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着,就往前走了幾步,臉上帶着戲謔的笑,轉頭看着一直藏在傅青雲背後的程楚楚,“看來,要請你的女伴獨自在這裡待一會兒了,傅少不會還不捨得吧?”
傅青雲下意識的轉頭看了她一眼,程楚楚抿着脣,格外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在這裡等你。”
“那你不能亂跑,我很快就會回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溫柔的揉了揉程楚楚的腦袋,跟着男人一起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程楚楚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剛纔他孩子氣的模樣,禁不住勾了勾嘴角,臉頰上面洋溢着淡淡的淺笑。
其實她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酒會,因爲來這裡的人都是位高權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得起的,還有一個原因是不適應,她在這裡除了跟着傅青雲之外,完全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或者去做什麼。
她微微嘆了口氣,走到了離她不遠處的甜點處,拿了一個形狀姣好看的小蛋糕,纔剛剛送進嘴巴里,眼睛就無意中看到了兩個人從門口的位置走進了大廳。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程楚楚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那兩個人分明就是程倩兒和李雪梅,沒想到,她們還真的來了,看樣子程倩兒臉上的傷還沒好透,紗布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厚厚的粉底之下隱藏着淡淡的青紫色。
看來,爲了赴約,她們還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程楚楚拿着自己的小蛋糕往角落裡面走了走,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可不想在這種地方跟那兩母女發生一些什麼,傅青雲現在不在她的身邊,她一個人實在是不好應付。
她的目光一路跟隨着那兩母女,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處才鬆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有來得及提起來,程楚楚的肩膀上面就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條件反射的回頭,一臉的防備。
只見她的眼前站着一個穿着半休閒式西裝的男人,領帶也有些歪,不過整個人看上去倒是規規矩矩,大而亮的眼睛裡閃爍着清澈的光芒,透露着一種孩子氣,她只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許墨城看着她疑惑的模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不記得我了?”
程楚楚搖頭,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我是許墨城,當時你和傅少出來的時候,把車噴成彩色的那個人就是我,我還和你打招呼了,想起來了沒有,程小姐?”
聽着許墨城的話,她倒是真的對這件事有些印象,回想着那個場景,好像還真的是如他所說一樣,只不過依舊是模糊不清的,“想起來了,抱歉,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那件事情大概也是半年前發生的了,那時候她和傅青雲纔剛剛認識。
“沒關係,這很正常!”許墨城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環顧了一下她的四周,並沒有看到傅青雲的影子,“傅少呢?你應該是跟着他一起來的吧,怎麼沒見到他人?”
程楚楚指了指傅青雲和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他有事情要忙,我就在這裡等他。”
許墨城順着她的手指看向了二樓的那個房間,頓時就想明白了什麼一樣,急匆匆的和她揮了揮手,也朝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神色都凝重了幾分。
程楚楚聳了聳肩,不禁對那個房間有些好奇,可是也知道既然傅青雲不帶她過去,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她不能擅自行動。
她就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兒,因爲穿着高跟鞋的緣故,腳已經痠疼不已,只能四周走走。
在宴會廳的中央擺放着柔.軟的沙發和上好的木製圓角桌子,上面也放着香檳和鮮花,就是給來參加宴會的女士們特意準備的。
程楚楚坐在沙發上面,瞬間舒服的輕嘆了一聲,只覺得設計這個沙發的人真是個貼心。
她靠坐在那裡喝了一口香檳,只覺得有些百無聊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偌大的天空之上連個月亮都看不到蹤影,風從大開的窗子灌進走廊,而後吹到了大廳裡面,讓程楚楚打了一個寒顫。
她下意識的朝着傅青雲去的那個房間看了一眼,依舊是房門緊閉,絲毫沒有有人要出來的跡象。
忽然————
一陣喧鬧聲伴隨着玻璃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一起落在了程楚楚的耳邊,如果仔細聽去,似乎還能聽到一個女人的怒罵聲,聲音嘈雜不已,程楚楚卻聽的有些不太真切,她坐着聽了一會兒,實在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順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靠的越近,那嘈雜的聲音就越清楚,在層層人.流的包圍之中,她雖然什麼也沒有看到,但是隻是聽着耳邊的怒罵聲,她就已經猜出來了裡面的人是誰。
程楚楚費力的擠在了人羣裡面,這女人的聲音無論什麼時候聽都是一如既往的刺耳,“沒長眼睛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區區一個酒侍而已,你知道我的禮服有多貴嗎?
”
在人羣的包圍之中,程倩兒趾高氣揚的站在一個唯唯諾諾道歉的酒侍面前,一臉的不屑,好似自己是高貴的天上仙,旁人都是塵埃一樣。
“實在是對不起,這位小姐,弄壞的衣服我會賠的。”酒侍是個小女孩,看起來年紀還沒有多大,應該是第一次發生這種狀況,她基本上不敢擡頭,雪白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眼眶已經憋的通紅。
程倩兒嗤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諷刺,“賠?你賠得起嗎?這個禮服就是你傾家蕩產也賠不起,不過,跟你這種低等人說了也是白說,因爲,說再多你也根本不懂。”
“那……那你說應該怎麼辦?”酒侍面對她的故意刁難已經毫無辦法,只能問出了一句將自己置之死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