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女兒國
"你是爲了韓綵鳳那個賤人來的?難道你看上她了?"韓彩雲的語氣變的嚴厲起來。
"韓教主,你想哪裡了,我都沒見過這個人。"龍在天苦笑了一下。
"哦,也對。憑你的年紀根本不可能與她有見面的機會。咳,只是聽到了那個賤人的名字我就頭腦發熱。"韓彩雲的語氣緩和起來,"那你爲什麼要打聽她?"
"替一個相識的朋友來打聽的。"龍在天也說起了謊話。
"哦?"韓彩雲頓了頓,忽然大笑道:"你不用騙我,認識韓綵鳳的人在二十年前就死的差不多了,她更不會有什麼朋友。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她死了,二十年前就死在我的面前。"說到此處,韓彩雲略顯有些得意。
龍在天皺了皺眉,顯然這個答案讓他有些失望。"那她是不是還有個兒子?她的兒子現在在哪?"
"哈哈,"韓彩雲笑了笑,"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的確是爲了沙亮來的。不過,關於沙亮的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你。雖然我恨韓綵鳳,但畢竟沙亮身上還留有我們韓氏家族的血液。"
"那你爲何如此憎恨你的妹妹韓綵鳳呢?"龍在天追問道。
韓彩雲的目光望向了遠方,陷入了回憶,"想當年我們姐妹兩人共同掌管天魔教,我是教主,她是二教主。在這大漠之中,我們可以說是呼風喚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一個人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是沙通天嗎?"龍在天說道。
"不錯,正是他。"韓彩雲的目光依舊望着遠處,"沙通天本是一名普通的漢人馬賊,有一日,我們姐妹二人將他捉回了天魔堡。這人外形粗野,脾氣暴躁,以我的本意想直接殺掉算了。可沒曾想韓綵鳳卻提議留下他。也許是看慣了細皮嫩肉唯唯諾諾的白面書生,韓綵鳳居然與沙通天日久生情暗生情愫。雖然我極力反對,可她居然爲了這個男人不惜與我翻臉,割發斷情,帶着沙通天離開了天魔堡,併發誓至死不迴天魔教。可二十年前她還是帶着兒子沙亮回到了天魔堡,那時的她已是走投無路身受重傷了。"
說到這,韓彩雲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龍在天的身上,"不知不覺居然和你說了這麼多往事,看來你還是很吸引我的。怎麼樣龍公子,要不要考慮考慮今晚服侍我?"
龍在天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半天沒說出話來。
"哈哈。"韓彩雲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還挺害羞的,我喜歡。其實從你們在龍門客棧殺馬賊,到白一帆的宴請,再到拜見國王,到最後爲了尋解藥來我天魔堡,這一切我都瞭如指掌。之所以還留你性命,我等的就是今天。"說完,韓彩雲走到了龍在天的面前,一隻手托起了龍在天的下巴。
龍在天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不知是憤怒是羞恥還是恐懼。"你讓我考慮考慮。"龍在天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一旁的侯燦陽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一向處變不驚大義凜然的龍在天也有認慫的時候。
"好,我這個人從來不強求。給你一天的時間,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辦。黃鶯,把龍公子帶到貴賓室,不可怠慢。"韓彩雲頗爲得意,好像肥肉就要到手了。
"是,娘娘,這個人怎麼辦?"黃鶯指了指侯燦陽。
"這個人沒用,拉出去砍了吧。"韓彩雲輕描淡寫的說道。
"別啊!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侯燦陽有些急了,"龍在天平時最聽我的話,韓娘娘您留下我,到時候我好好勸勸他,順便還能傳授傳授他一些經驗。"侯燦陽嬉皮笑臉的說道。
韓彩雲噗嗤一笑,"好吧,那你要賣些力氣哦。黃鶯,把他們關在一起。繩子就不要解開了,我知道龍公子詭計多端,功夫也還不錯,免得你們着了他的道。"說完,韓彩雲轉身離開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黃鶯帶着二人向大殿後方的小樓走去,一路上時不時的出現三三兩兩的綠裙少女。少女們見到二人也是停下腳步,指指點點捂着嘴嬉笑着說着什麼。
"漂亮姐姐,你們這裡怎麼都是女人,就沒有男人嗎?"侯燦陽問道。
"男人在我們這可是稀罕物,都被藏起來了。要不然這幫偷腥的貓非瘋了不可。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馮閣主,他是我們娘娘的專屬品,任何人都不敢抱有幻想。"說話間,黃鶯打開了一個鐵柵欄,將二人帶入了房間。房間陳設很簡單,一張桌子,一支蠟燭,四把椅子,一張牀。
"龍公子,你一定要聽娘娘的話哦。等過些日子,娘娘沒了新鮮感也許就能把你賞給我了。"黃鶯一邊囑咐着一邊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龍在天的臉。
龍在天頓時感覺胃裡有一陣酸水向外涌出,等他感覺好些的時候,黃鶯已經把鐵柵欄鎖好離開了。
"奶奶的,這年頭小白臉就是吃香。看你是什麼待遇,再看看我。"侯燦陽直接躺倒在了牀上。
"要不然我和韓教主說說,你很是仰慕她,讓她先收了你?"龍在天苦笑了一下。
"別。雖然這個韓彩雲看起來真不賴,但一想到都已經五十多了,我真的是沒胃口,還是留着你自己享用吧。再說了,人家也看不上我,就認準你小白臉了。"
龍在天不搭理他,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閉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侯燦陽說道:"龍哥,我決定和你斷交!"
