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兩人上了車後把車開得飛快,跑出不過一兩公里,就開始堵車了,時值下班高峰期,這不過是每天很常見的景象,但此刻在周餘弦看來,簡直是老天爺在跟他作對,氣得罵天罵娘。
“好小子,老天爺都敢罵,真他娘有種!”方朝臣被周餘弦猴急的模樣逗笑了。
要死要活,一個半小時後,總算堵到了海淀區的靜安街,快要急瘋的周餘弦也已經被磨得沒了脾氣。然而兩人才進了靜安街,仍不禁悚然大驚,差點叫出聲來。
原來靜安街邊上有四棟摩天大廈寫字樓,光是這四座樓就佔了靜安街的一半,放眼望去,四座樓呈二二之數排列,聳然而立,樓樓之間互有全封閉式的天橋相接,一扇扇玻璃面板窗戶閃閃反射着落日餘光,密集的聚在一起,好不恢宏雄偉。
而每座大廈上都立着一個巨大得不知其長寬的立體字,連在一起就是“三喬集團”四字。從樓頂到樓下,再到樓門外的導視牌上,也都清清楚楚寫着“三喬集團總部”。
“我爸跟王爺爺怎麼會來這兒?是不是被抓了?”周餘弦愣愣看着三喬集團直插雲霄的巨廈,好半晌纔回過神,大驚道。
方朝臣猛吸手裡的菸屁股,然後將菸頭一彈,恰到好處地彈入路邊的垃圾桶裡,才緩緩道:“應該不會,一來我們離開你老家的時候,馬潔潔還在找他們;二來,照你說的王啞巴武功那麼牛,憑郭明家那三腳貓功夫,即便有槍、有幫手,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拿不住他。我想,非但不是他們被擒,反而是他們來找喬下彬算賬來了!”
“嗯,有道理!方哥,我馬上將我爸跟王爺爺的照片發你手機上,現在先不多說,我們分頭在附近找找看……”周餘弦說着就要往一邊街上衝,方朝臣叫住了他,從車裡拿出兩頂鴨舌帽,一頂甩給了他,道:“現在是喬下彬的老巢邊上,你要不
要這麼囂張!注意隱蔽。”
現在雖已過了下班的時間,但光三喬集團這四幢樓裡都有上萬名員工,街上仍是匆忙的上班族來來往往,熙攘一片。
人潮人海中,周餘弦心急如焚,邊走邊迅速搜尋着周商跟王啞巴的身影,但那人如螻蟻,密密麻麻,哪裡看得清什麼,周餘弦急得滿頭大汗,雙頰通紅。
轉眼間,天已經灰濛濛的黑了下來,夜幕降臨,周餘弦圍着三喬集團東南西北已走了一圈,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車旁,卻見方朝臣躺在駕駛位置,帽子蓋在臉上,竟似睡着了。
“不是吧方哥,你都沒出去幫我找找?”周餘弦爬上車,氣呼道。
方朝臣慢慢拿下臉上的帽子,正坐起身,打了個哈欠,道:“哎呀,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你爸、王啞巴都不是什麼善茬兒,他不想讓我們找到,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而且,我剛纔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走,找個地方,老子必須跟你小子好好聊聊。”
周餘弦見方朝臣說得鄭重,沒有再抱怨,點了點頭。
兩人徑自驅車來到了一家安靜的休閒餐廳,要了兩碗意大利麪,坐在最角落。
“小子,關於我接下來要說的,也只是剛纔無意間想到的,咱們一起參詳參詳,你也可以說說你的看法。”方朝臣直奔主題的說道:
“馬潔潔他們抓到你,堅稱你爺爺還在世,你因爲知道這個武功是王啞巴傳你的,自然清楚不是你爺爺,但是我站在旁觀者角度,退一步來說,我也會懷疑:當真這麼巧,你爺爺會彈華指,剛好你也碰到了個會彈華指的老人?
那麼更最重要的問題也來了!如果我現在做一個大膽的假設,這個王啞巴就是你爺爺喬裝的呢?他在北極並沒有死,而是活着回到了中國……畢竟,連你都摸不透王啞巴的底細!”方朝臣一字一句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
周餘弦驚得一愣,方朝臣這個想法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大膽了,他從來不曾念及過。
“這怎麼可能?他要是我爺爺的話,不管是爲了避仇還是什麼,對外人僞裝說得通,但有必要瞞着我跟我爸嗎?”周餘弦馬上否認,很不贊同這個猜測。
“那你沒有想過,爲什麼你爸跟着王啞巴同時失蹤,現在還一起在北京?是不是說他們兩個極有可能早就一起謀劃好了的,甚至他們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只是聯合演戲,瞞着你而已!”
周餘弦聽得又是一怔,腦子裡周商跟王啞巴的面容連連閃過,半晌纔回過神,吃吃道:“這……這個,好像有些道理……”他的手心裡已全是冷汗。
“還有一點,是之前我專門讓在天龍局的同事,查了你爺爺生前最後的一些資料,確認他是九三年夏天去的北極,同行的還有你叔公周何,直到九三年冬天他們還沒回來,中國方面纔開始重視,並求助冰島方面的人,一起進了趟北極。因爲你爺爺走之前只透露過去北極考古,具體地點誰也不知道,所以這趟搜救大概也是走走形式,確認他們遇難……”
周餘弦已經猜到了方朝臣接下來要說什麼,心中狂跳。
這時,服務員來上面了,等服務走後,果聽方朝臣接着道:“李老頭說王啞巴也是在九幾年搬到王家村的,剛好在時間上基本吻合,再結合我們剛查到的喬下彬來看,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你爺爺兄弟在北極受到了喬下彬的迫害,逃過一劫後只能裝死,在你們鄉下老家隱居一住就是一二十年……”
“不對!他們是兩兄弟,爲什麼只有王爺爺一個人?”周餘弦反駁道,但他話才一說完,自己便先張大了嘴,想到了什麼!他猛地站起來,那一剎那,如醍醐灌頂,很多事情都霎時間在心中透徹明白,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久久難以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