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有點太多了。”京少岸雖然還在笑,但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冷淡了,似乎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氣:“去寶莊遊歷,如果有尋寶貂跟着,想來應該是事半功倍的,據我所知,尋寶貂可以感應到各種各樣的元氣波動,不止會帶着我們找到好東西,還有可能讓我們遠離危險。”
“尋寶貂是葉兄養的,也只會聽葉兄的話,到時候葉兄自然會時時提點我們,所以是做隊首最好的人選。”
“我看不然。”白荒咧了咧嘴:“隊首應該是境界最高、實力最強的,如果遇到危險,可以護得住大家,老杜,你說呢?”
“我們這小隊和那些宗門不一樣。”杜官說笑了笑:“隊首好像沒什麼好處吧?爭個什麼意思呢?”
“我們大家既然已經決定聯手了,自是要同甘共苦的!”白荒說道:“老京說讓葉兄做隊首,那老杜你也提個人吧,大不了比試一下。”
杜官說已經表明對這個‘隊首’不感興趣了,因爲沒好處,可白荒還是糾纏不放,看來他在意的不是好處,而是當老大的那種感覺。
“要我說……就讓葉兄來幹吧。”杜官說的視線落在葉信身上。
杜官說投了葉信一票,並不代表他對葉信有好感,或者是想與葉信結交,關鍵的地方在於,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已經大概瞭解白荒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大、脾氣有些急躁,讓白荒來做隊首,實在是不靠譜。
雖然這種小隊是臨時的,隊首根本指揮不動其他人,但隊首擁有對外的話語權,等到與太清宗修士接觸時,他們肯定要以隊首爲尊。
葉信的表現至少很沉穩,而白荒卻顯出一種難以自控的蠢蠢欲動,讓這樣的人做隊首,天知道哪句話哪個時候便會得罪太清宗的修士,然後他也要跟着倒黴。
見杜官說也提議讓葉信做隊首,白荒的臉色有些垮了,他哼了一聲,再不說話了,剛開始見到葉信時,他還是很熱情的,現在卻顯出了幾分嫉恨,似乎是怪葉信搶了他的位置。
“葉兄,你沒什麼意見吧?”京少岸說道:“葉兄畢竟是長青古城的修士,見多識廣,說話的分量也比我們重得多。”
“我隨便。”葉信淡淡說道,他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與人聯盟,目的僅僅是多瞭解一些東西。
“那就這麼定了。”京少岸說道:“等進了寶莊,我們幾個全要靠葉兄的照拂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陡然變了明亮了,在排列整齊的證道飛舟後方,似乎有一個散發着強光的龐然大物在接近。
片刻,龐然大物已進入葉信等人的視野,那東西看起來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長寬高都達到百餘米以上,其內好像蘊藏着無限光明,其實這片地穴在一艘艘證道飛舟的映照下,已經很亮了,但那龐然大物出現之後,讓這裡變得如同白晝。
“太清宗的人終於到了。”京少岸緩緩說道。
下一刻,那朵巨大的花苞內發出平和的樂聲,接着一層層花瓣慢慢開啓,隨後幾十道人影從花瓣中掠了出來,分頭向那些宗門的證道飛舟落去。
“太清宗的弟子……居然都能御空而行?!”葉信大吃一驚。
“他們靠的是寶蓮之力。”京少岸搖頭道:“葉兄你仔細看,可以看到太清宗的弟子們身後都會留下一條光徑。”
有了京少岸的提醒,葉信馬上注意到了,那巨大的花朵中延伸出了一條條七彩斑斕的光帶,每一條光帶前端都有一個太清宗的弟子。
“來了。”杜官說突然說道。
有一個太清宗弟子向着他們這邊落下,那是一個女弟子,距離尚有十餘米遠,她已含笑說道:“各位都是應邀而來的朋友吧?”
京少岸靠近葉信,低低的咳了一聲,葉信點頭道:“不錯。”
京少岸露出無奈之色,他沒想到葉信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剛準備越過葉信上去套套交情,那女修已再次開口:“幾位朋友的飛柬還在吧?”
