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長空,廣袤無雲。冷風颳起船頭的幃帆向後飛揚,白色的飛鳥歡樂地繞着船體來回盤旋,不願散去。
幃帆下,孤獨冷月與白孤煙正在對弈,眉眼互動間,盡顯甜蜜。
另一頭,茉煙等人自登船之時,就被趕離了甲板。
此刻,待遇不公的他們,羣情激憤,不滿的擠成一團,不甘的瞪着甲板上,那個霸道又野蠻的背影。
“這都是什麼人,搞得好像我們大家都像是多餘的!”茉煙憤憤不平的磨着牙齒道:“如果嫌我們不該來,爲什麼不直接把我們丟陸地上得了?”
回頭一定讓師傅他老人家睜開眼睛看看,他這都選的什麼破堂主,外出辦點事,還帶個不三不四的男子過來?
帶個男人過來,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的就算了,居然還專制的化分了一條區域,一條限制大家活動的小範圍區域。
小十一一直盯着那個修長俊碩的黑色背影,眼珠都不帶轉。明明只是一個背影,卻讓他有一種對方身後長着一雙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似的,令人感到恐懼。
背際一涼,心頭冷得發顫。
“小聲點,那個男人看着挺不簡單!”
茉煙氣急敗壞的丟了小傢伙一眼,把聲一揚,更加的高昂,生怕對面的人聽不到的大聲叫嚷:“哼!怕什麼?別忘了咱們可是五行宮的人!”
晟睿柔柔笑道,把茉煙攏了過來,把在臂彎裡,向裡走去。
“師妹,別理他們,秀恩愛的都死得快!走着瞧!外頭風大,我們還是去裡頭好了?”
茉煙並未繼續移動腳步,把着船邊上的欄杆,目不轉移的繼續盯着那一頭。
那個男人比晟睿有看頭多了,她纔不要跟他走。
“要進去你進去好了,他們不讓我們去哪邊,我們就不去了?不讓去?我就偏要過去!我看他們能把我如何?”說罷,她便向白孤煙方向走去。
“師妹,別衝動!”晟睿輕喚一聲,伸了手出去,卻是沒有拉住。成熟的理智告訴他,沒有摸清對方之前,還是小心行事較好。
“沒出息的男人!”茉煙人沒回頭,聲音卻從前頭冷清的飄了過來。
晟壑擰了濃眉,驅了步子跟了上去,他哪裡就沒出息了?
接着小十一,華池等人也跟了上去。
“娘子,你又輸了!”孤獨冷月一臉的得意,只差自己給自己拍掌了。
白孤煙氣急泱泱的把頭垂在棋盤上,把棋盤一扒。
“你欺負人,我不玩了!”
孤獨冷月拉了坐椅,人椅並動,挨着佳人坐了下來,雙手撐臉,抵在桌上。
“娘子說不來就不來了,但是說好的賭注是不是該先兌了?”
白孤煙撇過腦袋,望了過來,盯着他。
尼瑪啊,明知她棋藝不精,一上船就拉了她來切磋。
還霸道的定下輸了的人就要主動的親對方一下。
晚上被他啃了個裡裡外外的還不算,這白日朗朗的,也要拐了彎的讓自己送上‘豆腐’讓他啃!
杏眼一瞪,心一橫,她豁出去了。
反正也躲不過!
手指一勾,“過來!”
孤獨冷月伸着腦袋,仰着半個俊臉,掩不住的激動。
娘子身上傳來的香氣果然好聞。
“再近一點!”
孤獨冷月向前再近了近,那臉幾乎要碰到那秀氣的小鼻子了。
一下子就十多下,這福利他喜歡,非常的喜歡。
白孤煙素手伸來,捧起某人的臉蛋,一扳,小嘴一嘟,一口親向孤獨冷月的雙脣。
“啵”的一下,快速離開。
“這個可是給你的大福利!”應該能抵一下午輸了十幾場的小福利了吧?白孤煙紅霞上臉,內心暗暗的想。
蜻蜓點水的一吻,就想抵了他幾個時辰的勞動成果,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孤獨冷月大掌一撈,白孤煙被他把在懷中,一手攬腰,一手抱頭。
俯身,狼嘴就啃了上來。
“哼!光天化日的就摟摟抱抱!也不嫌害臊?堂主,你就是這麼迫之不及要男人?跟個青樓女子似的,沒臉沒皮!我們女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茉煙的聲音,帶着嘲笑從後面傳來。
孤獨冷月冷冽的眸子瞬間冷凝下來,暗黑沉寂。
一掌拍在棋盤上,棋子震了幾震,棋盤斷裂,棋子落了一甲板。
“給本尊撕了嘴,扔船下去!”
敢當了他的面,罵他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茉煙站在那裡,趾高氣昂。
她可是五行宮的人,與五行宮爲敵,就是與五國爲敵!
她狂傲的站在那裡,挑釁道:“就你?也不怕人笑話!”
下一刻,黑影閃近,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七八隻手同時伸向了她的嘴。
“咚”,她被扔到了船外。
一切不過眨眼間,迅速到嘴被撕裂開來,她還沒有任何的感覺。
茉煙在水面撲騰幾下,打出一大片帶了血色的水花,大叫“救命!”
這時,她才感覺到了嘴已經四分五裂的到了耳鼻處,疼得她說話都含糊不清。
茉煙向來與白孤煙不是很對盤,對方嘴賤,她也是知情的。
雖然她剛剛確實說得有些過份,但是對於孤獨冷月給她的懲罰,她倒是覺得有些殘忍。
看着水面撲騰起來的水花,白孤煙趕緊招呼被嚇傻了的晟睿幾人下去救人。
晟睿被震得呆若目雞!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他此時波濤洶涌的內心!
