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他就好。”
“紙是包不住火的,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小王把這件事捂得再怎麼結實,其他人早晚也是會知道的,所以,……”程曼拖了個音,沒有說完。
“我知道了,哎,沒想到活了那麼多年,居然還要做漢奸。”田雨桐有點無奈地說。
“不是漢奸。”程曼說着賊賊地笑着。
“那是什麼?”
“狗腿子。”程曼慢慢地吐出那三個字。
“你找打!”田雨桐說着就要撲上去。
“喂,喂,這可是我的地盤,你要是把我怎麼樣了你自己也別想出去了。”
“哼,只怕我要是告訴他們你的那些小心思,你纔是真的出不去了呢。”田雨桐可不怕她,這小妮子,居然敢罵自己是狗腿子,也不想想自己是爲了誰才那麼沒原則地答應做漢奸的,真是太沒有良心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是我不錯,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了唄。”程曼馬上換了衣服笑臉求饒。
“瞧你那諂媚的樣,我真想把鞋子脫下來拍你臉上。”
“別這樣嘛,把鞋子拍我臉上不要緊,可是不能爲了我這種小人毀了你的淑女形象啊。”
“你就得瑟吧,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呦呦,好怕哦。”程曼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說。
“喂,你自己就不覺得噁心嗎?”田雨桐很不屑地說。
“被你這麼一說是有點,都想吐了。”
田雨桐很無奈地搖搖頭,說:“都被自己噁心得要吐了,這是怎樣一種境界啊。”
“你就貧吧你。”
“彼此彼此。”
無論什麼地方,什麼場合,什麼時間,兩個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相互鬥嘴彼此拆臺,那些被她們這樣任意浪費掉的時間,就這樣慢慢積澱成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再也扯不開剪不斷。
“曼曼。”田雨桐突然換了一副聲調說話。
“怎麼了?”
“曼曼,我想幫你,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你可不可以告訴
我這一次和簡氏合作的細節,雖然你說很難,你說很冒險,可是我真的對這些一點概念都沒有。”
“這是我自己的事……”
“什麼你自己的事,你是不是想說你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處理好?”
“我……”
“你要是真的一個人就可以處理的好,你幹嘛帶小王去,你幹嘛讓我幫你做漢奸,明明你心裡就恨害怕,明明你就是需要我們的,你裝什麼啊,你逞什麼強啊,你又不是鐵打的,你就說一下怎麼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們是不是說好了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
“雨桐,你自己都已經一大推事情了……”
“你少找藉口了,其實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叔叔生病的時候也是,要不是我找去你們家,我根本就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什麼都不告訴我?現在也是,你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在你眼裡還不如小王呢。”
“你瞎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那你說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你就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像個神經病一樣沒日沒夜地守着,知道叔叔出事,還是門衛大叔告訴我的。”
“你要我怎麼告訴你?我以爲只要去了醫院就沒事的,我以爲……”程曼說着說着大哭起來,可是她又不敢哭,怕驚動了別人。
一看到程曼的眼淚,田雨桐一下子就手足無措了,趕緊手忙腳亂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你了,我就是嘴巴賤,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嘴巴一快,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就是……”
田雨桐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解釋了,想要幫她去擦眼淚,可是手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曼曼……”田雨桐滿是抱歉地喊了一聲。
“你別說了!”程曼萬分痛苦地喊出一聲。
她不願意去回憶那段時間,不願意回過頭去看那段時間,她根本就沒有從父親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
田雨桐知道自己錯了,她討厭那麼口不擇言的自己,自己不是自詡是程曼最好的朋友嗎?可是如
果是最好的朋友,怎麼可能這樣傷害她?
“曼曼,我錯了,我再也不提了,你不要這樣,我怕你這個樣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我……”程曼都已經說不出話了,父親是她心裡好不了的傷,她自己都不願意去提,她總是剋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回憶,可是那幾天的事情,就這樣硬生生地田雨桐給翻了出來,那些讓她神經緊繃夜不能寐的畫面,一下子突然打碎了她好不容易封鎖起來的記憶就這樣跑出來無邊無際地涌進她的腦子裡。
“曼曼……”程曼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去抱住她,她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幾大嘴巴子,怎麼會說那麼混賬的話,還是對程曼說的。
程曼一下子打開田雨桐的手,那麼用力,抽的田雨桐的手背有些疼。田雨桐忍不住叫了一聲,身子往後退了一下。
程曼只是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田雨桐的手就那樣僵住那裡,伸過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你可不可以去出去一下。”雖然程曼說的是可不可以,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徵詢意見的意思,只是很強制地讓她出去。
“我不出去,我知道我出去了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要你一個人自己難過,我說錯話了,是我錯了,曼曼,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提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曼曼,我錯了,我們那麼多年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田雨桐說着說着自己也要哭了。
“我不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麼了,我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雨桐,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給我一點空間一點時間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吧,你說的對,一直以來我就是在逞強,可是,危害沒有想清楚,你不要再煩我了好不好?”
“你嫌我煩了?”田雨桐有些難過,明明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可是那句話從程曼的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難過,還是很難過,眼淚就真的這樣掉下來了,爲什麼事情會變成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剛纔不是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嗎?爲什麼只是幾分鐘,就變成那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