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去吧。我再去膳房看看,也就過去了。”
蘇惜月又忙了一會兒,親自又去看看了膳房裡頭,她一早就煨上的蓮藕排骨湯。
“小姐,您快別管這個了,世子已經進了城門了!”青姑姑跑的氣喘吁吁地進來稟報道。
蘇惜月一聽,自然是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直接就往大門的方向跑,後面兒青姑姑剛要擡腿出去,就見小姐的斗篷脫了放在了一邊兒,心下一急,這麼冷的天兒,萬一再凍着了,可怎麼是好?
等青姑姑拿了斗篷剛到了前院兒,就聽到了熱鬧聲,心裡一陣激動,是世子回來了?
蘇惜月沒有去前廳,直接就去了大門口兒,剛剛站定了身子,便看到不遠處,已然是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騎着馬,緩緩地靠近了。
熟悉的五官,隨着那馬兒的靠近,越來越清晰了。蘇惜月感覺到了自己的心似乎是跳的飛快!一直以來,對於蘇摯,她的感情就是極爲特殊,也許是因爲一母同胞,也許是因爲他事事都護着她。總之,她能深切地感覺到,這兄妹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終於一個身形挺拔,面容俊郎的翩翩少年,下了馬,站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冷硬的眉毛,如炬的目光,堅挺的鼻樑,還有眼底的激動和欣喜。蘇惜月不自覺地,眼眶便是一熱,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嘩嘩地往下掉了起來。
蘇摯看着眼前這個身形仍是有些瘦弱,可是氣色,卻是明顯好了許多的妹妹,眼裡的疼惜,已是沒有半絲的隱藏。“妹妹!我回來了。”
蘇惜月放聲大哭,直接就撲到了蘇摯的懷裡,“哥哥!”
這一刻,蘇惜月感覺到了一種極爲熟悉的親切感,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哥哥!自小到大,一直都疼着自己,愛着自己的哥哥!他對她從來都不會有什麼要求,從來都是無條件的寵愛,現在,再次感覺到了哥哥溫暖的懷抱,怎麼能讓她不激動?真好!心底暖暖的,軟軟的,還有什麼是比哥哥的懷抱更溫暖的?
蘇摯將蘇惜月緊緊地圈在了懷裡,而門口的下人們,則是都極有眼力見兒的將大門關了,雖說是兄妹,可是畢竟是年紀大了,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許久,蘇摯才鬆開了懷裡的蘇惜月,看着明顯已經長高了,眉眼也張開了,那眉眼間的風華,似極了自己記憶中的母親。蘇摯的心裡一陣唏噓,不過是短短不到一年,自己的妹妹,竟然是變化如此之大!
上下一打量,蘇摯的眼神一暗,“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穿的這樣少就出來了?你身邊兒的丫頭們呢?怎麼一個跟着的也看不見?”說着,便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來,給蘇惜月披上了。
蘇惜月含淚一笑,“謝謝哥哥!我本來在膳房爲哥哥煲湯呢,聽人說你回來了,所以就出來的急了一些。”正說着,蘇摯便看到了手拿斗篷追出來的青姑姑。
“月兒,來,讓哥哥好好兒看看,我的妹妹越來越好看了!哥哥收到了你的信,妹妹果然是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給哥哥寫信報平安了。哥哥安心多了。”
蘇惜月有些不好意思,蘇摯笑着自袖間取出帕子,輕輕地爲她拭了拭淚,“都大姑娘了,還學人家哭鼻子,羞不羞?”
蘇惜月破涕而笑,“哥哥壞!剛回來就取笑人家!”
兄妹二人手拉着手一起進了前廳,“我的孫兒呀!可回來了!”
“孫兒給祖母請安。”蘇摯鬆開了蘇惜月的手,一撩袍,便直接跪下,直接磕起了頭。
“快起來,快起來。讓祖母好好兒看看。”蘇摯的眼睛一酸,自己雖然說是在邊關保家衛國,可是一想到年老的祖母整日爲了自己提心吊膽的,他的心裡就有些酸酸的。
蘇摯沒有起來,只是挺直了上身,任老夫人伸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臉,聲音哽咽道,“孫兒,瘦了。也黑了!”話落,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含着淚笑道,“不過,也結實了!好孩子!好孩子!”
蘇覺上前攙了老夫人,“娘,先坐一會兒,別急!這人不是都回來了嗎?咱們一家人坐下,好好兒說說話!”說完,轉身看向蘇摯,“起來吧。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回自己的院子去看看。你的兩個妹妹,可是爲了讓你住着舒心,沒少費了心思!”
蘇摯聽了,起了身,這才注意到蘇惜月的身邊站了一個有些怯怯的小丫頭。上下打量了一眼,見她對自己的懼意明顯,眼底微有不悅,不過,看到了蘇惜月衝他使眼色,還是清了清喉嚨道,“這是三妹妹吧?”
蘇玉兒一聽,眼眶立時就溼了!有些緊張地看着蘇摯,然後又有些慌亂地衝着他行了禮,“妹妹給哥哥請安。”
“免了。”話落,轉頭衝着老夫人又行了一禮,“那孫兒就先行下去沐浴更衣了。稍後,再來陪祖母說話。”
一行人移到了水華閣說話,正好是也該用晚膳了。蘇惜月將自己親手煲的湯,一一爲大家都盛好了。就連連翹地也是親手爲她盛了。
本來連翹身爲妾室是不能上桌用膳的,可是因爲現在有了身孕,老夫人也是特別準了,就坐在了最下首。
“哥哥快嚐嚐,這蓮藕排骨湯,可是我跟徐嬤嬤學了好久的,快嚐嚐怎麼樣?人家說這湯對身體好,男女皆宜。”蘇惜月就像是一個剛剛寫完了先生交待的功課,等待着先生的誇獎一般。
“嗯。不錯!味道鮮美,的確是做的不錯!”蘇摯嚐了一口,笑道,“妹妹果然是長大了,居然也會洗手做羹湯了!我可是早就聽聞,你一幅《松鶴延年》,可是讓皇上和皇后讚不絕口呢!”
“哥哥說的是!我是誰?可是你的好妹妹呢!哥哥英明神武,妹妹自然是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幾乎就是要漾出來一般,“你這丫頭,哪有這般自誇的?不過,要說起來,咱們的月兒,還真是不錯!瞧瞧自從月兒當家以來,這府裡頭的一些個雜七雜八的事兒,可是少了不少!還有,玉兒如今也是長進的很!阿摯呀,你是沒瞧見她寫的那字,如今,也是寫的有模有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