"爲何啊?"龍在天笑了笑。
"你看看啊,最近我們被捉了幾次了?陰陽教的牢房我們待過,'狼牙閣'的老巢我們被困過,這沒幾天又進了天魔教的'貴賓室'了。你說,我倆是不是犯衝?"
"你說的還挺對。既然斷交了,那我也就不用管你了。"說完,就見龍在天雙手在背後輕輕一抖,綁在手腕處的牛筋繩居然開了。
侯燦陽'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瞪着大眼睛說道:"我開玩笑呢,快給我也解開。"
龍在天當然知道侯燦陽是在開玩笑。他慢慢的走了過來,割斷了侯燦陽手腕上的繩子。
"龍哥,你真厲害,居然能掙斷繩子。"侯燦陽活動着雙臂。
"我可沒那本事,這牛筋繩越掙越緊,而且打了死結,解都解不開。要不然韓彩雲能放心的把我倆就這樣關在一起?"
"那你是怎麼弄斷的?"侯燦陽好奇的問道。
"看這個。"龍在天兩指間夾着一個閃亮亮的東西。
"刀片?你怎麼會有這個?"
"當然是白玉給的了。"
"白玉?"侯燦陽撓了撓頭,"你都把我搞糊塗了。"
"現在時間還早,你坐下來,我慢慢給你解釋。"龍在天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下來,侯燦陽也坐到了桌旁。
"昨天晚上,在我似睡非睡的時候,一個人來到我房間找我。"
"是誰?"
"白一帆,他帶着我去見了一個人,你猜是誰?"
"我哪裡猜得到,趕快說,別賣關子。"侯燦陽催促道。
"是國王奎尼。"
侯燦陽撇了撇嘴,"見他幹嘛,小氣巴拉的,連頓飯都不請,還膽小的要命。"
"其實我們都錯怪他了,這個國王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他一直在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等待着最佳的時機。"
"那他直接和我們說不就好了,幹嘛還裝作一副氣憤不已的樣子?"
"你有注意到他的王后嗎?你覺得他的王后怎麼樣?"
"不怎麼樣,也就是個一般人,不如西域女子有風情。"侯燦陽嚥了咽口水。
"連你都看不上,國王怎麼會選她當王后呢?"
"咦,你這話好像有點貶低我的意思。"
龍在天沒理他接着說道:"其實這個王后是天魔教的人,是韓彩雲安排在國王身邊監視國王一舉一動的。如果國王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韓彩雲就會立刻除掉,再另立新君。其實,在城內有很多這樣的眼線,雖然白一帆基本上都已經查清了,但卻不敢輕易收網。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韓彩雲都瞭如指掌。我們的這次談話也是在白一帆安排的一處密室中進行的,當時只有我們三個再加上白玉。"
侯燦陽一愣,"白玉也在?"
"當然在了,他也是這次苦肉計中重要的一環。我們的計劃是,讓白玉帶我們前往天魔教總壇,韓彩雲必定早已得到消息,一定會出來迎擊,再由白玉出手,擒住我們交給韓彩雲。"
"這真是脫褲子放屁,費這勁幹嘛,結果不都是被捉嗎?"
"不是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如果我們見到韓彩雲,不動手直接投降,那我們是來幹嘛的,獻身的嗎?對方必定起疑。如果動手了,以韓彩雲的武功,我們不死也要受重傷,到頭來什麼也做不成。只能由白玉出手擒住我倆,再交給韓彩雲,這樣既保護了我倆又不引起對方的懷疑。"
"哦,是這樣,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侯燦陽點了點頭,"那'西域雙魔'也是你們安排的嗎?"
"這個真不是。這只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但並不影響整個計劃的實施。"
"那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現在我們只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纔是重中之重,猴子,你一定要聽好了,這個關係到我們的安危,關係到冰冰的性命,關係到整個吐魯番國的未來。"龍在天面色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