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兒伸手推開了尉遲寒,朝着門外叫道,“搬進來吧。 ”
話落,兩位雜役搬進一柄古箏。
“放到窗旁那邊。”明月兒起身吩咐道。
兩位雜役退出去後,明月兒前,手指撥過琴絃。
一串琴音飄出,又戛然而止。
尉遲寒前,掃了一眼古琴,“你會彈?”
明月兒深舒一口氣,“很久沒彈了。”
尉遲寒勾脣深笑,“彈一曲我聽聽?”
明月兒看了男人一眼,搬來一把椅子,坐下。
纖纖玉指落在琴絃,輕輕撥弄。
清澈明淨的琴聲潺潺流動,如同來自深谷幽山,靜靜地淌着。
一曲妝臺秋思勾起了明月兒的記憶,最深處的記憶。
尉遲寒深深地凝視,他只覺得這琴聲幾分耳熟,倒也沒多想。
房間外的院子,高牆爬滿了金銀花。
高牆之外。
一襲長身玉立,何長白聽着高牆內飄出的琴聲,脣角揚。
“月兒,你果然沒有忘記我們的曾經,這首妝臺秋思,曲譜還是我送給你的。”
何長白掌心的長蕭握緊,“月兒,讓我們再共譜一曲妝臺秋思。”
長蕭擡起,何長白對準音孔,蕭聲飄出。。。
頃刻之間。
高牆內的琴聲和高牆外的蕭聲融會貫通。。
翠竹苑裡。
房間內,明月兒手撥着琴絃,擡頭,驚訝地看向了外頭。
這個吹簫人又來了?
明月兒一邊撫着琴絃,不知道爲何,總覺得是何哥哥在吹簫?
若不是親眼見到何哥哥的屍體,這蕭聲真的會讓自己篤定,是何哥哥吹得。
尉遲寒站在一旁,目光森幽落向了門外,這蕭聲是昨夜聽見的蕭聲!
琴聲悠揚,淡淡憂傷的妝臺秋思,共譜幾分清靈,好似在互訴衷腸。
明月兒脣角微微揚,笑得如夢如幻。
她聽出了蕭聲夾着一股喜悅,好似許久未見的那種喜悅。
尉遲寒轉頭間,瞟見女人的笑,凝滯了目光。
“月兒,你在笑什麼?”
明月兒微笑着感嘆,“世人都說知音難求,這吹簫人很懂得音律,深得我心。”
尉遲寒聽了,心裡頭騰起不悅,他不喜歡聽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別人深得他心,即使對方是個女人也不行!
趁着明月兒陶醉彈琴間。
尉遲寒轉身出門,循着蕭聲而去。。
。。。
高牆之外。
何長白吹着長蕭,沉浸在琴聲的交融。
一里之外,尉遲寒出了督軍府大門,循着蕭聲去。
遠遠地,何長白側身站着,手持一柄長蕭。
尉遲寒停下了腳步,渾身的血液頃刻間凝結,雙目變得森冷驟怒。
雖是黑夜,他一眼認出是何長白!
尉遲寒擡頭,聽着這一曲迴盪在四周的琴簫合奏,渾身的肌肉都迸發出怒火。
“何長白!!”尉遲寒一聲怒吼,猛然拔出了腰間的槍。
何長白聽見這一道暴怒聲音,掌心的長蕭落下。
轉頭看去。
尉遲寒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他。
“砰~~”一聲槍聲落下。
何長白躍身而起,踩了高牆,避開了第一顆飛射來的子彈。
“砰砰砰~~”一連三聲的槍聲開響。
子彈撞開了火花,何長白飛快地逃竄,終是一槍在了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