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旅途第一險
'龍門客棧'，名字叫的很響亮，其實只不過是一間破屋罷了。木質的牌匾立在門口的沙土堆上，被風吹的不停搖晃，隨時有傾倒的危險。木門已經裂了幾道縫隙，窗戶上的窗紙也滿是窟窿。
二人下馬，一邊抖落着身上的黃沙一邊推門走進了客棧。一個面色黝黑的大漢正在櫃檯上打盹，來人進屋他也不知道。
"店家你好。"龍在天打着招呼，和侯燦陽坐在了店裡唯一的一張桌子前，桌子上落滿了塵土。
大漢被喊聲驚醒，眯縫着雙眼打量着來人。"二位有何貴幹？"
"我們路趕的急，水都喝完了，來向店家討碗水喝。"龍在天客氣道。
"水倒是有，不能白喝，要花錢的。"
龍在天從懷中掏出了一小塊碎銀拋給了大漢，"那是自然。"
大漢接過銀子，在手裡掂了掂，轉身走向了身後的櫃子，從上面取下了一個喝酒用的酒盅，又從櫃下拿出了一個水壺走到了二人桌前。
"給，你們的水。"大漢將酒盅倒滿了水放在了龍在天的面前。龍在天和侯燦陽二人面面相覷，頓時傻了眼。
侯燦陽指了指桌上的酒盅，怒道："我們剛纔那塊銀子就算是買油也能買上幾壺了，到你這怎麼就只能能買這一盅的清水？"
"這位客官，我說話您還別不愛聽。就這些水我還是看在兩位是外來人的份上多送了一些。在我們這裡，水比油可要貴的多。油不吃沒關係，水不喝會死人的。"
"啪"，侯燦陽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桌子被他拍的嘎吱直響，差點塌了。"這張銀票總夠了吧。"侯燦陽雙眼瞪着大漢，厲聲道。
大漢拿起銀票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笑容，"您要是早點拿出這個來，這會兒都喝飽了。"說完，轉身又回到了櫃檯，從下面拿出了一個罈子，又挑了兩個瓷碗送了過來。"二位慢慢喝。"
"奶奶的，一百兩銀子買了一罈子清水。這要是讓我老孃知道了，非得罵我敗家不可。"侯燦陽用衣服把瓷碗擦了擦，把水倒滿後遞給了龍在天。
龍在天接過水碗剛要喝下，突然雙眉一皺，向侯燦陽微微的搖了搖頭。因爲他在碗中聞到了一絲絲的藥味。侯燦陽立刻明白了，將舉到嘴邊的碗放了下來。
"老闆，你來一下。"龍在天衝着大漢喊道。
大漢一邊走着一邊嘟囔着，"什麼事啊？"
"剛纔老闆說看在我們外來人的份上多送了一些水，爲了表示感謝，我們也請老闆您喝上一碗。"說着，龍在天將自己的水碗遞了過去。
大漢的臉色稍變，推開了面前的水碗，笑道："不必了，我喝飽了。這水貴着呢，還是你們二位享用吧。"
"你如此推脫，是不是這水裡不乾淨，有什麼東西啊？"侯燦陽起身走了過來。
大漢明顯被激怒了，"胡說，我這水都是從城裡運出來的，哪裡會不乾淨，你們二位不要鬧事啊。"
侯燦陽一伸手抓住了大漢的後脖子，另一隻手拿過了龍在天手中的水碗，"是嗎？那你今天就喝一碗給我們瞧瞧。"
就在這時，木屋的後門突然開了，三個皮膚黝黑的大漢手提鬼頭刀闖了進來。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紅臉漢子喊道："你們都住手。老三，你沒事吧？"
見到自己的同伴來了，侯燦陽手中的大漢趕忙叫了起來，"大哥，今天遇到硬茬了，水中的蒙汗藥被他們看破啦。"
"誒呦，看來今天得動動手了。老二，老四一會兒都別客氣，往死裡招呼。"紅臉漢子衝着身旁的兩人說道。
"哼"，侯燦陽冷笑了一聲，"就憑你們幾個歪瓜裂棗的還想招呼我們天霸二人組，回爐再練練吧。"
坐在桌旁一直未動的龍在天笑了，不知道侯燦陽啥時候給他們二人創立了一個這樣的組合。
"龍哥，你歇着就行，這些玩意我一個人都收了。"
"上。"老大一聲招呼，三人舉刀就衝了過來。
侯燦陽也不着急，掐着老三脖子的手稍一用力，便將老三整個身子提了起來，再用力一甩，老三的身體徑直的飛向了衝過來的三人。
看得出這個老大還是有些功夫，見老三的身子飛來，他扭腰跨步向旁一縱便躲開了。可身後的二人卻倒了黴，由於被老大擋住了視線，直到老大躲開後才發現有東西飛向他們，可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老三的身體直接和老二老四撞到了一起，三人同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耶！"侯燦陽揮了一下拳頭，衝着龍在天喊道："三中二，成績還算不錯。"
老大見自己的同伴們吃了虧，一個箭步衝到了侯燦陽面前舉刀便剁。侯燦陽眼睛盯着鬼頭刀，側身閃過這一劈，同時伸出右手去抓老大拿刀的手腕。老大也不白給，手中刀調轉方向，由下向上切侯燦陽伸來的右手。侯燦陽立刻收回右手，出左掌擊向了老大的肩頭。老大一側身躲過，橫刀砍向侯燦陽的小腹。侯燦陽向後退了一步躲過刀鋒，剛要進招，那邊被甩出去的老三喊話了，"大哥！二哥和四弟他們死啦！"
