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的出了郡府衙門,也不知是此間來往人實在太多來不及盤查,還是那門口的府衙守衛就是擺設,居然沒有人阻攔,進時無,去時也無,就算古秋打扮同周圍人相比另類些也是如此。
時間已迫近晌午十分,五臟廟空空如也。
古秋倒也不挑,隨意尋了個路邊小攤吃了碗熱騰騰的葷面,在加上兩個油酥燒餅,便就心滿意足了。
離開後,前去坊市之中。
果不其然,這裡比之外面還要擁擠些,而且爲了方便管理,每個商戶都有固定的攤位,一些攤位上簇擁着人,很是熱鬧。
一匹馬正映入眼簾,這馬膘弱骨嶙峋,而且毛皮呈不健康的沙黃色,同一旁威風高大的棗紅色駿馬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甚至這匹馬都沒有拴繮繩,就那麼放任的,一旁,古秋頓時來了興致,向前走去。
馬販見狀迎了上去熱切道:“這位少爺您來買馬?”
古秋點了點頭,隨後走到這瘦馬一旁,用手摸了摸鬃毛。
“嘶~”
這馬倒是個怪脾氣,感受到古秋在觸摸自己,居然還是高聲嘶嚎起來,甚至還忍不住的劇烈的大跳起來,情緒格外激動。
“啪!”一道脆聲響起,馬販手裡的長鞭重重的抽到了這馬身上。
不料卻更是驚起了着瘦馬的反抗,聲聲嘶鳴長嘯,昂首奮蹄想要直衝着這馬販踩去。
馬販臉色呆滯,目光驚愕,這匹馬再瘦弱也不是他能抵擋的,若一蹄子踩下去,命都得丟個半條,他從沒想過他眼裡這匹連碰都不願意碰的老馬,性子居然這般暴烈。
下一刻,一道人影浮現,一拳轟出,重重砸在了這瘦馬的脖頸之上,還算龐大的身軀向後忍不住的傾倒而去。
然後一旁的幾人反應過來,立刻將這匹馬按住,這下任憑這馬在怎麼掙扎嘶吼也無濟於事。
出手之人正是古秋,望着這匹瘦馬倒是覺得有點意思。
那馬販也悠悠的反應過來,驚魂未定,心有餘悸,跟馬打了十幾年交到,沒想到居然還差點被踢,對他來說倒是沒想到的。
“多謝少爺相救…”這人恭敬的衝着古秋道。
古秋擺了擺手,並不在意。
說着向前走去,令幾人移開,蹲下再一次摸了摸這匹馬的鬃毛。
此次不同於上次,這馬錶現的到很是溫順,那碩大的馬眼同樣凝望這古秋,似乎是透着驚恐,身體也在忍不住的顫慄着。
隨後古秋站起身子來,示意之下旁邊幾人鬆手,這匹瘦馬才四蹄蹬地悠悠的站起來,比之剛纔倒是溫馴了太多。
“這馬驚到少爺了,實在是對不住。”馬販一臉愧色道。
古秋並不在意:“這馬多少銀子?我要了...”
馬販聽後一臉驚愕道:“您要這匹劣馬?”
古秋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不瞞您說,這馬邪門的很,剛纔突然暴起傷人不說,而且平常吃的比誰都多,就是不長膘依舊是這幅瘦狗模樣兒,我也不怕您笑話,這馬我平常都不敢騎,生怕給他壓壞了。”
“您真的要買?”馬販倒也實誠將此馬種種缺點隨坦言相告。
“無妨,我就是要這匹馬。”古秋很是確定道。
“那好,少爺您剛纔救了我,而且這匹馬除了少爺您之外也從沒有人問過,天天浪費我的草料,我都打算過幾天殺了吃肉的,既然您想要,我就將它送給您了...”這馬販思索道,頗豁達爽朗。
古秋搖了搖頭:“掌櫃的,還是在商言商的好,而且剛纔此馬暴起也跟我有關,不必放在心上...”
馬販見到古秋堅持隨後道:“此馬就給少爺按三十兩算了...”報了個價格。
尋常一匹馬的價格在七十兩左右,好馬在一百兩左右,這匹馬三十兩還算合適,古秋從懷中掏了錠銀子,扔到馬販手中。
說着將那匹瘦馬的繮繩攥到手裡。
古秋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掌櫃的,這戰馬能搞到嗎?”
“戰馬?”馬販一聽臉色微變,立刻向着四周觀望一番,確定無人在旁,小聲道:“不知少爺問戰馬何意?”
古秋笑了笑道:“天下間誰不喜戰馬?若能搞到一匹,自然威風…”
馬販聽後表情恢復如常,眼前少年雖說不凡,但終究是少年,心中只想着耍威風,笑了笑道:“少爺,我這些馬一個個也都是高大威猛的神駿,牽出去自然要比你手裡這瘦馬排場的多。”
古秋搖了搖頭道:“當我不識貨?正兒八經的戰馬講究剪鬃束尾,你這些馬雖然不錯,但跟真正的戰馬還差的遠呢?”