“在的。”葉信說道,隨後他把飛柬拿了出來。
那女修走進葉信,把飛柬接了過去,又認真的看了葉信一眼,隨後把視線轉向其他人。
京少岸、杜官說和白荒也都拿出了自己的飛柬,那女修把飛柬都拿在手中,隨後又看向清瞳和月。
“她們是我的隨從。”葉信說道。
“明白了。”那女修隨後取出一張符籙,遞給葉信。
葉信伸手接過,誰知下一刻符籙突然燃起熊熊的火光,把葉信嚇了一跳,他本能的想把符籙從手上甩下去,不過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符籙已燃燒殆盡,連飛灰都沒剩下。
那女修又取出幾張符籙,遞給京少岸等人,見清瞳和月沒有靠近的意思,她皺了皺眉,手腕輕揮,兩張符籙脫手射出,化作光球急速卷向了清瞳和月。
清瞳看到了符籙在葉信手中的變化,知道這種東西不傷人,站着不動,任由符籙擊中她的胸口,而月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符籙沾身後,她才發出驚訝的呼聲。
那女修露出狐疑之色,上下打量着月,片刻又把視線轉向葉信:“幾位朋友稍等一下,我大師兄一會就過來。”
說完,那女修轉身要走,京少岸急忙叫道:“仙子請留步!”
“你還有事?”那女修看向京少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聲‘仙子’的緣故,她看向京少岸的眼神顯得更加柔和了。
“我們幾個兄弟已經決定組成一個小隊了。”京少岸陪笑道:“還請仙子回報上去,先給我們種下印記。”
“明白了。”那女修說道。
“勞煩仙子了。”京少岸連連拱手,接着一隻半個巴掌大小的盒子突然飛出去,正落向那女修的掌心。
“京兄客氣。”那女修笑眯眯的說道,這麼近的距離,所有動作是瞞不過其他人的,不過,那女修似乎一點不忌諱被別人看到,很自然的把盒子收了起來。
那女修轉身向着空中飛去,葉信看了看京少岸,輕聲笑道:“我也帶了一些禮物,只是沒想到……可以這樣直接了斷的送。”
“這有什麼?”京少岸也笑了:“太清宗亦是要講人情世故的,沒辦法禁絕,只要盯着門內弟子,讓他們不敢胡作非爲就可以了,區區幾顆僞丹,我願意給,她樂得收,太清宗那些長輩們通常不會管,當然了,如果有哪個太清宗的弟子敲詐你,那就沒必要忍讓了,直接鬧起來,敲詐你的人絕對落不得好。”
“受教了。”葉信點頭道,京少岸透露出的東西看起來無足輕重,但稍微處理不當,便有可能吃大虧,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雖然太清宗在管理層面上做得不錯,剛纔他沒給禮物,那女修對他的態度也很好,但不懂規矩,說不定在什麼地方得罪人,然後被悄悄下絆子。
“幾位,只是打發一個尋常弟子,這點東西我是拿得出來的,也懶得事先和你們商量。”京少岸說道:“不過,等他們大師兄過來了,我們還得舍一些東西,這一次就不能含糊了,所以呢,我們幾個就湊一湊吧。”
白荒沒說話,杜官說皺起眉,只有葉信點了頭,京少岸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其實我自己也能拿得出來,但不是這回事,此去寶莊關乎到我們四個人,總不能讓我自己出血吧?”
“送禮倒是沒什麼。”杜官說想了想:“我只想知道,他們收了禮,會在什麼地方照顧我們?”
“照顧是不可能的。”京少岸說道:“太清宗的規矩很嚴,我的目的只是想留下一份契機,以後再見面亦好說話。”
“老京,你是想着進太清宗的外門,所以你想辦法結交太清宗內門弟子,在情理之中,可我和老白只想在天地間逍遙自在,這禮……對我們來說沒必要啊。”杜官說緩緩說道。
“是啊,我這次來寶莊,就是爲了試試自己的運道,可沒想過要進太清宗的外門。”白荒急忙接道。
“就算想進外門,與那些內門弟子也是沒關係的,外門弟子以後會成爲客卿,做到頭也就是金袍客卿了,又進不了內門,何必多此一舉?”杜官說這次說得更直白了。
“我這裡有一些僞丹,要用多少?”葉信說道。
“只是見面禮,我們四個一共拿出二十顆僞丹就可以了。”京少岸強壓着自己的火氣。
“我這裡有二十顆,你拿去吧。”葉信說道,隨後他取出一隻匣子,點出了二十顆僞丹,遞給京少岸。
京少岸略微愣了愣,他點出十顆僞丹,轉手遞還給葉信:“我們兩個一人十顆,老白、老杜,可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面,我會直接告訴上宗弟子,這是我和葉兄的,與你們無關。”
白荒和杜官說雖然不願意送禮,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可又實在心疼好不容易積攢下的僞丹,後來見葉信一個人就拿出二十顆僞丹,暗自竊喜,自己什麼都不用出,又得了體面,真是三伏天吃冰西瓜,舒爽到了心底,誰知京少岸多管閒事,把他們剔除出去,讓他們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