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門衛看見趙和達出來,馬上飛上前去迅速一陣低語,將剛纔的事情說了。
“築基初期就如此厲害?”趙和達眉頭一皺,打消了馬上出手的念頭,高昂如此厲害,又敢當衆辱罵他,恐怕大有來頭,甚至可能就有幫手潛伏附近,不可妄動。
隨即閃身來到高昂的面前二十餘丈站定,雙目陰鷙,聲音冷沉,低聲喝道:“你到底是哪門哪派的子弟,爲何要污衊於我!”
高昂對趙和達就沒有對門衛那麼客氣了,臉色驟冷,緩緩的大聲道:“趙和達,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在這種緊要關頭,我也不想大動干戈,你馬上將蔣永進和他的孫子放了出來,我就暫時放過你!否則,今天我一定將你拿下,先廢了你的修爲,然後慢慢的清算你的罪行!”
此言一出,衆人盡皆譁然。
有人驚詫:“這傢伙到底怎麼來頭?竟然敢對趙和達如此說話?”
有人點頭:“必然是某個元嬰大佬的親傳子弟,否則區區築基初期,哪敢如此放肆?”
有人懷疑:“我看倒也未必,說不定就是一個熱血上腦的愣頭青,一時衝動而已。”
有人贊同:“這真有可能,這年頭雖然人性越來越自私,但偶爾還是有一兩個熱血沸騰的傻帽。”
有人哀嘆:“唉,多好的一個青年,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偏偏去惹那個霸王?這不是找死嗎?”
一個築基後期老者則低聲的祈禱:“老天啊!終於有人出來收拾趙和達這個惡魔了!小倩,你的在天之靈趕緊出來,好好看着,看看老天要怎麼收拾趙和達這個該死一萬次的惡魔!”
此人旁邊的親友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勸道:“小聲點!這人才築基初期,肯定不是趙和達的對手!”
那個築基後期老者咬着牙,以最低的着聲音說道:“此人敢如此當衆責罵趙和達,肯定大有來頭,也許就是他背後的強者讓他打的頭陣!小倩啊,辱殺你的那個惡魔終於要惡貫滿盈了!”
勸他的那人輕嘆道:“唉,希望如此。”
趙和達也被高昂的話給說愣住了,以致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直到衆人的議論聲基本停歇後,他才十分驚疑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哼!”高昂冷冷一哼,“我當然知道,護靈城的趙霸王嘛!”
趙和達驟然大怒,喝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和我這樣說話,找死不成?”
緊接着,再喝道:“將他拿下!”
話語間,龔玉成和孫德海就閃身而出。
眨眼間就跨越二十丈的距離,來到高昂一丈之內,一前一後,對高昂形成夾攻之勢。
不過他們擔心高昂來頭太大,並沒有立即動手。
區區一個築基初期,背後沒有強大的依仗,怎麼敢如此放肆?
而且他們也聽懂了趙和達的意思,趙和達顯然也忌憚高昂背後之人,否則依照趙和達的性格,剛纔喊的就是“廢了他”甚至“滅了他”了。
萬一倉促動手重傷了高昂,甚至逼得高昂使出了無法逆轉的道基精血化靈,那就不太好收場。
那樣的話,趙和達或許沒事,但他們就一定會遭殃。
龔玉成沉聲說道:“高昂,我勸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有所損傷,讓你的長輩前來向趙大人道個歉,今天的事情自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高昂巋然不動,問道:“龔玉成、孫德海,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龔玉成非常不耐煩的喝道:“別廢話!我只給你三息時間考慮,三息過後,你如果不束手就擒,我們就要動手了!”
高昂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三息時間很快就過。
“敬酒不吃吃罰酒!”
龔玉成耐心耗盡,呼喝一聲,同時一揮手,一道黑色的光影電閃而出。
等到衆人看清楚那是一張黑色的大網之時,它已經罩將高昂整個人都罩住了。
“自找苦吃!”
龔玉成心中嘲諷,嘴角閃現冷笑,就要收緊大網將高昂擒拿,但忽然間笑容完全凝結住了。
那個高昂竟然只是一道殘餘的光影,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龔玉成和孫德海慌忙瞬發靈力罩,同時急促閃退,卻聽到耳邊傳來震懾心神的一聲悶喝:“呔!”隨即神識一個恍惚,緊接着渾身一緊,神識和靈力都被禁錮了。
“糟糕,中了禁神手!”他們腦海之中閃過這個念頭時,就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隨即,高昂一手一個,捏住龔玉成和孫德海的脖子,將他們提溜了起來。
衆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都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幾乎要突了出來!
見鬼了!區區築基初期,竟然一招之間就禁錮了兩個金丹後期!
而且是身經百戰的金丹後期抗魘死士!
不過他們基本都是築基初期中期,還沒有買到去鹿鳴城的乘舟符纔不得不留下來,境界一般,眼光自然也一般,根本看不清楚高昂到底是怎麼動的手。
而剛纔祈禱的那個築基後期老者看見此幕,忍不住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眼角不斷有淚珠滑落,嘴裡喃喃的道:“煌煌天道,您終於開眼了啊!”
趙和達也怵然大驚,因爲他也無法確定,高昂到底是怎麼幾乎剎那之間,就使得龔玉成和孫德海完全喪失了抵抗力,趕緊和身邊四大護衛閃退到五十餘丈之外。
高昂雙手一震,將龔玉成和孫德海拋開,定在半空之中,很是無奈的搖頭一嘆:“唉,我想要好好說話,你就偏偏要動手!”
