圖攫取他人的氣運，爲自己積攢功德。
宋文勝的功德要比他兒子深厚許多。
司命說，這是因爲宋文勝的功德是幾十年來通過創造財富、提升社會地位、爲公衆創造價值，甚至還有慈善貢獻，多方面一點一滴積攢的功德，是宋文勝靠實幹做到的，沒有辦法沒收。
可即便沒有證據，在秦崇禮心裡，宋文勝也是留不得的。
宋文勝大概也早有準備，自從兒子出事後，他在秦氏的行爲是愈發謹小慎微，彷彿是提防着秦崇禮抓住任何把柄將他逐出秦氏。
秦崇禮知道秦氏即將面臨一波重大的變革，只不過，尚且需要一些沉澱的時間。
*****
這段時間以來，秦家已經無數次上熱搜了，黎湘希望全家都能夠低調平靜地生活，這對肖燃來說尤其重要。
所以她並沒有用特別激烈的手段處理，而是時不時發一些老照片，包括她懷肖燃時的孕期照，還有肖燃小時候，她帶着肖燃在公園裡的照片。
雖然肖燃出生後她忙於事業，照顧肖燃的時間偏少，但一家人一起相處的機會終究還是有的，而且有很多相片作爲記錄，不可能任人編排。
網友們也知道這是黎影后默默澄清謠言的方式。
那些懷疑秦肖燃是私生子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下去，因爲本就是無稽之談，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
但是在過了半個月左右。
就在秦肖燃收到了國家電競隊的邀請，請他去申海市參加入隊面試的時候。
微博上突然掀起了一波家長的抵制風波。
網上突然出現了很多燕京本地的學生家長，長篇大論抨擊遊戲給孩子造成的不良影響。
這些長篇大論裡大多都用秦肖燃作爲負面例子舉例。
【十幾歲的小孩子，打遊戲本來就容易上癮，現在可倒好，秦肖燃成了正面典型？我兒子天天吵着要退學打職業，說什麼燃神就是他的偶像，要追隨燃神的腳步，我跟他爸爸一點辦法都沒有！】
【國家對於未成年人打遊戲本身就有防沉迷機制，一天不能超過兩小時，怎麼現在還變成鼓勵初中生打遊戲了呢？】
【秦肖燃還是嘉佑的學生，嘉佑可是全燕京最好的國際學校，一年學費都得大幾十萬，這就是嘉佑的教學思想？鼓勵一個十四歲的初二學生去打職業？】
【說真的，誰都知道秦肖燃是首富家的孩子，首富家有錢，幾輩子都花不完，就算他打遊戲打不出什麼未來，人家也不愁吃喝，可是我們普通人家的孩子怎麼辦啊？小小年紀就要退學不讀書了，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這個話題就不僅僅是涉及到關於首富家庭的八卦了。
一下子擴大成電競行業對青少年的影響了。
談起子女教育問題就反應激烈的家長有很多很多，因爲這則熱門話題，都加入了戰場。
雖然有很多瞭解電競的網友在熱門討論下幫忙解釋，但也沒有多少家長聽得進去。
【各位叔叔阿姨冷靜點，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電競行業和打遊戲不完全是一碼事啊，小孩子打遊戲上癮不想學習這肯定不行！但秦肖燃是天才電競選手，這不一樣！】
【真搞笑，自己的孩子管不好就賴到人家電競天才頭上，你們這些無知的人，知道秦肖燃這種天才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嗎？】
因爲討論度高居不下，造成了電競圈內很大的震盪，連很多資深的電競職業選手都紛紛發言幫忙科普。
【秦肖燃是特例，不是每個孩子都適合十四五歲就去打職業，學校和家長對青春期的孩子是應該理性引導，但對於秦肖燃這種特殊人才，是可以適當放低年齡限制的，畢竟電競選手和運動員是一樣的，都要趁年輕培養，二十五歲普遍就退役了，黃金時間是很珍貴的。】
事情發酵了三四天，有各路專業人士出面幫忙科普，但效果甚微。
畢竟電競圈還是相對很小衆，尤其是對於那些人到中年爲人父母的網友來說，這是他們完全陌生的領域，根本聽不見那麼多理性發聲。
甚至還有網友不知道通過何種途徑，曝光了秦肖燃的成績單，發現他在初二上學期的期末考中，有兩門功課都是零分，其他學科的分數也都很差，是個徹頭徹尾的學渣了。
那些上躥下跳的“家長們”更興奮了。