剛出來的幾人,不是那羣把他們趕到船角落的那羣人!
到底這船裡還隱了多少他們不知道的人!
“我說相公,茉煙怎麼也是一個美人,你不惜香憐玉也就算了,怎麼能真讓人撕爛了她的那張嘴!她怎麼也是本堂主的人!她出了事,本堂主也不好向上面交代的!”
看着那張原本性感美麗的小嘴,如今四分五裂得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她想,茉煙那張嘴,那張臉,算是被毀了。
傷得那麼重,希望她以後能好自爲之。
不是什麼人,她都能招惹的!
孤獨冷月不以爲然的捻起一塊糕點,喂進白孤煙的小嘴。
“娘子,區區一個破堂主,你何必放在心上?”
如果她想要,什麼五行宮,什麼天道院,亦或者別的,他都可以籠來給她隨便玩。
白孤煙張口一咬,懟了他一眼。
“別以爲現在我對你好點了,你就得寸進尺!別忘了昨晚答應我的,跟着我,就不要質疑我的任何事情?要不然,你該回哪兒回哪兒!”
“是是是,相公我錯了!不過本尊實在討厭船上除了你我,還有閒雜人等!特別是那種嘰嘰喳喳的噪音製造者!”
“討厭別人,也不能把人扔水裡去!這季節的水有多涼,你又不是不清楚?”
“娘子教訓得是!不過,有些人,你不對她狠點,以後她就會一路子出幺蛾子,讓你應接不暇!所以,本尊這也算是幫娘子,殺雞敬猴!”
白孤煙心底善良,那可不代表他孤獨冷月就是棵軟柿子。
茉煙被拖上來了。
一張嘴慘目忍睹得很,還在往外滲血,全身都在淌水。
髮髻已亂,很是狼狽的躺在哪裡,一動不動。
晟睿幾人手忙腳亂的連忙給拉來倒立,放水,做着各種急救措施。
甲板上,很快的就溼了一大片。
可惜,經過一番折騰,茉煙還是香消玉隕了。
晟睿拔了刀,怒氣衝衝的向白孤煙衝了上來。他雙目赤紅,儼然被茉煙的出事,氣得不輕。
“堂主,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待。要不然,我們殺了他!”刀尖指向孤獨冷月,大言不慚的嘶吼。
小十一向前挺一步,“師伯說得對,堂主,你必須交出他!”
“交人,交人,交人!”五行宮的衆人,倒不愧是一個組織出來的,內部有人丟了性命,此時到是難得的團結起來了。
茉煙的死,本來白孤煙還有些許的內疚。
可此時那張張逼迫她交孤獨冷月的臉,映在她的眼裡,突露更多的是猙獰。
她驅步站在孤獨冷月的旁邊,抱着木劍,柔柔一笑。
“他可是本堂主的相公,你們覺得他在我眼裡,是茉煙要緊,還是他重要?”
“如果你不把他交出來,我們會稟明長老!到時你的堂主身份——”
嘴角一抿,白孤煙嗤笑一聲:“本堂主雖然答應了雪蒼擎的要求,但是,五行宮這破堂主身份,我還真沒在意!你們愛打報告就告去!”
孤獨冷月非常滿意白孤煙的表現。
沒想到,白孤煙真真正正的,已經把他放在了重要的位置!
長臂一揮,白孤煙被他按在了膝蓋上坐了下來。
就那麼旁若無人的拿起一杯橙黃色的果汁,送到了她嘴邊。
“說了那麼多話,娘子渴了吧?來,喝一點!”
白孤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對方的服侍,喝了半杯。
站了起來,看着那擠在茉煙旁邊的一行人。
“人死不能復生,大家該幹嘛就幹嘛,你們就是殺了我家相公,她也活不過來了!”
現在不是死人最大麼?怎麼也要先給死人收屍啥的,還一副要吃人模樣的守着她幹什麼?
晟睿抱起茉煙的屍體,一步一沉重的站在船邊上。
“咚”給拋了下去,後轉身向之前劃分的區域走去。
“告訴你們,我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有人不知死活的吼了一句。
孤獨冷月幽黑的眸子一暗,他算是忍無可忍了。
好不容易纔獲得了白孤煙的認可,本想好好的過下二人世界,結果這些人,總是有事無事的給他沒事找事。
冷沉着臉,吩咐。
“弄只小船,把礙眼的所有人,統統扔上去!”
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連晟睿那麼心高氣昂的人,被送到了一葉扁舟之上,也沒有敢有任何不滿。
於是,湛藍的水面上,一艘豪華的大船迎風穿梭,它的後面,不近不遠的跟着一葉毫不起眼的小舟。
大船上的人,夜夜笙歌,日日恩愛,晝觀兩岸奇山峻嶺,夜晚船頂觀星賞月,二人世界如膠似漆,過得浪漫又溫馨。
可苦了小舟上的幾人,餐風露宿的不說,日夜交替之時,還得輪換划槳而行。
幾日下來,原本白淨的臉已經大變了樣。
這是身爲五行宮的他們,過得最憋屈的一段旅行。
不知不覺,船隻到達元盛地界。
“啊,終於可以不用走水路了,累死我了!”後面小船上幾人長舒一口氣,一上岸,便陰森森的瞪了一眼過來。
媽蛋,要不是沿岸全是怪石亂林,沒路可去,他們早就另劈行徑了!
他們已經統一了戰線,哪怕長老用宮規把他們逐出五行宮,他們也不願跟着這個堂主。
“堂主,我們就此別過!”
白孤煙何嘗不知道他們的意思,秀眉一挑。
抱劍長立。
“忍着走了這麼長的路,到現在才挑明,也真是夠爲難你們的!你們要滾是吧,請,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