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傳奇第九街見聞(一)

我真想見見烈焰紅脣口中的林,我相信那時候的她就跟某個人一樣喜歡惡搞。。。可惜心思過於敏感了一點,才這麼痛苦。

秦少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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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人,堅信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並因此橫行於世,活得瀟灑自我,人們稱之爲魯男子。

神武軍團的軍史記錄裡,絕不會少了這類人。但衆人的光芒註定要被一個人蓋過,他就是活了八百歲的秦少寶。他的口頭禪是:俺八百年來就這樣乾的。這句話曾用於應付各方對他的責難,也曾用於質問上級的命令。他的頂頭上司,曾爲此話下過評語:再過八百年,這頭牛還是不會說人話。

說這話的人,名叫天使。

秦少寶曾經非常非常地羨慕能用神鬥力作戰的隊友,那種攻擊力威猛、破壞力超強的神武力也曾讓他大流口水不已。他曾經跟軍團裡一神武鬥者學習使用神武力作戰的方法,怎奈此人在這方面,就像是那種天生沒有慧根之人,半點神鬥力也使不出來。就在他沮喪不已的時候,他無意發出的一擊猛拳,居然把那個教他的神武鬥者發出的防禦波給擊破了,還重創了對方!

這個重大的對比,或者說是重大發現,無疑加深了他的執念: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也讓武鬥軍團的惡名更加一成:蠻牛呆的地方。

他頭腦簡單嗎?當然不,他是神武軍團的副軍團長,軍備採購司的總司長兼武鬥軍團的團長。他四肢發達嗎?也不,他的新身體,是從標準軍人模板裡選擇的,銀髮紫眸棕膚,這個載體的外觀目前很流行,大街上十個人裡,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是相同的。他說話粗魯不堪嗎?纔不,他的聲音非常的溫和,就像鄰家大哥哥一般可親。他行爲舉止異於常人?他的表現堪比最具紳士風度的杜愛德。

那,他到底魯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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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什麼時候,第九街都是不缺少人捧場的。

“毛頭,你的生意倒是做得越來越有聲色了。”說話的人還特意環顧了一下四周人氣十足的商鋪,“現在,過得很滋潤吧?”

兩個並不出衆的男子游走在街頭,但有種氣勢,從他們的眼神、動作和步伐上表露無遺。他們當然不可能是來逛街的,秦少寶深信這一點,毛頭一定有什麼陰謀在等着自己,可自己就吃他那一套。被稱爲毛頭的那個男子黑髮黑眸黃膚,笑笑並不答話,當初這個計劃的投資人裡也有秦少寶一個,他這麼誇不是變相在誇他自己嗎?

“你還有一個小時十一分鐘,快點帶我去吧,我都等不及了。”等了又等,這個毛頭真是越來越沉得住氣,反倒是自己,急切想知道他的詭計有點不耐煩了。

“你就這麼肯定我這次不是找你喝茶聊天的?”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你居然還來這一招,嘿嘿,還好沒叫其他人來!”秦少寶聽到對方這麼一說,更加開心,今天的樂子一定小不了,很有可能就是上軍事獎懲司的事了,哈哈,他最喜歡砸這種場子了。他已經把工具拿在手上,就等着毛頭下一句了,“說吧,伊大族長,保證讓你眉開眼笑!”

伊利亞特會心一笑,拍拍秦少寶的肩膀:“千萬別這麼說,咱倆誰跟誰呀?我能害你麼,走,喝咖啡去。”

秦少寶晃晃右手握着能量槍,把它靠在肩上,另一隻手則插在褲袋,吹着快樂的口哨,和伊利亞特兩個人在人羣中大踏步的衝着,但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他們看起來走得很穩健,不過步伐極大,事實上,一轉眼就消失在人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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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街的中心,是六條主要街道交叉點,那兒有座十二天使雕塑的噴泉,泉水終年不息。純白聖潔的十二天使雕塑形成一環,環內是流光溢彩能量柱;環外,則是一個沿天使範圍挖成的淺水池,數個小噴口隨意灑落其中。在光線刻意的照射下,噴出的水珠璀璨晶瑩。天使腳下形成的噴泉是溫柔的,靜靜有如綻放的水蓮;是可愛的,不時有調皮的水珠飛出池外;是細緻的,忽高忽低有如連綿水環等待天使的降臨。這在這個商業區也算是一處不大不小的景點吧。

