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臣女能否問問,這王家,究竟是什麼人嗎?”蘇惜月不理會瑞王的話,徑自問道。
瑞王沉默了片刻,“蘇惜月,你確定你想知道嗎?”
說完,擡起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的臉,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細微的表情!看在了蘇惜月的眼裡,分明就是在說,你確定你想知道?這是我瑞王的秘密,如果你知道了,就一定要做我瑞王的女人!
蘇惜月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心底裡暗抽了一口涼氣,面上訕笑道,“那個,王爺多慮了。臣女隨口一說罷了。您就當是臣女沒問。王爺用些西瓜吧。”
瑞王並沒有因爲她的刻意躲開話題,而放過她,“蘇惜月,事實上,當你踏進這王府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蘇惜月卻是聽明白了,這是指自己和蘇家,都已經被攪進了這奪嫡之爭嗎?
想想蘇摯說起瑞王時,那一臉的崇拜,不用瑞王做什麼,自己的哥哥就先對他有了幾分的好感了!不用說,即便是站在了公平的立場上,哥哥定然也是會偏心於瑞王的!
“王爺似乎是胸有成竹呢!”蘇惜月的話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蘇惜月,你是本王命定的妻子,這一點,到現在你仍是不肯相信嗎?據母妃說,那個鐲子已經是有數百年沒有人能讓那鳳目成功地睜開了,只因爲他們都沒有找到自己命定的妻子,同時,也正是因此。”說到此處,瑞王的聲音突然就收住了,擰了眉,再不說話。
好好的話,說了一半,聽着的人自然是會不舒服!特別這個人還是蘇惜月!本來自己對他沒有什麼興趣,可是他卻偏偏主動來招惹自己,等自己的興趣剛剛被勾起一點兒,他又閉口不提了!這是什麼事兒?
“王爺,能跟臣女說說榮王妃的事兒嗎?”既然是他不肯繼續說,自己這個外人,自然也是不好直接問,那就只能是旁敲側擊了!對於那位榮貴妃,說起來,自己還真是有幾分的興趣呢!都說皇上此生最衷情之人是自己的母親,可是若真的如此,又能怎麼會那麼寵愛一位榮貴妃?甚至是在她死後,還給以殊榮?她的兒子,又被培養成了大慶朝獨一無二的戰神王爺?
“我母妃,是個很和藹,很溫柔的人。在我的記憶中,她甚至都不曾高聲說過一句話!你能想像嗎?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溫善的。進宮多年,父皇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獨獨對她,是寵愛有加,可是明面兒上,卻又讓人看不怎麼出來。也許,這就是母妃的魅力吧。”
瑞王的話說的隱晦,不過蘇惜月還是聽明白了。
原來如此!皇上事實上很是寵愛榮貴妃,只不過礙於後宮裡頭的女子衆多,他的寵愛,極有可能會害了榮貴妃,所以,一直是表面上看起來不鹹不淡,可是實際上,給予榮貴妃的,定然都是最好的。
“後來,父皇對於母妃的寵愛,還是漸漸地顯露了出來。也因此,爲母妃招來了忌恨!”瑞王說到此處,輕輕闔上了眼,面上的悲傷,溢於言表。
接下來的好一會兒,這涼亭裡頭,都是出奇的靜!蘇惜月甚至是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了瑞王母子,而覺得心疼嗎?蘇惜月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心裡感覺涼涼的,忽然對這世間的一切就都沒有了興致。擡眸看向了瑞王,見他仍然是同剛纔一樣,閉眸不語。蘇惜月第一次,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叫做悲傷的情緒!
蘇惜月想要出言安慰,可是那話到了嗓子眼兒,卻是生生地堵在了那裡,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像是喉嚨裡頭卡住了一根魚刺一樣,不說話也是疼,說話,還是疼!
蘇惜月就這樣用一種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帶了濃重的同qs彩的眼神,看着瑞王!突然,促不及防地,瑞王竟然是睜開了眼睛!這個突然的舉動,嚇了蘇惜月一跳!
自己剛纔透露出了種種情緒的眼神,就那樣直接映入了瑞王的眼底!瑞王別開臉,用有些生硬的語氣道,“蘇惜月,收起你的同情,本王不需要!”
蘇惜月被他這話猛地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太過感情外露了。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深吸了幾口氣,“王爺,聽說榮貴妃是個大美人兒,而且家族以前也是頗爲鼎盛的。”
“沒錯。母親出身大家族,不過現在,也已經落敗了。到了母親這一代時,外祖父只得了母親一個嫡女,再後來,便再沒有其它的子嗣。也正是因此,那金鑲玉的鳳鐲,纔會傳給了母親。而對於我來說,因爲身上流着外祖一家的血,所以,母妃死前將這鐲子交給了我,告訴我,將來若是那個女子在戴上這個手鐲後,那鳳目能睜開,便是我命中註定的妻子,我和她,誰也別想逃!因爲這就是命運!沒有人能阻止命運的眷顧!”
“命運的眷顧嗎?”蘇惜月喃喃道,時至今日,她無法說自己是信,或是不信了!如果信,那麼,自己先前想方設法的擺脫掉瑞王的舉動和想法,豈不是太過可笑?如果不信,那麼,先不說這鳳鐲,就單單是自己出現在了這一處時空,而且還有明悟大師的話,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最最讓她無法釋懷地,便是當年的那位神秘國師的預言!就像父親說的,竟然是一切都一一應驗了!
命運嗎?當初父親爲了不讓母親生下女兒,不讓自己的女兒攪進皇室,不也是費盡了心思,甚至是不惜違背了自己的感情,納了妾!可是結果呢?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而且,反倒是憑白無故地讓母親傷心了那麼多年!就連父親自己的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早知這是命運的安排,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無法更改,他們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