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龍山
這是發生在我高二那年的事情。我有幸目睹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局。在這裡,我將這件事講給大家聽,還是那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大家可以當做是茶餘飯後的怪談吧。
我是一名住校生。我的學校坐落在一片綠油油的大山的半山腰上。這座山可不簡單——它叫“六龍山”。據老一輩的人講,這座山上仰臥着六條巨龍,這六條龍是山間花木的守護神,時時刻刻保護着山峰。正因爲有這六條龍的庇護,六龍山四季常青,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可世間不會有絕對完美的事物。六龍山上的墓地可謂之多——到了山上,差不多走30步就能碰到一個。雖說山間多墓地也很正常,但這些墓地大多是一些抗日戰爭戰死的士兵和被殺死的百姓們的。一到晚上,山間陰風陣陣,時而伴着無規律砰砰作響的宿舍窗戶,叫人不寒而慄。爲此,學校不知請了多少道士來驅散它們的亡魂,可惜都沒多大效果。特別是清明節那天,陰雲繚繞的六龍山甚至擋住了一些膽小的前來弔唁掃墓的人,那幾天從宿舍的窗戶中看向山脈,總能看見莫名的灰白色煙霧如泡泡般三三兩兩地從墨綠的土地間冒起,真不知有多少冤魂藏匿在白雲灰霧之中。
山間的夜晚總是出奇得靜。靜得連自己的心跳、鐘錶的滴答都能輕而易舉地聽覺。對於喜歡安靜環境的人來說,六龍山絕對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當然咯,首先膽子要大點。可我是一個喜歡吵鬧的人,初來學校時,多少顯得有些不習慣。慢慢的,不習慣就漸變成了不安分。我們學校是禁止單人爬六龍山的。即使多人上山寫生或幹別的事情,也必須由老師跟隨。剛纔已經說了,我是個不安分的壞傢伙,在聽了同學們許多關於六龍山的怪談後,終於抑制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了。
當然,我膽子還沒大到敢一個人上山的地步。我抱着“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決心,百般勸說我的死黨吳飛和我一起上山去看個究竟——最好能照幾張靈異照片回來。
吳飛是個高個,快1米九了。長相雖欠佳,但身材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站在你旁邊,感覺就像開了主角光環,非常有安全感。起初他有些不情願,我就在他周圍講一些聽來的怪談,想激起他的好奇心。
“哎,我聽說啊,從前有個不知哪屆學生上山,遇見一個老軍人,軍人穿的根本不是現代的軍裝,是很老式的那種,”我比劃道,“那個學生就躲在草叢中觀察老軍人,親眼目睹那個軍人走進了墓碑之中,消失了!”
“軍人?”吳飛放下手中的水桶,“我們教導主任也是軍人……成天打牌喝酒收賄嫖娼,都胖出特色來了。現在的軍人啊,唉,吃的都是國家的糧食,卻沒爲百姓們幹一點活。”
我:“那也沒辦法,誰叫他的老一輩爲祖國爭過光呢。”
吳飛:“戰爭時,百姓受苦;和平時,百姓也受苦。唉,我們這些平民只有受苦的命啊。”
吳飛的父母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農民,是貧困戶。**給的救助金,都被那些軍人模樣的人以各種藉口扣除了90%以上,拿到手的錢,還支撐不起一個月的生活費。
“聽說那位老軍人經常在山間出沒呢,不如,我們挑個時間一起去看看吧。”我試探性地說。
吳飛思忖了一會,答應了。我們擬定在國慶節前夕以回家探親爲藉口偷偷上山。
國慶上山
在學校的日子,真可謂是度日如年。終於熬到了國慶節,學校組織了許多慶祝活動,掛條幅、放鞭炮,街道人聲鼎沸,大家都像軟趴趴的海綿一般沉浸在祥和的氣氛之中,不願動彈。正如我們所料,原本住在六龍山腳下的保安們也稍有鬆懈,我們偷偷潛到保衛室,小心地擡頭一瞄,發現他們正在聚精會神地看《國慶7天樂》呢。
那時,正值下午3時一刻,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山間大樹的枝葉將陽光剪碎成一地淡黃色的斑駁,到處都有不知名的鳥兒的撲騰和清脆的叫嚷。我和吳飛一路走走跑跑,很快就到了山頂。我們坐在山頂的小茶亭的石凳上,俯瞰被翠綠和嫩黃交織的顏色包圍的縮成一小塊長方形的學校和零零散散的居民屋,真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豪爽感覺。
不知不覺,時間將近下午5點半了。天色漸暗,我們隨便在周圍拍了幾張照片,暗想興許能拍到一些怪異的東西。
“時候不早了,我們下山吧。”我拉住吳飛,準備找尋下山的路。
“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拍幾張。”吳飛來了興致,“咱多拍些照片帶回宿舍研究研究,我們好不容易纔來了這一趟呢,可不能空手而歸。”
說罷,吳飛又舉起相機大拍特拍起來。
“哎,你可小心點,”我手指一些零散的墓地說,“小心點別拍到這些玩意,我聽別人說,這座山間的墓地都邪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