噴泉池的四周有向上延展的六道大階梯,本有隔離衆人之意,但在林桑妮看來,這個地方恰是休憩觀賞的最佳風景地。於是,在那片中央的空地上,在那雪白如玉的階梯上,在微波盪漾的清池邊,在十二天使雕塑旁,有這麼一個無謂的少女,黑髮藍裙,坐在第六道階梯上,一臉平靜的看着走來走去的行人。

“林,走吧。”羅羅有點躲躲閃閃飛到林桑妮的身邊,她覺得再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了。整個街區,從街頭到街尾,沒有一個人會坐在地上,更別提是一個女生。轉念一想,能讓林出來逛街已經很了不得了,對她這種少根筋的行爲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選定了?”林桑妮笑眯眯地站起來,隨口問着,呵,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沒有,老闆不肯便宜,人家超喜歡來着。”羅羅還一臉的掙扎,遊移不定。

“切,這麼多資源幣還不夠你花的?”

“那也要精打細算才行啊。”

“不是吧,明明就是你貪小便宜……”林桑妮明顯的,心不在此,她的頭還向着五街方向,羅羅奇怪,到底是什麼吸引了這個女人的注意,要知道連美味的蛋糕還有漂亮的新衣服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呢。

那裡只有一個特別的男人,一個聯盟軍人,高階武鬥者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大步走着,很沉很穩。衆人奇異、旁觀,也有景仰,但在街區裡開始充斥商業街通緝禁令後,人人避走,他的四周變得空空的。

不是吧,那女人就喜歡這種蠻人?羅羅飛到林桑妮前面,仔細打量她的表情,想要求證點什麼,卻發現她的心思又飛走了,怪!

***

星際聯盟年3735年1月26日,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裡,這實在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然而,歷史就在這一天轉折。推動星際聯盟走向的幕後推手之一,在這一天,卻因爲負情緒值失衡,被遣送到神武軍團神鬥者管理處進行爲期六個月的神鬥力控制情緒訓練。

人們感嘆,一個天才就此隕落。

因爲這個人不是因爲普通的情緒失衡纔要進行神鬥訓練,而是因爲使用了精靈共享,過度透支神鬥力造成意志萎靡,情緒失控,直至主星判定這個可憐的人負情緒值降到有史以來最低點,大大突破了情緒平衡臨界點。面對這個還算可以接受的後遺症,衆人瞭解:她需要一個過渡恢復期,神鬥訓練是她最好的選擇;她需要一個機會,神武軍團是她最後的選擇。

但衆人也知道,這個人終此一生,是要在康樂中心渡過了。

世事總是出人意料的,也許它不可能因爲衆人的揣摩而改變,卻有可能因爲某人在某個恰當時刻的出現而出現轉機。

星際聯盟年3735年的7月12日,人們稱之爲‘光曜日’。

在神武軍團神鬥管理處,那個接受以恢復情緒控制爲主旨的神鬥訓練的受訓者,這個值得大家深切同情的人,迎來了她黑暗旅途中的第一道光明。

那天,受訓者如往常一般坐在訓練室裡發呆。她已經完成了當天的訓練,這種訓練除了讓她的神鬥力控制更加的靈活,技巧更加嫺熟外,沒有任何作用。指導員更奇怪,因爲他認爲這個小姑娘完全正常,沒有半點神鬥力要失控的症兆,除了不愛說話外。只是他也不會懷疑管理處的檢測結果,因爲小女孩的負情緒值從她抵達的那天起,就沒有上升過;但也沒有下降,總算是還有一樁好消息。

“Lock,去喝一杯怎麼樣?呀,有個可愛的小妹妹在,一起去吧。”

只有一個人會運用特權進入他人空間:“Bull,我在工作!”女孩的指導員皺眉,不是因爲闖入的冒失者,而是因爲那個角落裡的女孩。再這樣下去,這個年輕的生命就要被送到康樂中心了,他實在是不忍心。

“你有工作?”衝進來的男子他是真的不信,這兒就三個人,不是他,不是Lock,難道還會是那個小女生不成?“唬誰啊?軍團裡就你這個訓練長最空,你這兒八百年都沒開張過了,也找個好點的藉口啊。行了,走吧,我可是一回來就衝你這兒了,夠給面子吧……”

只不過他的邀請再次被Lock給制止了,順着Lock的視線望去,原來那個頭枕抱膝呆在牆角的女孩真的是他的訓練員。難怪有種不協調感。“她?”

