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之前親眼看見沈牧雲和程倩兒訂婚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難受過,更不曾一個人在這裡借酒消愁,可是放到了傅青雲身上,看見他和別的女人那麼親密,她一丁點也接受不了。
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只要她清醒着,就泛着尖銳的疼。
“他……期負你了嗎?”沈牧雲秀氣的眉頭緊縮,萬分關切的問道。
程楚楚搖了搖頭,那些話她是不可能跟沈牧雲說出口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似從前那麼親密,再說這些事兒有可能關乎傅青雲的名譽,她是絕對不能對別人說的。
想到這裡,她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想要仰頭喝下的時候手臂卻被沈牧雲給堪堪攔下,擡眼,就看到他不悅的神情,“別喝了,爲了傷害你的人不值得這麼難受,我知道你不會喝酒。”
“放手。”程楚楚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臉上的神色摻雜了幾分涼意,躲開沈牧雲的手臂,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酒的辛辣讓她的神色略微有些痛苦,她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面,看都沒有看沈牧雲一眼,就兀自轉身離去,不太大的聲音落在了原地,“我就先走了,剛纔的事兒抱歉,再見。”
“楚楚!”沈牧雲看着她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擡腳追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所有的去路,滿是痛苦的看着她,一把握住了她瘦弱的肩膀,“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對我?”
程楚楚想要將他推開,可是身體因爲酒精的麻痹已經軟的一絲力氣都用不上,只能作罷,醉意朦朧的看着他,一雙澄澈的眸子裡面帶着禮貌的疏離,“上次在醫院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放開我。”
“我不信!”沈牧雲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信你真的就像自己說的那麼無情,你剛纔喝醉的時候,叫了我牧雲哥哥,你說了那句話!”
聞言,程楚楚眯了眯眼睛,費力的回想着剛纔的場景,只是她能想起來的也只是一些細碎的片段,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叫了那個親暱的稱呼,直到最後她頭痛欲裂才作罷。
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沈牧雲修長的指尖放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面,帶着幾分微涼的氣息,輕輕的轉動着,整個人也禁不住溫柔了幾分,“我知道你喝醉酒記不住事情,那我就慢慢告訴你。”
他的動作很輕柔,暫時緩解了程楚楚的頭疼,她就這麼站着,愣愣的看着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你剛纔說,牧雲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從小到大,這麼瞭解你的除了伯父伯母,也只有我一個人,這句話你也從小時候說到了現在,我以爲你忘了,可是你剛纔喝醉的時候抱着我說這些,我真的感覺很……”
“那只是喝醉了酒,神志不清而已。”
程楚楚打斷了他的話,不由自主的後撤了兩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沒有看他的眼睛,“酒後胡言,不必放在心上。”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牴觸。
剛纔沈牧雲的那些話,瞬間就讓她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一幀一幀的就像是過電影一般的在眼前回放而過,那些她極力想忘記的,無比痛苦的日子,都再次歷歷在目,包括自從那次宴會之後,沈牧雲對她說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話。
明明是她最親近的人,明明知道那樣會讓她無比的受傷,可是他依舊那麼做了,在她跌入深淵的時候又狠狠補了一刀。
越是珍視的人,造成的傷害越痛,那傷口即便經過長年累月的時間沉澱再回想起來依舊也是鮮血淋漓。
實在是不想再記起那些事情。
“沈牧雲,我們之間已經徹徹底底的過去了。”程楚楚晃了晃又開始發昏的腦袋,剛纔喝下去的酒勁兒和之前那些未消散的混雜在一起,讓她的腦海有些昏沉。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舊強迫自己保持着清醒,“自從你在宴會上選擇程倩兒的時候,對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徹徹底底的過去了。”
“多謝你今天出手相救,我就先……”
“不許走!”
沈牧雲好像已經預料到了她要說什麼一樣,猛然大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神情映照的有些可怕,他看着眼前身材嬌小卻強裝堅強的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過去不顧程楚楚的掙扎,緊緊的把她抱在了懷裡。
“放開我,沈牧雲,放開!”程楚楚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她無力的掙扎着,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沈牧雲擡頭,收了收手臂將她抱的更緊,“楚楚,我不會放開你的。”
他的眼眶隱約有些發紅,恨不得立刻穿越回到那個時候,給自己狠狠的一巴掌,好將自己打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現在說什麼都顯得爲時已晚,可是我還是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和傅青雲分開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這句話裡面,程楚楚竟然聽出了些許的哀求,她用力的眨了眨就快要閉上的眼睛,剛想要開口說話,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涼,隨即被人揪着領子用力的往後扯了過去。
沈牧雲自然也是沒有想到這個變故,剛想要把她拉回來,她就已經驚呼一聲跌入了一個精瘦的懷抱裡面,被身後人肩膀上的骨頭磕的稍微有些疼,只是鼻腔周圍卻瀰漫着令她熟悉的味道。
即便是喝醉了腦袋不清醒,程楚楚也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身後的人是誰。
她抿了抿脣,腦海裡面已經混沌不堪,思想告訴自己應該離這個讓自己難過的男人遠一點,可是腳下卻絲毫挪動不了分毫。
“沈牧雲。”傅青雲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的開口,臉上的神色淡漠如水,只是周身的戾氣卻重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