一口咬死很顯然打遊戲和學業是不可兼顧的，不管秦肖燃遊戲打得多厲害，他的成績就是差得離譜，不管他要怎麼發展，至少不該讓他成爲學生的表率。
沒過多久，秦肖燃就接到了國家電競隊擴招負責人的電話。
對方很抱歉地通知他：“秦同學，很抱歉，因爲你的年紀偏小，領導綜合考慮後，覺得你目前還是應該專注於學業，等十六歲再來參加面試吧，國家隊的大門永遠會爲優秀的選手敞開。”
接到這一通電話，對秦肖燃來說，無異於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對他而言，電競是他的夢想，不管能不能進國家隊，他都會繼續打下去。
秦崇禮黎湘都知道這件事對肖燃的打擊很大，他們都在緊急想辦法，嘗試和國家電競隊的領導聯繫，不管最終能不能進入國家隊，原本面試的機會不該被取消，他們想要爲兒子爭取一下。
秦淮嶼也安慰他：“肖燃，大哥知道你早就想進國家隊，以你的實力，也絕對有資格進去，大哥這幾天託朋友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秦肖燃聳了聳肩，很無所謂的口氣說：“沒事，進不進都能打職業，順其自然吧。”
秦牧野就沒他們那麼好的脾氣了，他氣得在家裡罵罵咧咧好幾天。
整個人都暴躁起來，甚至披上了小馬甲，在微博上跟那些所謂的家長對噴。
他看不慣這些不知所謂的家長舔着一張大臉對他弟弟指指點點。
他弟弟就是厲害，就是可以打職業！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秦肖燃年紀偏小，但是本着特殊人才特殊扶持的原則，提早幾年進入國家隊也不是不合理的事情。
但是有人鬧大，家長聯名抵制，引起巨大的輿論風波，國家隊也要考慮外界的口碑，總不能人還沒有招進來，國家隊的官博都被罵崩了。
秦家的大人們各有各的處理方式，這幾天都忙碌起來。
棉棉就被不小心忽視了。
其實棉棉比秦牧野還生氣。
她又不是不識字，她也知道網上那些討厭的人掛出三哥哥的成績單嘲諷他，說他是個學渣，纔讀初二就門門不及格。
棉棉不僅僅生那些人的氣，還生自己的氣。
她一直覺得倘若過生日那天，她不拉着三哥打遊戲，也許三哥就不會掉馬了。
他可以安安靜靜打遊戲，低調地進入國家隊，一切都順順利利。
還是秦肖燃頭一個發現了小糰子的不對勁。
他發現棉棉今天下午從幼兒園回來，不看動畫片了，不找陸清珩玩了，甚至連草莓布丁都沒吃，就自己躲回房間，縮在小沙發裡，抱着膝蓋，蜷縮着小身子，像是一隻把自己縮進殼裡的小烏龜。
秦肖燃敲門進來，走到她旁邊，聲線含笑：“今天怎麼不看佩奇了？”
棉棉把小腦袋藏在膝蓋裡，甕聲甕氣地說：“不看啦，都看了好多遍了，都會背啦。”
秦肖燃又問：“那搭樂高好不好？哥哥陪你搭？”
棉棉憋着一股氣，忍了又忍，不想吭聲。
秦肖燃知道她是爲什麼不開心，默默地陪了她很久，最終還是把她軟乎乎的小身子抱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背。
“告訴哥哥，到底是誰惹我們棉棉生氣了？”
棉棉終於繃不住了，小鼻子一皺，嘴巴一張，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哇，哇嗚嗚嗚嗚……肖燃哥哥不能進國家隊了，嗚嗚嗚，棉棉好生氣呀，氣死啦，都是因爲棉棉，如果那天棉棉不跟哥哥打遊戲就好了……”
妹妹奶呼呼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秦肖燃明顯感覺到她小小一團的身體在他懷裡顫抖着。
看來，妹妹真的很難過啊。
是爲了他而難過。
秦肖燃自己其實也很失落，但是知道年齡的問題只能通過時間來解決。
他有些沮喪，但也沒有辦法。
秦肖燃被她哭得很心疼，根本顧不得自己低落的心情，還擠出笑容，反過來安慰她：“不是這樣的，棉棉，跟你沒有關係，棉棉乖，不哭了，其實時間過得很快的，兩年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完了，等你六歲的時候，哥哥就可以進國家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