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體內已然觸摸到屏障的磅礴元力,隱隱約約有破洞而出的傾向,但終究是沒有衝破桎梏,白天長嘆一口氣,修真之路艱難無比,很少有人能夠一蹴而就,只有那種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纔有可能修煉神速,但他覺得自己不屬於那一列。
像家族中的孫騰飛與孫嫣然看似資質還不錯,但和自己這修爲比起來確實還是有所不及,自己從墜下死淵到來到晉天國之間纔開始修煉,可效果卻比他們好太多,效率也是不可比擬的,這就讓白天更加明白歷練是提升修煉的不可或缺的途徑!
當然,白天對於這些沒有想太多,他現在最關注的便是如何提升修爲早日回家,至於之後關於修煉這方面還沒有太多想法。
其實白天完全可以在四合書院等一年時間而後隨着書院代表隊回大衛國,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修煉回家,這其中有他希望不需一年時間的緣故,還有恐怕就是連他自己也未發現的不甘落後的信念,那鮮血之中的狂熱在隱隱跳動。
“對了,那丫頭怎麼還沒有回來,難道是遇到硬點子了?”白天回來之後已經修煉了幾個時辰,現在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但木霏兒卻依舊沒有回來,他這纔不由想到。
“可憑她的修爲在這天重城應該沒有能降得主纔對。”白天摸着下巴向着,但腦袋中一閃過那木霏兒在樹林中面對他時所放出的威壓,他不禁身子一顫。
伸了個腰,白天下牀走到醫館大堂中,沒有點燈,皎潔的月光透過門戶灑在地上,將地面照的明暗分明,大門的輪廓棱角清晰,白天站在門前,影子在月光小拉長。
他有些擔心了,即使是對木霏兒的能力非常自信見她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是開始不安起來。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那丫頭這麼鬼精鬼精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說完便轉身向後堂走去繼續修煉。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時不時地回頭,白天也不知道怎麼會緊張起木霏兒來了,只想到不管是其他任何與自己相識的人,自己也會這樣吧。
月色怡人,偶有幾點星芒也被掩蓋住了光輝,湖水在枯草從裡微微低語,遠處不時傳來一兩隻野鴨子拍打水面的撲哧聲,似的月夜的湖面更加顯得孤寂和冷清。
一道唯美的倩影佇立在湖邊,水中月色少女相互映襯,恬靜而動人,但薄弱的身軀在這寂靜的湖邊微風中隱隱有些悽清的感覺。
少女赫然便是木霏兒!
看着水中自己的臉龐,那略顯憔悴得嬌容透着股心痛。
木霏兒自知在這裡沒有人能將自己怎麼樣,但他不認爲白天也知道自己的修爲高超,而在客棧中他撇下自己離開客棧着實讓她吃驚,在他眼中白天不是那種膽小怕事,鼠目寸光之人,可他卻將自己一人丟下,這讓當時愣住的木霏兒心中有些悲傷,有些憤怒。
她不是沒有想過白天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底細,但仔細一想之後她便排除了這種可能性,白天作爲一個修天初期的普通人,背後有沒有什麼強大的勢力,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以他的能力還差的很遠。
想到這裡,木霏兒的心像是被什麼壓着一般,沉悶地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眼中有些晶瑩,折射這孤寂的月光,木霏兒輕咬下脣,他還是決定去醫館一趟,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白天現在在想些什麼,幹些什麼。
有了決定,她身子一閃便離開了原地,向着天重城急射而去。
而此時也正是白天轉身回房間修煉的時刻。
房間中白天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各種東西:靈石,靈藥,羅盤。
看着眼前的東西,白天還是比較滿意的,論經法自己有連赤衣男子都不認識的萬化經,但不認識不代表是個雜牌經法,經過這麼長時間,萬化經的治療效果,修煉效果都是沒得說,而現在自己開醫館,每日賺的靈石數量完全夠自己修煉所用,而且還能餘下許多,再加上各種從哪些財大氣粗的病人哪裡搞來的靈藥靈草,白天的修煉速度空前強大。
說起來白天現在的私有財產加起來也有個幾千靈石,完全是個闊佬,款爺!
而唯一讓他有些不滿的便是眼前的這個從天地樓要來的羅盤,青銅質地,古樸無暇,怎麼看都應該是個寶,而根據赤衣所說需要一個六品獸丹才能勉強將其打開,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自己修天初期的修爲頂了天也就能和二品靈獸一戰,還不一定贏得了,但現在要一個六品,那簡直就是讓他找死。
不信邪的白天來到玉牌世界內,想從赤衣那弄個東西來。
“嘻嘻,師傅,您這麼厲害的前輩高人應該不會身上沒有點能夠充當羅盤能量源的東西吧?”
