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陰差陽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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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練雖然這麼說,但其實他心中還是頗有幾分得意和激動的。

畢竟從小到大,他都從來沒有經歷過指揮這麼多人——而且還是軍隊。

從小到大,陳小練別說是指揮這麼多軍隊了,他在學校裡連班長都沒當過。

忽然手下有了一百號人,而且還是一百個武裝起來的彪悍的傭兵,聽從自己的號令,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些人就隨時準備衝上去和敵人廝殺。

生殺予奪,盡在自己手裡!

這種感覺,還是蠻爽的。

不過行軍的路上,這種暗爽的感覺就漸漸的被磨掉了!

首先這幫傢伙實在是太沒有紀律性的,“烏合之衆”這四個字簡直就是專門爲他們準備的!陳小練甚至很想弄一面大旗,上面就寫着“烏合之衆”四個字,然後送給這些混蛋!

從木寨之中出發之後,開始的時候,隊伍還能勉強保持完整。

但也就保持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眼看着隊伍拖得越來越長,越來越鬆鬆垮垮。

還有的傭兵,尿急了就直接走到旁邊的樹叢裡,拉下褲子撒尿,撒完之後就隨意往隊伍裡一鑽,也不顧什麼自己的位置,或者就乾脆在隊伍旁跟着走。

說說笑笑的根本就不是事。

陳小練甚至看見有人邊走邊拿出皮袋子往嘴巴里灌酒的!

真他媽的見鬼!

看着陳小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旁的備胎倒是安慰了他幾句:“別太在意了,這些傭兵就是這樣……而且這是中世紀,這個年代的正規軍也差不多都是這個尿性。更別說是這些烏合之衆的傭兵了。”

陳小練無奈的看着備胎。

備胎好歹也是一個軍事愛好者,想了想,笑道:“你知道,這種烏合之衆打仗的時候,最大的特點是什麼麼?”

“什麼?”

“打順風仗,就一擁而上。打敗仗了,就一鬨而散。”

一擁而上?一鬨而散?

陳小練苦笑了。

仔細想想。還他媽真是這樣!

“不要對他們的期望值太高了。”備胎繼續道:“其實,就算是我們的敵人。也差不多是這個鳥樣的。如果你能在這個年代弄出一支令行禁止的軍隊,那幾乎可以橫掃歐洲了!

這個年代的戰爭,約束戰士們的不是靠紀律,而是靠榮譽感。

只有那些騎士才具備榮譽感。至於這些傭兵。他們就是來發戰爭財的。”

雖然陳小練也表示理解。

但是……兩個小時後,他還是不得不出手干預了!

因爲有些傭兵漸漸的走不動,不肯繼續走路了。

兩個多小時的步行,這些傭兵有的身上穿着簡單的防具,有的還拿着盾牌,武器,長短刀劍,斧頭,錘子之類的。

提着這些東西在野地裡步行兩個多小時。不少人都開始喊累了。

這些沒紀律的傢伙,甚至不曾請示陳小練這個指揮官,有的人就直接往旁邊地上一坐。大口喘息,還有人乾脆就往地上一躺,躺下去就不肯再起來了。

眼看隊伍越來越長,陳小練不得不趕緊叫停。

“都起來!你們這羣懶鬼!!!”

陳小練暴怒的走過去,看着一個正在準備坐下的傭兵,擡腿在對方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然後又走到一旁,抓起一個地上的傢伙往前一推。

“都起來!誰允許你們休息的!!繼續往前走!”

一旁的備胎也上來幫忙。將一個把鞋子都脫掉了在挑水泡的傢伙抓起來,惡狠狠喝道:“你再敢坐下來休息,我就把你的屁股砍下來!”

隊伍裡有幾名諾曼軍團的士兵,也許是負責押送身爲嚮導的大腦袋,也許是梅林派來監督自己的。

反正這幾個士兵卻只是冷眼旁觀,臉上帶着幾分不屑的笑容。

陳小練也不理會他們,直接拿出一根鞭子來,沿着道路兩旁,邊走邊抽,把那些坐在路旁休息的傢伙,抽得哭爹喊娘,一路喝罵,才終於勉強將人都叫了起來,維持着隊伍繼續往前走。

“看一下時間,半個小時後讓大家停下休息。”

陳小練和備胎並肩而行,壓低聲音道。

“半個小時後就休息?那剛纔不如就……”

“不。”陳小練搖頭:“剛纔不許他們休息,是爲了維護我身爲指揮官的權威!我不說停,他們就擅自停下來,這是絕不能放任的行爲。但是他們的體力已經耗費得很多了,的確需要休息,這個我明白……可在軍隊裡,只有我允許他們休息了,他們才能休息。這一點必須要讓他們牢牢記住!

