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摯聽了,失聲笑道,“是哥哥剛纔說錯話了。哥哥是真沒想到,不過是短短一年時間不見,你竟是有着如此大的區別!真的是,怎麼說呢,太意外了!月兒,你太讓哥哥震驚了!”
“那哥哥說,妹妹的這番變化,好,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你是我的妹妹,你可知道,今日在門口初見你時,你那眉眼,那神態,像極了我印象中的母親。你與母親生的這般想像,你若不是我妹妹,豈不是怪了去了!”
蘇惜月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好了!快別說我的事兒了。你心中的疑惑,如今可算是解了?”
蘇摯點點頭,他的確是沒有蘇惜月的腦子聰慧,可是不代表他就真的是笨了!只是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去多費勁兒地去想罷了。“這齊元帥的上頭,可是瑞王!妹妹,你今日的這番話,哥哥懂了。只是有一點,瑞王爲何要如此幫我?我與他素未謀面,難道說,是爲了拉攏父親?我可是聽說,如今皇上對於父親的倚仗,可是越來越重了。”
“此其一吧!瑞王的心機豈是你我能窺破的?也許,這個曹柱背後還有什麼人,也許,他不過就是藉着一個小小的曹柱,來打擊某些人,某個勢力!也許,他是爲了在曹柱的那個位置上,安插上自己的人。總之,就是很麻煩的事了!不過,細想想,應該也是與我們無關吧。”
蘇摯點點頭,“妹妹說的沒錯,如今幾方勢力都已是露出了苗頭,我瞧着,這京城,也是快要不太平了!”
“噓!別胡說!讓父親聽到了,指不定又得罵你!”蘇惜月嗔了他一眼,“行了,你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你明日不是還要上早朝?我吩咐了膳房,明日午膳,給你備了你愛吃的菜,還有烏雞湯,祖母可是說了,要給你補補身的。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就回來用午膳吧。”
“行了!我知道了。還是回家了好,有祖母疼着,有妹妹記掛着。真好!”
蘇摯剛走到門邊兒,又想到了父親說起的關於程子風的事,轉身又折了回來。蘇惜月一瞧他沒走,納悶兒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了去休息嗎?”
“妹妹,你今年也十四了吧?”
蘇惜月點點頭,“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蘇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畢竟妹妹現在還小,而他自己也從未有過什麼心儀之人,如今就像是茶壺裡煮餃子一般,有話說不出來!撓了撓頭,有些彆扭道,“那個,才十四呢!還小!妹妹,有些事,不着急。千萬彆着急哈!”
蘇惜月聽的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問,蘇摯便急匆匆地走了!
“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通話,這是什麼意思?”蘇惜月搖搖頭,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打着什麼主意。
看了一眼,剛剛他坐過地方,心裡一時有些忐忑不安了。自己剛纔說一切都與他們無關,果真如此麼?爲什麼她總覺得,這事情,似乎是跟自己有着什麼關聯呢?
蘇惜月偏了頭,不願再想。她隱隱猜到了幾分瑞王的用意,只是,她是真的不願意再去想,甚至是關於瑞王的一切,她都不想去費心!這一次,如果不是牽涉到了她自己的哥哥,她才懶得理會!瑞王,我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與你劃清界限,即便是你幫了我哥哥,又如何?以爲這樣,我便會感激你,對你以身相許嗎?你也太小瞧了我蘇惜月了!
“蘇惜月,你的心思果然是敏銳!”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嚇得蘇惜月打了一個哆嗦!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蘇惜月幾乎都快要忘了他的聲音了!一轉身,看到了一襲黑色玉繡華錦的瑞王,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一時有些懵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說着,不忘往外面看看,正想着去推窗子,便聽到那人又道,“沒用的!暗夜已經被我讓青龍纏住了。至於其它人,這會兒,都是睡的正香呢。”
蘇惜月聽了,有些氣惱,又有些沮喪!每次都是這樣,自己果然是勢單力薄嗎?每次都讓這個人給算計的徹徹底底地!
“你來做什麼?我可不認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瑞王對於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似乎是不以爲意,徑自到榻上坐了,“本王可不認爲如此!蘇惜月,你我之間,可是有着糾纏一生的命運。不是你說沒有,便沒有的。”
蘇惜月知道他說的定然又是這支赤金的鳳鑲玉的鐲子,一時急了,轉了身到他跟前,瞪着眼睛道,“喂!我告訴你。這不過就是一個破鐲子而已!說明不了什麼!你若是覺得我戴上了它,就是你的什麼命定之人,我寧可砍了這隻手送與你便是!”
蘇惜月的話音剛落,便覺得喉嚨一緊,感覺到了一雙大手,正在慢慢地收緊自己的脖頸,而與她對上的,是一雙冰冷的,讓人一眼,便會全身都凍僵的眸子!
蘇惜月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這個男人,危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自己就知道了他的危險程度,絕對是最頂級的那一種。既然是知道了,爲何還要來衝撞他呢?
第一次,蘇惜月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一時衝動,頂撞了他!自己纔到這裡幾個月,才重生了一年都不到!難道就又要死了麼?而且還是死在了一個所謂的與自己有關糾纏不清的情運的人的手裡?這太諷刺了吧?
蘇惜月眼底的恐慌、自嘲、不甘,盡數地落在了對面的瑞王的眼中!眸底漸漸地泛起了點點柔光,一開始,就像是在那無盡的夜空中,看到了一顆星光,漸漸地,那星光越來越多,繁盛地如同是煙花一般時,蘇惜月便感覺到了頸部一鬆。
“咳咳!”蘇惜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後,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而始作俑者,則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