赤衣眉頭一挑,知道這小子想要從自己身上榨取點東西,旋即冷聲道:“沒有!”
“沒有?”白天臉色有些難看,但旋即又道:“那師傅您神功蓋世能不能去幫我隨便弄個東西八九品獸丹來?”
“不能!”赤衣沒有絲毫猶豫便回絕了白天的要求。
白天有些失望,自己這個師傅什麼東西都不關心,修煉上不指導自己,只是仍了個戰決給自己就去當甩手掌櫃,他不由爲自己不值。
赤衣知道白天心中所想,片刻之後才訓道:“哼,修煉一途需的是堅持不懈,山勢不阻,海浪無驚的不屈之心,鬥天精神,若是事事都需要別人來指導你探索,那你現在就不要再修煉了,如此下去你永遠只能是別人腳底下的螻蟻!”
白天心神一震,赤衣的話像是廟中的聖鍾般,震得他心神恍惚。
“鬥天,不屈,螻蟻……”白天眼中頓生羞愧之意,正如赤衣所講,若是事事靠別人,那自己生存的價值又在那裡呢?天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的心被這天給困住,沒有了與強者鬥爭的勇氣,沒有了自己探索奧義的路程,那自己豈不是沒有了修煉的意義。
赤衣見白天臉色暗淡,不由道:“那只是往大處想,想小了,若是萬事靠人,那真有一天自己的家人朋友陷入絕境之中時,自己又有什麼可以去保護他們的呢?”
白天低頭不語,退出了玉牌世界,盤腿而坐在牀上,閉眼深思,他現在在想自己的修煉真的•只有回家這麼簡單?要是回家之後又有棘手的事自己卻無能爲力,那等待自己的命運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需要他鄭重考慮,這是他今後修煉的根本,容不得馬虎。
窗外微風,樹葉零落,月色和黑夜共存,這一刻似乎任何事情都入不了白天的心神,影響不了他的修煉路上的動力。
醫館外黑影閃過,被月光照得宛如白霜的地面上出現一道身影鑲嵌在門影中,寂靜的醫館大堂中沒有一絲氣息。
“門沒有關?”影子的主人輕步走進醫館,看着似乎一點都沒一樣的醫館,她的心中有些異樣,不平靜。
來人當人就是木霏兒,她想要回來看看,想要知道白天將自己一人丟在客棧之中後自己又在幹什麼。
緩步進入後院,平靜的幾間房間中唯有白天的那一間有光亮照着,木霏兒神識散發,瞬間沒入白天的房間中。
“他,他在修煉。”儘管來之前木霏兒已經猜到白天不會有太焦急,畢竟就是他將自己仍在客棧中的,但現在確切的見到他此時若無其事的盤腿修煉,似乎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木霏兒的粉拳不由將衣角抓得緊緊的。
“他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擔心嗎,或者說這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眼中水霧陡然升起,嬌嫩的絕美容顏上多出了幾分黯然,幾分悲傷還有痛心……而這一切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也許他根本就沒我在乎過我吧,哼,看來是我有些強人所難了。”慘然一笑,木霏兒嚥了咽乾燥的喉嚨,轉身靜靜地向着院外走去,而就在轉身的瞬間,兩道清晰白澈的水珠順着臉頰陡然流下,苦澀無比,如鹽其中。
也許是感受到了雙頰的暖意,木霏兒不自主地輕柔擦去:“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流淚,怎麼會如此痛心,就像刀割般,難道……”
“呵呵,我想多了。”沒有再回頭,木霏兒縱身一躍消失在夜空之中。
“小姐,你這就回去?記得當時掌門讓你回去,你卻偏要在這裡玩一段時間,現在怎麼突然就要回去了?”
天地樓中黎老對女子說道,看着少女一臉的黯淡之色,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有些事情不是他這種老頭子可以解決的,旋即道:“也好,掌門知曉我的傷好了,命我馬上回去,似乎有些重要的事情。”
“哦?嗯,我玩累了,想要回宗門,最近玩的也夠多,是時候該加緊修煉了。”說完也不待黎老說話便向着臥室走去,那背影卻是有些沒落。
看着少女孤寂的背影,黎老長嘆一聲:“有些事情,一個誤會便是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