而且,就算是休息的時候,也要安排人警戒。”

備胎看了陳小練一眼,低聲道:“現在,你倒是有一點指揮官的樣子了。”

又勉強走了半個多小時,在來到了一條小河旁,陳小練終於下令隊伍停下休息。

這些傭兵聽到命令,如蒙大赦,頓時七七八八的衝到了河邊,有的就直接伸長了脖子把腦袋浸泡到河水裡。

看着這些傢伙毫無顧忌的喝河水,陳小練想了想,並沒有去阻止——這些中世紀的人的衛生觀念,自己反正無法徹底扭轉的。況且自己只要打贏這一仗就行了。太長遠的事情,他也懶得去幹涉。

不過陳小練依然做了幾件事情。

他一路上觀察了隊伍裡,挑選了幾個這兩個多小時走下來,體力最好,而且服從性最高的。也就是之前沒有隨便坐在地上休息的傢伙。

他挑選出了五六個這樣的人來,把他們召集到身邊。

“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隊長。你們每個人可以帶領十個人。自己去挑人吧。挑好了人。找一個地方坐下休息。然後記住你的人,記住你自己的隊伍。以後有任何命令,我會直接向你們下達,然後由你們去指揮你們手下的人,明白了麼?”

這幾個人面色各異,有躍躍欲試的,也有一臉茫然的。

“你們當然不是白乾活的。”陳小練昂然道:“我可以給予你們一個特權……戰後分配戰利品的時候。隊長有權力優先挑選三件!”

這個賞賜就足以吸引人了!

“如果……他們不肯聽話怎麼辦?”一個髒兮兮的傭兵問道,他身材很粗壯。但是卻並不高大,手裡拿着一把長柄斧子。

“那就用你的拳頭叫他們聽話!”陳小練冷冷道:“如果你壓制不住,我會出面。但是我會連你一起揍!”

時間太短,陳小練也沒什麼心思去搞什麼軍隊建設——這麼短的時間。想讓這幫傭兵聽話,除了拳頭和賞賜之外就別想其他的了。

這種時候你就算搬出*來也沒用。

“還有一件事情,你們每個隊伍裡,都要派人去河裡取水!身上帶的酒都給我倒光!用皮囊裝水!接下來的路程我們不一定還能找到水源。如果沒有水喝的話,留着酒有什麼用!”

陳小練給了這些傢伙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隊伍依然還是亂哄哄的,這些他挑選出來的隊長,又各自在挑選着各自的手下。這麼一鬧,場面就十分熱鬧。

不過在半個小時後,總算大體上是完成了。

六個小隊。六十多人。

剩下的則由陳小練和備胎自己直接指揮。

“現在休息夠了!繼續上路吧!”陳小練跳到一塊石頭上大聲吼道:“繼續往前走!我說停下休息,才能停下休息!如果再有人違揹我的命令,我會把違抗命令的傢伙吊在一棵樹上!!而且……我會連着他所在的小隊的隊長一起懲罰!”

這一下。幾個隊長都是神色一凜!

接下來的路程,隊伍雖然依然還是稀稀拉拉鬆鬆垮垮,但是大體上還是勉強保持了完整。至少在那些隊長的約束下,沒有人掉隊——這些隊長自己也不想被懲罰。

幾個諾曼軍團的士兵,看向陳小練的眼神就頗有幾分意外了。

天黑的時候停下休息,陳小練還專門指派了兩個小隊。負責輪流守夜,兩個隊長按照陳小練所教的。互相猜拳,各自挑選了誰守上半夜,誰守下半夜。

晚餐吃的是帶出來的乾糧……一些粗糲的麪包和一些薰出來的肉乾。

陳小練和備胎則走遠了一些,從儲物腕錶裡拿出了一些食物來分着吃了。

夜晚的時候,野地上一片呼嚕聲此起彼伏。陳小練和備胎輪流睡了半夜,陳小練醒來的時候,查了查營地,守夜的人還算盡職——一隊人只有兩個傢伙睡着了。陳小練叫過一個守夜人來,直接撒尿在了睡着的人身上。

“如果你們再睡着,我就把你們綁在石頭上扔到山裡去。”

天亮的時候,守夜的兩個小隊,得到了陳小練的賞賜——兩隊人共同分享了一支羊腿。這是陳小練從營地裡帶出來的,是威廉給他的賞賜。

二十個漢子分一條羊腿,每個人只能咬上一口而已。但這樣的賞賜,就足以讓他們產生一些優越感了——尤其是旁邊人都還只能啃黑麪包的時候。

那個大腦袋還算安穩,一路上都在備胎的嚴密監視之下。

當天中午休息的時候,營地裡就滿是烤松子的香噴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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