言語間,隨手一招,將那張黑色大網攝到手中,丟入了腰間儲物袋。
繼而臉色冷如寒冰,啪啪兩巴掌甩在龔玉成和孫德海的臉上,然後問道:“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龔玉成和孫德海就只有發出嘎嘎之聲,想點頭都做不到。
高昂大聲喝問:“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隨即手指彈動,兩道光芒閃動,擊中龔玉成和孫德海的眉心,減弱了神識禁制。
這兩人也可以開口說話了,慌忙道:“我知道,我們是巡城衛士,也是抗魘死士。”
高昂再問:“那你們又知不知道,巡城衛士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龔玉成答的最快:“我知道!維護城中安定,打擊罪惡行爲。”
孫德海也趕忙喊道:“就……就是這樣!”
形勢比人強,高昂如此厲害,將他們的性命徹底掌握手中,他們不得不徹底放下之前的強橫和囂張,變得比乖孫子還乖。
高昂卻是眼中沒有一點得色或者喜色,只有深切的悲哀,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然後緩緩的說道:“原來你們什麼都知道啊。”
“啊”字剛一說完,卻驟然暴怒,揚起手來,“啪啪啪”幾個重重的巴掌過去,將龔玉成和孫德海的臉都打腫了。
然後怒聲喝道:“你們既然知道自己的職責,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那爲什麼會如此不辨是非,爲虎作倀,助紂爲虐,徹底成爲趙和達這個惡棍的爪牙,甘心被他任意驅使,變成了無比惡毒的豺狼,胡作非爲,做盡惡事?啊?”
“來之前我就聽說了,你們長期作爲趙和達的爪牙,在護靈城犯下了無數的惡行!不過這只是衆人之言,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對你們怎麼樣。”
“但是,昨天趙和達一聲令下,你們明知蔣永進完全無辜,竟然還馬上動手,將他擒拿,連他七歲的孫子都不放過!這等作爲實在罪該萬死!”
“今天,趙和達一聲令下,你們又完全不問是非,又要動手擒拿我,我如果不是實力比你們強,現在已經成爲你們的階下囚,將來生不如死!我就問你們,這是一個巡城衛士應該做的事情嗎?啊?告訴我!”
“就爲了這兩件事情,我就可以替天行道,直接殺了你們!免得以後你們再爲虎作倀,殘害無辜!”
“告訴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什麼你們竟然完全泯滅了良知,做起惡事來如此心安理得?啊?!”
盛怒之下,高昂已經有點失去了控制,下手都有點重,將龔玉成的兩顆門牙都打飛了。
相比趙和達這類幾乎天生的惡魔,他甚至更恨龔玉成和孫德海這類爲了一己之私而泯滅良知、爲虎作倀、助紂爲虐的混蛋。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有那麼多這類混蛋,再強橫的惡魔都造不出多大的孽。
龔玉成被高昂打飛了門牙,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孫德海則趕緊低聲說道:“他是指揮使,是我們的頂頭上司,實力又比我們強太多,我們還有一家子人……”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昂一巴掌也將兩顆門牙打飛了。
高昂冷冷的道:“我知道你說的理由,你是說你沒有辦法抵抗趙和達的淫威,又要顧及家人,所以纔不得不一切都聽他的是不是?你們並不想這樣做的,所以不是你們的錯是不是?”
龔玉成和孫德海都慌忙連連點頭。
高昂又是幾巴掌過去,喝道:“巧言強辯!自私自利!你們有一家子人,難道被你們欺凌、被你們掠奪和殺害的無辜之人就沒有一家子人?啊?你們爲了一己之私,就可以罔顧是非,作惡多端,草菅人命?”
“爲了你們自己,爲了你們的家人,你們就可以欺凌、掠奪甚至殘害無辜他人?老子恨不得一巴掌就徹底滅了你們!”
呼喝一陣之後,高昂終於冷靜下來,長長的出了口氣,揮了揮手,將龔玉成和孫德海甩到十餘丈之外,同時也解開了禁神手。
(有些話很多地方不能說,希望在這裡說了不會被禁。)
(高昂,他是一個值得我們喜歡和期待的人。
在他身上,有一些很多人都沒有的優秀品格。
他這種人現實生活中可能已經絕種,或者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他的出現和他的故事就只能在小說之中被當做奇蹟來描寫。
或者是在我們深切痛恨自己的無能和懦弱之後,當成一種縹緲的希望來寄託。
但正是因爲如此,才值得我們期待,值得我去寫他。
我們華夏一族,所謂泱泱大國幾千年,但從來就沒有真正站在人類的巔峰。
那種真正值得傳頌和驕傲的巔峰!
不是那些垃圾文人文過飾非別有用心捧臭腳的那一種;
也不是無知蟻民被謊言矇蔽或者自我意*淫的那一種;
當然也不是殺了多少人,佔領了多少土地的那一種;
而是指絕大部分族人都擁有平等的生存權和發展權,能夠真正的善者善終。
能夠充分發揮聰明才智,快樂地爲整個民族整個社會不斷創造新的財富。
實際上,大部分時間內,華夏一族不是咬牙忍受被奴役、被殖民的屈辱,
就是內部充滿愚民制民、爾虞我詐、自私自利和互相殘殺的醜陋和噁心。
至少從來沒有成爲一個讓別人徹底心悅誠服、真正從心底裡敬仰的民族。
按照現在的情況下去,也許將來也基本沒有機會成爲這樣的民族。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爲缺少高昂這樣的人。
也許是因爲我們華夏一族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高昂身上那些優秀的品格。
這也許是我們應該喜歡高昂的原因,也是我咬牙堅持寫高昂的原因。
即使沒有什麼人喜歡看,即使絕大多數人都嗤之以鼻甚至謾罵,
都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