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陸海空所說,我的眼睛欺騙了我。
因爲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什麼密室,隨着冷焰火的光芒,照亮了石門裡的場景,我們纔看清了,那裡面竟赫然是一座空曠的大廳,長長的青石臺階綿延向下,裡面無數根巨柱,撐起一座高聳的穹頂,再往前看,卻是一片黑暗。
那冷焰火落在了臺階上面,似乎根本沒到底部,而且這照亮的範圍畢竟有限,照不到更遠的地方,而且那大廳看似很巨大,冷焰火只照到了門口的一點範圍,不知裡面到底有多深。
陸海空面露一絲興奮,沉聲道:“這裡果然有秘密,看來我們誤打誤撞,卻是走對了。”
說完他便當先而行,走下了臺階,我和安薩黎對視一眼,也緊隨其後,空曠的大廳中,隱約有風聲迴盪,彷彿久遠歲月的回聲,我心中忐忑,一步步往前走去,整整走了九十九級臺階,才踏上這大廳的地面。
我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裡的臺階居然又是九十九級,我記得在黑水妖窟的通天梯,就是九十九,只不過那裡是向上通天,但這裡卻是向下,回頭望去,那入口處幾乎已經看不到了。
我們又丟出幾支冷焰火,並且用手電四處掃視,卻是不由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整個大廳,竟廣袤到難以想象,無論是冷焰火還是手電光,都根本照不到盡頭,而且我們此時距離來時的入口,已經差不多有三四十米高,若算下來的話,整整有十層樓的高度!
換句話說,這巨大空間的高度,也就是十層樓的高度!
這無邊的黑暗,幾乎讓我產生了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心中怦怦亂跳,陸海空又接連往周圍丟出幾支冷焰火,這才讓範圍擴大了一些,但仍然無法看清周圍的情況,不過卻在前方几十米處,隱約出現一個碩大的黑影。
我們凝神觀察了一下,發現那黑影並不會動,這才放下心,緩緩往前接近,並隨時警惕着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陸海空在前面探路,我在中間,手中已經抽出了天罡寶劍,安薩黎斷後,兩把短劍也已在手,三個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發現前面的黑影居然只是一個高大的石臺。
但這石臺也足有十米左右,兩旁有臺階通往上面,看起來像是臨時用石頭堆砌起來的,有些粗糙和簡陋,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這好像又是一座祭壇,從這簡陋程度來看,應該是當時的匈奴人建的,只是這座地下城也太大了,難道我們此時已經在狼居胥山的下面了不成?”
“應該是這樣,否則在沙漠裡面是不可能有這麼巨大的空間的,走,我們上去查看一下。”
安薩黎和陸海空兩人說着,便往前走去,但我們剛走到距離祭壇還有十多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陸海空揮手道:“不對,前面好像有情況。”
有情況?我隨手就要用手電光照去,但卻被安薩黎一下攔住,他沉聲道:“慢着,要小心,難道你忘了那些金牛的教訓了麼?”
我愣了下,卻見安薩黎用手電光斜斜向上照去,那部分餘光便照在祭壇下側,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還是驚訝的看到了,就在那祭壇下面兩側,站着一排排的人影。
安薩黎立刻收回了手電光,我驚訝地壓低聲音道:“那是什麼,石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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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薩黎卻搖了搖頭:“恐怕不是石像,如果我剛纔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金像,金子做的。”
陸海空也道:“是的,我也看見了,剛纔手電光已經反射出了金色的光芒,但是要小心,這些東西恐怕不能見光,就像那些金牛似的,見光就會復活。”
我心中一沉:“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這祭壇下面豈不是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金像護衛,再說沒有光,咱們怎麼過去調查?”
“不要緊,大家小心點,跟我來。”陸海空說着,便把手電倒扣在掌心,只從指縫裡透出光來,小心地往前走去。
我不由想起了上次在黑水妖窟,安薩黎也是這樣,只不過他是用衣服遮擋手電光,看來我跟他們比起來,經驗還是不足。
不過這樣一來,果然沒什麼問題了,我們一直走到了祭壇下面,距離那些人像只有兩三米遠,朦朧的光線中,我看到這些人像很是惟妙惟肖,大約和人的比例大小相同,和那些金牛相同,這些人像也似乎完全是金子做的。
不過想起那些金牛裡面是真的牛,我就有點不寒而慄,這些人像裡面,不會也都是真人的屍體吧?
不管怎麼說,我們是沒人敢把光照到這些“人”身上去,沿着祭壇兩側的臺階往上走,才發現連那臺階上也站着許多人像,從上到下,裡裡外外的,把這祭壇嚴嚴實實的包圍了起來。
我心中越發奇怪,這祭壇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所在,居然要這麼多人來保護?
這祭壇的臺階也有二三十級,我們三人小心翼翼地在那些人像護衛的環伺下,提心吊膽地走到了祭壇之上,第一眼就看見,這祭壇上面居然還有兩個身高足有三米的巨大的人像,立在這座祭壇的中間。
走近一看,這兩個人像手中持着巨大的石頭寶劍,劍鋒指在祭壇中間的一個幾乎有兩米高的巨大石臺上。
我們在石臺前停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驚奇和疑惑,這一幕場景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震撼了,那石臺上究竟有什麼,爲什麼要兩尊人像,持劍相對?
“這恐怕是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我估計,那石臺上應該是什麼可怕的東西,這兩個人像,看似護衛,實則應該是爲了看守那東西。”安薩黎開口說道。
“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難道下面和周圍的那些‘人’,也都是看守這東西的,而不是守衛這東西的?”我也猜測說道。
“很有可能,這石臺兩側也有臺階,你們在下面警戒,我上去查看一下。”
陸海空說着就要往上走,安薩黎卻攔了他一下說:“不要輕舉妄動,要動用如此規模的守衛,那必定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不如......”
他說着就看了我一眼,卻欲言又止,我一下子就猜出他的意思,苦笑道:“你就直接說好了,我明白,我是辟邪法器,這種地方,自然應該我去。”
我想起了黑水妖窟那個巨鼎,當時也是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去,此時這詭異的祭壇和石臺,雖然沒人要求我做什麼,但我心裡很清楚,在這一次次冒險中,我他孃的充當的其實就是一個辟邪法器。
陸海空猶豫了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衝他一呲牙,轉過身就往石臺走去,臉上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苦笑。
這石臺比我還要高出一頭多,兩側有數級臺階,差不多有一米多高,我小心地走了上去,避開那巨大人像手中的寶劍,邁步走上了臺階。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
五級臺階,我卻走了好像有一年那麼久,每邁出一步,心都往下沉一分,因爲我完全不知道,即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終於,在第五級臺階上,我停了下來,學着陸海空的樣子,將手電倒扣,只透出一絲縫隙,向那石臺上看去。
微弱的光線中,我看到石臺上面,躺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