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簡月跪在大雨之中,渾身都被溼透了,單薄的身子在風雨之中搖搖欲墜,宛如斷翅的蝶隨時會墜落泥濘之中。
捲翹濃密的睫毛沾着水珠不斷的顫抖,渾身都冰冷的快僵硬了,感覺麻木了,只剩下生理上本能的哆嗦。
不知道是雨下的太大,還是天原本就要黑了,眼前的光越來越暗,場景越來越模糊。
最終顫抖的睫毛往下垂落,覆蓋在眼睛上,整個人失去意識,猝不及防的摔在了泥濘中。
大雨,依舊無情的在下。
……
雲簡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迷迷糊糊中一會感覺很冷,一會覺得很熱,喉嚨像火燒一樣在疼。
她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一會夢見外婆滿身血跡,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一遍一遍的問着她,爲什麼不救自己?
一會夢見顧知深怒不可遏的質問自己,爲什麼不救外婆,一遍遍問着,爲什麼死的人不是她!
雲簡月嚇的驚醒,猛然坐起來,呆滯的目光看着陌生的環境,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
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已經醒了?
“小姐,你終於醒了。”
雲簡月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一箇中年婦女,眉眸溫和,像個良善之人。
“你發高燒三天了,怎麼都叫不醒你,好在叫了社區醫生來看看,給你輸液了,現在燒應該退了吧。”
她走過來伸手探了探雲簡月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鬆了一口氣,“退燒了。”
發燒了?
雲簡月眨巴眼睛,努力回想昏迷之間的事,她記得自己是跪在外婆的墓碑前的。
“我,怎麼會在這裡?”雖然退燒了,可是嗓子發炎,現在還疼的厲害。
“我是墓園清潔工,打掃的時候無意發現你昏迷在山上,就把你帶回來了。你身上什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聯繫你家人,現在你醒了就好,我要幫你聯繫家裡人嗎?”婦女好心的問道。
雲簡月搖了搖頭,想到什麼,立刻掀開被子,要下牀。
擔心她摔倒,立刻伸手扶她,“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昏迷了三天,我得回家!”
“你怎麼回去?這裡很難打車的!”
她若不提醒,雲簡月倒是忘了,不好意思的說:“你能幫我叫車嗎?等我回去,我會叫人把醫藥費給你送來!”
“好。”
婦女幫她叫的車子來還需要點時間,想給她做點吃的,但云簡月實在是沒胃口,只是喝了一杯水,緩解火燒的嗓子。
車子來了,雲簡月上車之前再三道謝。
婦女不以爲然,還將醫生開的藥給她拿着,帶回去吃,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車子很快開走了,婦女這才進屋。
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道黑影,她看着對方的樣子,有些害怕,小心的說:“我已經把那小姐送上車了,相信她能平安到家的。”
犀利的眼眸如刀刃寒涼,沁人心骨,薄脣輕抿:“知道該怎麼做?”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是你送那位小姐到我這裡來的,更不會對任何人提起見過先生,您請放心!”
男子沒有再說一句話,走前留下了一筆錢給她,作爲封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