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瑞王仔細地看了一眼懷裡的妻子,她纔多大?今年也不過才十六,竟然是就要被這些人給強行背上一個什麼天命之說的負累!她心裡該要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伸手將蘇惜月臉上的一抹碎髮拂開,低喃一聲,“不怕!惜惜,有我在。沒有誰能傷害到你。”
懷裡的人嚶嚀一聲,臉在他的懷裡蹭了蹭,臉上似乎是揚起了一抹笑,睡的很是香甜。
次日一早,所有的東西都已備好,按照瑞王的吩咐,分成了兩路,一路就以瑞王和瑞王妃的名義走官道回京。沿途有王府的親衛護送。一路則是乘了一輛普通的馬車,扮作了商隊,改走了小路。
陽光有些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就要伸個懶腰,打個哈欠什麼的。
一輛外觀看起來極爲普通的馬車,行駛在略有些顛簸的小路上,白虎等人扮做了商隊的護衛小廝,而暗夜,也不再隱於暗處,扮做了車伕,和瑞王和蘇惜月在同一輛馬車上。
因爲是要秘密行進,所以,蘇惜月的身邊只帶了良辰和美景,青姑姑和其它人手都跟着王府的車隊一道回京了。
馬車外面看起來普通,可是裡面卻是奢華無比,與二人先前所乘的馬車,有的一比!
矮榻暖枕,錦被皮裘,車內還有一個小小的香爐,在緩緩地往外冒着一縷縷地青煙,車內的香霧環繞,氣氛靜好。
蘇惜月正倚在了瑞王的身上,靜靜地看着書,偶爾會有一些顛簸,不過這並不影響蘇惜月看書的心情,反倒是瑞王略有些不悅,一張冷峻的臉上,偶爾會閃過一抹慍怒!
事實上,暗夜已經是儘量將馬車趕地平穩了。只是這畢竟只是民間小道,並非是官道,想要如早先一般的平順安暢,自然是不可能的!
“馬車有些顛簸,你還是別看了,再壞了眼睛。”瑞王勸道。
“不會!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倒不如這樣,倒容易打發時光了。”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顛簸地似乎是厲害了一些,瑞王不由分說地,便將蘇惜月手中的書給奪了過來,硬生生地將那書給扔在了閣架之上。
“此去赫赫,怕是多有不便,惜惜,你可想過要着男裝?”
“無所謂。都依你便是。”
“赫赫的民風開放,不似我們大慶。那裡的女子可以隨意上街,無論是姑娘還是成過婚的婦人,都是毫無避諱。而且,赫赫的民風彪悍,若是有姑娘看中了某家的公子,可以直接上前表白,而不被人恥笑。相反,男子亦是如此。惜惜,你且記得,千萬不要在赫赫露出真容,否則,怕是要引來無數的麻煩!”
蘇惜月點點頭,“這是自然。我們雖然是去赫赫,可是我們可是大慶人,再說了,你的這張俊臉,還不知道要給你招來多少的麻煩呢!萬一再被人認出了你是大慶的瑞王,該如何是好?”
“放心,本王已備好了面具,人前,自然會一直戴着,至於你,也別弄什麼易容術了,對皮膚不好,就戴了帷帽吧。”
“好。我們去赫赫的什麼地方?”
“無崖子說,我們要去赫赫最東面的一個叫做亞西的古城。”
“亞西古城?”
“嗯,怎麼?你曾聽說過?”
蘇惜月搖搖頭,“最東面,那麼,是不是就表示離赫赫的都城很遠?我們應該不會遇到莫西華城?”
“赫赫的都城在西北側,的確是與我們要去的亞西城很遠。不過,聽說那裡的風沙很大,不是什麼好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處古城,百年前曾是繁華一時,如今,也不過就還剩下了幾個村落罷了!”
“百年前的繁華?”蘇惜月難以想像,不過區區百年,一座繁華的古城,便會落魄到了幾餘幾個村落了?
“據說,百年前,也是亞西古城最爲繁華之時,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亞西古城突然就開始不斷地有人生起了怪病。接二連三的有人開始死去。於是,當地的百姓們,死的死,遷的遷,留下來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會巫術之人。所以,亞西古城,又被赫赫人稱爲巫城。”
“巫城?”蘇惜月有些意外,“這名字聽起來好恐怖。”
“不怕!不過就是一個名字罷了。”瑞王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心。
“你去過巫城?”蘇惜月看向了他。
瑞王點點頭,脣角含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去過。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裡現在,是不是很陰暗?”
“爲什麼?”瑞王有些不明白蘇惜月爲什麼會認爲巫城就是陰暗的。
而蘇惜月則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事實上,在她的心裡,一直是認爲只要是與巫字相關的人或者事物,都應該是黑暗的,邪惡的!可是現在,一想到了自己的師父也是一名巫師,心裡多少覺得有些怪異。
等下了馬車,良辰和美景過來扶了蘇惜月,瑞王則是被柳如逸請到了前面說話,而蘇惜月的腦海裡則是猛地再度閃過了一些讓她有些震驚的畫面,一時竟是有些呆怔了。
“王妃,您怎麼了?”察覺到了她的不妥,良辰和美景都有些擔心。
“沒什麼。就先在這裡站一會兒。我想着透透氣。”蘇惜月沒有急着進客棧,而就站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議地往客棧二樓的一處開着的窗子看了一眼,然後再將視線移到了不遠處的無崖子的身上。
很快,接下來的一幕,讓衆人皆驚!
二樓的原本支着那扇窗子的木棍突然就掉下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正中了無崖子的右肩之上!
無崖子倒是不以爲意,只是擡頭看了那二樓的窗子一眼,很快就有小二出來賠禮道歉,並且是還特意囑咐,晚上給他們一行人加菜!
而蘇惜月和暗夜看到了這一幕,則是同時皆地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可能?
蘇惜月直接將無崖子拉進了自己的房間,絲毫不顧瑞王那冷地像是冰霜一樣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