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滿面溫柔,嫣若芙蓉,細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異常的顯精神。秀脣瓊鼻,青絲覆額,一襲清新的綠紗,罩在她玲瓏的身段上,長髮如瀑。女子穿着十分的開放,波濤洶涌的大半個渾圓,溝壑深深,十分吸引眼球。一眼望上去,算不得什麼驚天動地的超級大美人。但若細細一看,倒也清新中有一份獨特的明豔氣質。
明明歲數不大,也就十五六歲,但從她身上卻看不到少女的青澀,多了一份成熟的女性之美。
僅憑剛纔的幾句話,以及她大膽的着裝,就向大家無言的說明了該名女子是個火辣得不按常理行事的女子。
但見她大咧咧的疾步從門外衝了進來,看到原本該食客滿盈的酒樓,一片的狼藉,也只是頓步一呆,面顯訝然之色,並沒有老頭的哭天喊地的悲愴之情。
感覺到還有外人在場,她的這種訝然之色,也只是維持了區區幾秒鐘,便淡定得仿如遭到橫禍的酒樓與她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關係。
視線轉而一一掃過衆人。大家都目光焦距於她身上,她倒是鎮定,似乎她就是個閃光體,已經享受慣了大家衆星望月的目光。面對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帶着打探,素淨的雙手舉起,攏了攏秀髮,對着大家嫣然一笑,姿態優美,落落大方的走了過來。
隨着她的靠近,帶來了一屋的清香,香味濃郁,淡雅沁心。
一手攬在老人的肩上,細眉一挑,“上官老頭,你們這是在演戲呢?不過這演技還不錯,場面很逼真!”說話間,閒着的那隻手已經落在了她光潔的下額上,對着一臉抖動不已,正在頭痛得風中凌亂的上官老頭喝了一聲:“別說,讓小九姐姐我猜猜看,你們這是演的什麼戲碼!”
她若有所思,絞盡腦計似乎也沒有搜尋到能形容此時如同災難過境的某部電影片斷,便惋惜的嬌聲笑嘆道:“哎呀,居然猜不到吶!”
一陣氣血涌來,上官老頭只覺得喉頭中隱約有鐵屑的氣味涌了出來,他似乎有要吐血的徵兆。對於這個最近行動越來越不靠譜,又古里古怪,說話十中有八九讓他聽不懂的女兒,他無法淡定的一扯嘴角,難得的痛聲指責:“上官若靈,咱們家酒樓都被人給拆了,一家人都要去喝西北風了,你居然一點也不緊張!”
上官若靈一聽,反而笑容擴得更大。
拍了拍老官老頭的肩,“哎喲,我當什麼天大的災難來臨呢,不就碰上了幾個鬧事生非的二百五麼?看小九姐姐的,既然他們能有本事砸店,姐姐保證他們如果沒錢,就是去賣血賣腎也要賠償咱們!您老放心,小九姐姐在,保證不會讓您老人家吃虧吃得一把年紀還得去要飯!”
上官老頭拼命的壓抑着上涌的氣血,這女子與女兒長得一模一樣,一樣得連腳底上的那七顆星陣圖的胎記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如若不然,他都會懷疑這個女子是不是自己的寶貝了。
上官若靈雙目流轉,靈動中有一份自信的狡黠,嘴角掛着優美的笑意。
白孤煙極是疑惑,從這兩人的談話來看,似是父女,但卻又有那麼一點讓人理解不透的東西夾雜在其中,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發現上官若靈,又要開始胡言亂語,扯些完全不靠邊的話了,便不在理會。視線轉向了龍大蕪笑得呆而僵硬的俊臉上。此刻的攝政王似乎受制於那個黑衣人,黑衣人淺笑不語,目光自始而終都望着自己,那人似乎還在等待着他給其一個明確的答案。
老人長吸一口氣,這種決定,於他這種小老百姓而言,確實很難決定。
攝政王是何許人也,或許現在時機在這,他可以佔着有理,開些過份的要求,逼他娶了自己的女兒上官若靈。
回頭看了看如今性格大變,穿着空前絕後的暴露,卻沒有任何閨閣女子所能擁有的半點矜持,他暗暗嘆惜一聲。
如果是以前那個乖巧而溫婉的女兒,他或許還能仗着眼前的黑衣人的幫忙,把老命架在刀口之上去駁那麼一把鯉魚躍龍門。回首看了看女兒,衡量之下便搖了搖頭,下了最終的決定!
權衡利弊之後,一把拉着上官若靈,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老夫自知家世低微,女兒若靈——”他邊說邊指了指自家的腦袋處,“這裡又出了些問題,實在配不上偉大的攝政王!所以這位爺的心意老夫攜愛女心領了,還請爺放了攝政王!至於賠償,老夫也不要了!”