"什麼？"老大也退後了幾步轉身向那三人摔倒的地方走去。就見老二的刀穿透了老四的肚子，老四的刀切斷了老二的脖子，兩人紛紛斃命。"二弟、四弟，"老大的眼中充滿了怒火，重新走向了侯燦陽。"你居然害死我的兩個弟弟，今天我和你沒完！"說着，老大脫去了長袍。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你脫光了也沒用。那兩個人可不是我害死的，是你們那個老三撞的，和我沒關係。不過你倒是比那幾個飯桶強一點，暫且叫你高級飯桶吧。"
眼見兄弟被害，自己又被人羞辱，老大憤怒到了極點，不再答話舉刀直接砍了過來。侯燦陽不再掉以輕心，認真的和他打了起來。這回高下立判，老大怎會是侯燦陽的對手。十招過後，老大一個老樹盤根，刀砍侯燦陽的雙腿。侯燦陽蜻蜓點水，雙腳點地騰空而起，接着就是一個神龍擺尾，一腳踢在了老大的胸膛上。老大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的飛了出去，撞到了木牆上才又跌落到地面，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昏死過去。
一旁的老三見狀嚇呆了，此刻也顧不得老大，起身就要奪門而出，侯燦陽哪裡能讓他逃走，一個縱身跳到身後，伸手點中了他的麻穴。老三就像泥塑雕像一般矗立在了門口。
侯燦陽拍了拍老三的肩膀，笑道："你這造型不錯，也算是這大漠裡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想活命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大爺高興了，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
"是，大爺。您說吧，我一定老實交代。"老三此刻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霸氣。
"表現不錯。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在這裡開起了黑店？"
"大爺，我們號稱黃沙五鬼。生活所迫，在這裡打劫一些外地的過往客商。不過我們只劫財不害命。用藥麻翻了客人後，我們把錢拿了再把他們送到外面安全的地方。"
"聽起來你們還挺講究的嘛。現在問你一個重要的問題，必須老實回答，那就是你們這到底有沒有乾淨的水和食物？"
"有，當然有了，我們幾個也要吃喝啊。櫃子上最右邊的那個罈子裡裝的就是乾淨的清水，那邊爐子上的蒸鍋裡還有一些包子。"
侯燦陽按照他說的把裝滿水的罈子取了下來，"龍哥，你鼻子好使，來看看這水能不能喝。"說完，又轉向了爐子，蒸鍋裡果然有兩屜包子。
龍在天走過來聞了聞罈子裡的水，衝着侯燦陽點了點頭，"這水沒問題可以喝，包子你先別吃，讓我看看。"龍在天又拿起了一個包子，掰開來放到了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龍哥，這包子裡有藥？"侯燦陽看到龍在天皺眉追問道。
"沒有藥。不過這裡面的肉，非雞、非鴨、非鵝、非豬、非牛、非羊，是什麼肉我真沒聞出來。"
侯燦陽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從地上撿起了老大剛纔跌落的鬼頭刀，直奔被定住的老三。"小子，那包子怎麼回事？到底什麼餡的？不說實話是吧，我瞅瞅，先割哪個耳朵好。"說着，把刀架到了老三的右耳上。
"大爺停手，我說。"老三嚇得面如死灰，"我們這屋的地下還有一個暗室，被麻翻的客人都被擡到那裡給剁了，這包子是人肉餡的。這些都是老大的主意，是他乾的啊，大爺手下留情。"
侯燦陽聽後趕忙丟了手中的包子，"奶奶的，多虧剛纔沒吃，要不然以後一定會患上包子恐懼症。黃沙五鬼？我今天讓你們都變成黃沙死鬼。"
"等等！"龍在天也走了過來，攔住了剛要動手的侯燦陽，面帶怒色說道："你們這些惡人，奪財害命不說，連個全屍都不給人家留下，手段何其毒辣。我問你，你們號稱黃沙五鬼，另外一個人去了哪裡？"
"我那五弟今早鬧肚子，剛沒見到他人，一定是在茅房看到這裡的情況跑了。"
"嘿，拉泡稀還能活一命，這小子命還真大。"侯燦陽說道。
"我勸二位還是趕緊走吧，他肯定是叫人去了，再不走你們可就走不了了。"老三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一片轟隆隆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