“你到底能不能搞到戰馬?”
這馬販露出抹苦笑:“若要是一年前多出些銀子說不定我還能搞到幾匹,但是現在給再多的銀子都不行了,朝廷下了禁令,嚴禁戰馬在市面上流通,若有違者可是要殺頭的...”
“一年前?”古秋呢喃道。
“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馬販點了點頭:“我雖然有些門道,但是戰馬朝廷的控制實在太過於嚴格,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古秋並不意外,也就是隨意問問。
“那便算了…”說着牽着瘦馬離開了。
大雍的戰馬指的是漠北馬,漠北馬高大威武,體魄強健,而且耐渴耐寒,屬於馬中最上品,所以是天生的戰馬,此馬只在漠北道數郡中有分佈,一般來說都被朝廷專門的機構嚴格把控着,不通與市。
這馬販說一年前能夠花些銀子弄來,可見確實有些門道。
離開那馬販攤位,古秋打量着這匹馬,若要是騎上去,定會硌得慌,還是備上馬鞍的好,又去了買了副馬鞍馬鐙,買馬鞍之時倒碰上了可樂之事,這馬實在太瘦,就是最小號的馬鞍戴上去也寬鬆些,最後只能勒緊綁牢了纔算是支棱上,不過看上去仍舊有些怪異。
這匹瘦馬性子倒烈,一開始自然不願意,有開始拼命掙扎了起來,但在古秋的拳頭之下,終於還是安生了。
一切準備妥當,出了坊市後一路向西而去,出西城門,城門外,古秋捋着這匹瘦馬的鬃毛,嘴裡呢喃着:“小黃,你要是再敢晃盪,我倒不嫌你的肉柴…”
小黃自然是古秋給這匹馬起的名字,雖然普通了些,但也算是形象。
馬是通人性的,小黃也不例外,聽到古秋的言語後,竟嘶叫了兩聲,不過着叫聲很刺耳,很難聽。
“個小,嗓門倒是不小…”古秋沒好氣的道了一聲,隨後抓住繮繩,腳下一跨直接騎在上去。
小黃的個頭確實不大,比之平常的馬要矮上半頭,再加上骨瘦嶙峋,本就健壯的古秋一屁股坐上去倒有些顫顫巍巍的感覺。
古秋自己也感覺心驚肉跳,不過慢慢的放鬆,小黃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弱,還算的上平穩。
緩慢的用力,小黃開始向前走去,似乎是不情願一般,始終是走着,壓根都捨不得用四條腿。
古秋心裡一怒,抄起胯間短刀一刀鞘重重的抽在了小黃的馬屁上,小黃身體一激,一聲嘶吼響徹,頓時奮蹄昂揚,極快的狂奔着。
這瞬間爆發的速度簡直令不少人都有些錯愕,邁開一步的距離跟着體型簡直極不對稱,還有這蹄兒搗騰的頻率,令人應接不暇。
倒是有些奇怪。
不少人揉了揉眼口中呢喃着:“剛纔是個什麼玩意兒過去了?”
古秋不斷的甩着刀鞘,小黃的速度更加迅猛,就是比之尋常的良馬可要快多了,或許比戰馬也不遜色什麼。
小黃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是由於其體型小,步子大,頻率快,所以嘛,這姿勢倒是忒難看了點。
不過騎在身上的古秋並不知道罷了。
對於小黃的速度倒倒也不奇怪,他自見到小黃之時就斷定了,其並不是大雍的馬種,而是來自七朝之一元朝的沙馬,這種馬體型不大,但速度很快,而且耐力極強,缺點便是性格暴烈,難以馴服。
在元朝沙馬便是當做戰馬的存在,雖然無法負擔重裝馬鎧,但其速度快,靈活性高,恰是輕騎最佳的選擇。
元朝位於整個齊州西北部,與大雍相隔數萬裡之遙,交流匱乏,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至於小黃應該是偶然間別人從元朝帶來的,幾經流轉纔到了那馬販手中,因不知其秉性,差點被埋沒也屬正常。
城內郡守府中。
“跟丟了?你們居然跟丟了?”崔浪暴怒的聲音自屋內傳出來。
兩個下人模樣的人顫顫巍巍的立着,微聲道:“少爺,您也知道,那古秋本就身手不凡,我們二人已經算是千小心萬小心了,但還是被他給發現了,然後我們直接被他打昏了…”
“廢物!廢物!”不斷的咆哮着,如若癲狂。
“少,少爺,那古秋還,還讓我們給您帶句話…”
“什麼話?”崔浪問道。
“他讓我告訴您,讓您別去惹他了,否則就…”下人慾言又止,不敢再說。
“就什麼?說!”崔浪急不可耐道。
“就取了您的狗命…”另一個人顫抖道。
崔浪聽後更是怒不可遏,一步跨過來直接將二人踹到在地,心中盛怒意如火般燒灼着,萬般猙獰道:“古秋,老子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