上官若靈被上官老頭莫名一拉,跪在了地上,怒意飆升,正要動作反抗,聽得老人口中言出攝政王,雙眼明亮生輝,霍拉一下便站了起來,急不可奈地便出口尋問:“攝政王,在哪尼?”
話語中是難掩的激動,激動之餘,便忽略了老人編造自己腦子有毛病的事情。
隨着目光的移動,手指一一劃過孤獨冷月,一旁躺在地上,淡笑着看戲的祝飛月,以及孤獨冷月手上,那個臉上有着斑斑血漬的男子。
至於白孤煙,女的,直接排除。
目光飄浮不定之後,最終定在了孤獨冷月身上,她的分析鏗鏘有力:“攝政王肯定不會是你!”
孤獨冷月今日倒也好相處,面對上官若靈無理的動作,倒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黑衣男人身上的氣場很強大,無聲的威嚴逼得人心頭髮顫。他雖然但笑不語,但是那種冷凝的威逼之氣更重。
剛纔老人的重點沒在他的身上,便沒有過多的關注,此時細細一打量,心頭後知後覺的生起一絲的畏懼,後背冷汗直冒。
這個人怕是比攝政王還不好應付!
老人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向孤獨冷月旁邊那一指,“攝政王在那裡!若靈不得無禮,快跪下,咱們一起求求這位爺放過咱們偉大的攝政王!”
女子秀眉一收,看着龍大蕪的衣領因爲孤獨冷月從其後背的動作,緊緊地勒在男子的喉結處,已經起了褶子,顯得有些凌亂,秀臉一沉,冷凝中滋生了強烈的憤怒,兩個大步,逼近了孤獨冷月:“我靠!他可是我小九姐姐的偶像兼未來的老公,你這個死變態的冰櫃,識相的趕緊的把人給姑奶奶放下!”
女子皎潔的臉龐上,是對私有物強大的佔有慾。
孤獨冷月幽幽的目光在女子身上繞了幾圈,冷沉的聲音聽不出他的喜怒:“你確定要本尊現在放手?”但是,他嘴角那玩味的笑意,卻能讓人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廢話,不是現在,難道你想讓小九姐姐我擡個死了的老公回家?!”上官若靈直接怒了,吼道。
孤獨冷月眼皮一搭,反而把人給拎得更高了,感受着龍大蕪在他的掌控之下,離地搖擺不已,輕言道:“你確定,沒有本尊的幫忙,你能將此人拿下?”
上官若靈不屑地哼了哼,言語狂妄:“不就一個區區攝政王,只要姑奶奶想要,就是皇帝老兒,他也能被姐徵繳得服服貼貼的!”
白孤煙靜靜的立在孤獨冷月的身後,一心懸在他手中的龍大蕪。生怕這天煞的,一個不高興,龍哥哥又得遭殃。忽聽得上官若靈自信滿滿的誑語,她心思電轉。
似乎孤獨冷月一心要把這個上官若靈生拉硬套的搭給龍大蕪,看着女子配合似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頗爲滿意。
白孤煙是又氣又急地緊攥着秀拳。氣的是孤獨冷月這個專制的混蛋,全然不顧龍哥哥願意與否,就給人家硬塞一門親。
白孤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如果上官若靈答應了孤獨冷月,是不是她就會把人給直接拎走了?現在龍哥哥毫無還手之力,依這女子的行事做風,如果到了她的手,那後果,她白孤煙無法敢想!
“不錯,有志氣!”孤獨冷月稱讚着,話語一落,手上一鬆,龍大蕪便窩倒於地。還好上官若靈疾手一抄,及時的摟住了站立不穩的龍大蕪。
剛纔那場架,也不知道孤獨冷月用了什麼邪門功夫,讓他受傷並不是很嚴重,但是卻全身無力,用不上半點的力道,連要獨立的站着都困難無比。
龍大蕪行動受限,上官若靈微微用力一拉,二人便靠得極近。
女子看着俊容已污,但不失俊雅之氣的男子,舌尖一伸,媚態萬千地舔了舔對方帶着血漬的嘴脣,待對方嘴角乾淨之後,壞壞一笑:“攝政王,自我一來這裡,耳畔全是大大小小議論你的不凡事蹟。小女子可是聞名已久,早就對閣下垂涎三尺了,本來我都瞞着這個上官老頭,準備翹家摸進皇宮前來緝拿人了!沒想到,上天不負小女子癡心一片,今日居然能讓小九姐姐我在這裡碰上了你。你說說,這是不是叫緣份天註定?是我的,就算我不行動,它也會自己送上門來!”