Lock點頭,Bull不贊同的大大搖頭:“看起來很好啊,就是孤僻了點。”

不同於Bull的輕鬆,Lock一臉擔憂,輕聲地解釋:“神鬥力各項測試一切正常,就是情緒值一直沒有上去,可惜了天生的神鬥力。”

“天生的?她不會就是那個被定爲榮譽神鬥士的少女天才吧,靠,這樣的人才怎麼就不是在咱們軍團!Lock,打個商量,把她交給我怎麼樣?”左右一聯繫,Bull也想起來這個女生是誰了,年初全聯盟通報上排頭號的焦點人物。他關注的只有她的能力,對於情緒失衡問題,他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你想做什麼?”

“嘿,我就看你那些軟棉棉的方法沒什麼用,把她扔到我那兒,嘿嘿,保管她兩天就不鬧情緒了。”男子一臉的渴求,這麼高級的人才,怎麼可以放在這兒發呆呢?怎麼也要讓她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來。

按軍團條例規定,哪條哪款都沒有這樣的先例,自然也是不允許的。可是這麼個人才就這麼毀了,真的很可惜啊。Lock看看對面這個一臉欲欲躍試的Bull,也許這個不能按常理推斷的蠻牛真能改變她也說不定。

“你自己上懲罰司報到。”

“這個自然!”得到Lock的肯定後,“小妹妹,咱們走吧。”Bull樂滋滋的走到那個仍在發呆的女孩前,伸手想要拉她起來,可惜小女生低着頭,沒看見。Bull也不以爲意,彎下身子,一伸手把小姑娘整個攔腰拎了起來。

“又小又矮!想不到主星上還有這樣的人。稀奇啊~~”Bull朝Lock擠眉弄眼,不理會女孩激動的掙扎,還故意拈拈手,發出肆意的笑聲來。

“放我下來!”

Bull得意地朝Lock咧嘴笑,還是我行吧。Lock則一臉吃驚,雖然知道Bull魯慣了,但還是爲他對一個小女生做出這種事而搖頭,不過,看起來有效,至少,那位大半年沒有出聲過的小姑娘開口說話了。

“好吧!”男子從善如流,放下少女後,隨意地站開,等女孩看向自己的時候,開始介紹,“您好,小姐。在下秦少寶,很榮幸爲您效勞。”Lock在一旁絕倒,Bull就是Bull!在這種時候,他表現出風度又有什麼用?人家小姑娘一定記着你了。

“你好,我是林桑妮。”雖然沒有行淑女禮,雖然沒有伸出手,雖然聲音有點暗啞,但有種激動的韻味在裡面,這就夠了。Lock大爲不平,他繞着兩個人轉了一圈,沒發現Bull有什麼地方可以吸引他的受訓者,難道真有磁場相吸一說?

“小妹妹,雖然我知道我自己很帥,可是你能不能剋制一下自己?我怕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溫磬平和的氣氛馬上被那個故意搞笑的男子破壞了,“剛換的,是不是很帥?”他調出能量槍,還抹了一把頭上如烈焰般燃燒的火紅頭髮,帥帥的擺了一個Pose,“在我們武鬥團那兒,每個人都像我一樣這麼帥,怎麼樣,去我們那兒玩玩?”

“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訓練場一瞬時間停住,Bull畢竟是Bull,輕輕的走上前,溫柔的將那個心找不到地方的女孩擁入懷裡。人的感情,有時候只需要一點點的相似,就能找到渲泄口,林桑妮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在秦少寶的懷裡痛哭着。

沒有人說話,Lock,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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