龍大蕪臉上一直都掛着言不由心的笑意,他既不能開口反駁,也不能出聲抗議,只能任由上官若靈對其手腳揩油,言語調戲。
唯一淒涼的就是煙兒在一旁,看着別的女子親薄他,居然隱忍着沒有美女救英雄。雖然他算不上什麼蓋世英雄!看來那個黑衣人孤獨冷月是個恐怖的角色,居然讓向來無法無天,做事毫不顧忌左右的煙兒都對他要忌憚三分!
他的臉上雖然掛着一片的笑意,但是精銳的眸子裡冰涼一片。
上官若靈找死!
女子明媚的雙目燦然生花,溫柔的臉上,是她獨有的自信。
好運驟然而來,女子行事利落,決斷也迅速。
開口就趕人。
“好了,此地沒你們這些閒雜人等的事了,都散了吧,我得把我老公,帶回家,洞房花燭了!”
上官老頭一抖嘴角,驚愕得雖然不知女兒口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老公’是何意思,但是想必與‘相公’也是差不多的意思。語重心長的看着女兒:“若靈會不會太快了?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呢,這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事,可不能太倉促!”問題是倉促的對像可不是別人啊!
女子丟了個眼神給他,顯得很不耐煩了:“你這個千年前的老古董懂什麼?攝政王權高位重,不花心,又長情。不知道多少人正在惦記中!我既然認定了,就得快狠準!趕緊的給標上我小九姐獨有的標籤,要不然,黃花菜都涼了,我的老公您的女婿就成別人的了!笨!”
上官若靈恨不得敲這個名義上的爹爹,這個生活在古文明的世界之下,食古不化,不懂變通的老頭幾下!
上官老頭正要思索上官若靈口中的標籤又是何種東西,上官若靈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
“剛纔之事定已驚動了官府,咱們得趕緊離開,要不然,我相公撈不着,還得讓上官老頭您老陪着一塊蹲大牢!”
龍大蕪被女子一甩,強行的扛在肩上。
很難讓人相信,一個女子扛着一個大男人,居然像扛只麻袋似的容易。
龍大蕪不甘地被上官若靈帶走了,他的目光始終望向白孤煙,以及孤獨冷月,淒涼的眼裡,有着不甘,有着不捨,有着求助。
意識到事情發展離譜得不能受人控制,白孤煙急了,邁步正要衝過去,從女子身上把人搶回來。
孤獨冷月一手擒了她的小手,“娘子,破鍋自有破鍋蓋,龍大蕪也該成了家了!這次,你就別淡吃蘿蔔閒操心!”
白孤煙腳下一頓,眼裡殺氣騰騰:“你說誰是破鍋?!”
孤獨冷月看着激動的人兒:“娘子你說是誰就是誰!”
他悠閒地拍着手掌,似乎剛纔拎了龍大蕪那麼長的時間,有什麼髒東西沾上了他的手,他正在努力的將它們拍去。
“哼!”她冷哼一聲,懶得理他。隨手一甩,掙脫了他的鉗制,向門外追去,並伴隨着她的無情。
“既然如此,勞煩尊駕也趕緊去找屬於你的那隻破鍋蓋吧!別來糾纏我只是金碗蓋了!”她表示,她這碗蓋小,蓋不了他那隻大破鍋!
看着白孤煙疾步如風地快速離開了視線,孤獨冷月目光幽幽的一沉,大袖一揮,祝飛月無風而起,如只皮球,向他拋了過來,被他攔腰隨手一撈,身形一晃,閃出了酒樓。
“喂,你要帶本公子去哪?”手下敗將,奈何卻又身無餘力反抗不了,祝飛月不甘的問。
孤獨冷月的回答,把一向風流高傲的祝侍卿氣得半死:“帶你去找上官若靈,問問一個攝政王贈送一個祝飛月,她要不要考慮考慮一併接受?”
“這件事咱們可以商量商量麼?”祝飛月沒有底氣的小聲道,低低的聲音,在快速轉走空氣中異得很卑微。
他這是腦袋抽瘋了,纔來了穀梁!他這是腦袋被門板夾壞了,纔出手幫助攝政王!都怪那該死的包子臉,要不是她從中唆使,他祝飛月哪會如此搞得如此悲慘!
“不能!”空氣中隱隱傳來了孤獨冷月幽沉的聲音。
祝飛月想死的心都有了!苦逼的他此刻很蛋疼!明明他是看戲的那個人,怎麼連他也給牽扯其中!
……
喜兒與單向春帶着官兵來的時候,酒樓裡已經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