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還算不錯。
江帆沒啥架子,就一普普通通、活生生的人,溫和熱情,有問必答,讓江笑笑心裡的一點小忐忑煙消雲散,覺的這個大侄子人真的不錯,難怪能當大老闆。
小女生的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快茶足飯飽時,江笑笑纔想起正事:“那個,大老闆,能不能給我們換個房子啊?”
江帆從善如流:“換房間也行,不過今天的房費已經交了,人家也不給我退,你們還是先住上一晚吧,總不能白浪費不是?”
江笑笑痛快地說好,心裡卻更舒服。
只覺這個大侄子說話做事處處爲人着想,既讓人滿意又讓人心裡舒服。
這纔是做大事的人。
吃過晚飯,秘書帶兩個小姑娘下樓,去外灘打卡。
太陽還沒落山,天色尚早。
江帆開車回家,剛進大門不遠,就看到裴雯雯正跟人吵架。
這個畫風可是不常見到。
江帆大是意外,連忙停車觀望。
跟裴雯雯吵架的是個中年婦女,五十出頭的樣子。
也不知道爲啥吵了起來。
江帆的車剛開過來,裴雯雯就看到了。
可直到他停車,也沒有跑過來,還在氣憤地和中年婦女大聲爭辨。
江帆連忙開門下車,過去問道:“咋回事,吵什麼呢?”
裴雯雯氣的俏臉兒通紅,委屈巴巴地告狀:“這人遛狗也不栓狗繩,她的狗追我,我說了她兩句,她不但不管她狗,還說我活該,說話可難聽了。”
江帆恍然,掃了眼蹲在女人身邊那條傻不愣登的二哈。
話說狗咬人事件最近幾年頻繁被送上熱搜,魔都就發生過不和。
引發強烈社會反響。
但也只是反應,這一問題該如何解決,官方也在研究。
只是沒想到明湖這種別墅區竟也有人養狗,這就有點扯了。
或許有些寵物狗並不是真想咬人,只是追逐和耍弄,但女孩子都怕狗,甭管這狗是追逐耍鬧還是想要咬人,只要衝過去,那肯定是嚇的哇哇叫,估計魂都要飛了。
特別二哈這種大狗,裴雯雯沒被嚇哭已經算是膽大。
還得多虧她家裡就養着大狗,並不怎麼害怕狗。
江帆還沒說話,狗主人卻開聲了。
“不就追了你兩叔,BB個啥呢!”
女人陰陽怪氣:“有本事你搬走,別在這住了。”
江帆一聽,就有點不高興了:“大媽,你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入耳呢?”
女人看着挺雍容的,可說的話卻委實讓人覺的刺耳:“不入耳你幹嘛要聽,一羣鄉下來的矮窮矬,住個別墅你就是上等人了?鄉下人就是鄉下人!”
這話說的……
裴雯雯氣的臉通紅。
江帆不怒反笑:“大媽,你說你都一大把歲數了,怎麼這張嘴就這麼臭呢,人不修德不如狗,尊老愛幼是美德,但老人更應該修養道德,給年輕人當起表率,不然如何讓我們年輕人去尊老,我想不明白,你這優越感是哪裡來的,鄉下人怎麼了,是偷你男人,還是盜你家的祖墳了,就算我不是鄉下人,今天也要好好跟你講講道理,你回去問問你家的先人,問問你祖上三代不是也從鄉下來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知錯不改,還把無恥當作榮耀,我都不知道你這一把歲數是怎麼活過來的,還活的這麼理直氣壯。古人都說過,人老無德,全家遭殃,你這麼缺德,難道你就不怕子孫後代遭報應嗎?”
女人勃然大怒,氣的瞪大了眼睛。
看那樣子,好像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牙尖嘴利的年輕人。
裴雯雯則聽的大爲解氣,差點就給江帆點贊。
還是江哥嘴巴利索,看把那個老女人給氣的。
看着就挺解氣。
女人臉色數變,想懟回去卻覺的詞窮,最後咯噔一下,倒了。
江帆嚇了一跳,這是鬧哪樣呢?
裴雯雯也嚇了一跳,不會心梗發作見閻王吧?
還是江帆最先反應過來:“給物業打電話吧!”
裴雯雯納悶道:“不該是打120嗎?”
“打啥120啊!”
江帆一手撫額:“這女人自作自受,我們又沒打她也沒碰她,本來你就是受害者,讓物業去處理,這事我們別管了,免得有口難辨,說不清楚!”
裴雯雯提心吊膽的:“不會死人吧?”
江帆冷哼:“死了最好,這種爲老不尊的老賊,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裴雯雯嚇一跳:“江哥!”
江帆摸了摸頭,放緩語氣:“先給物業打電話!”
裴雯雯鬆口氣,就忙給物業打電話。
等了一會,物業的人匆匆趕到。
看到女人躺在地上,也嚇了一大跳。
裴雯雯把事情說了一遍,就和江帆走了。
物業卻麻爪了,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能住在這裡的,全是富貴人士,哪個都不太好得罪。
倒在地上的女人是何來頭,物業也清楚,更知道這女人是什麼德行,之前就因爲遛狗不栓狗繩被其他業主投訴過幾次,搞的很是不愉快,沒想到今天又碰上這種鬧心事。
可人躺在地上,不管肯定不行。
左右爲難一定,只得打了120把人送去醫院。
心裡不免埋怨江帆,太特麼的坑了,把這個燙手山芋甩給了物業。
剛剛裴雯雯打電話時說有人要打她,讓物業的人趕緊過來。
早知道是這個情況,物業說啥也不會過來的。
這下可好,接了個燙手山芋,想丟也丟不出去了。
只能先把人救過來再說。
……
江帆和裴雯雯回到家裡,還有點不爽。
覺的今天太晦氣了,竟然碰到個奇葩。
好好的高檔別墅區,竟然住進來這麼一顆老鼠屎。
跟這樣的貨色同住一個小區,確實挺膈應人。
江帆嘆着氣對裴雯雯說:“這地方沒法住了,重新買房子吧!”
裴雯雯呆了下:“不至於吧?”
江帆說道:“怎麼不至於啊,咱又不差那點買房子的錢,跟這種沒素質的貨色住在一個小區,擡頭不見低頭見,難道你不覺的膈應嗎?”
裴雯雯訥訥道:“那也不至於再換房子啊,這裡纔剛裝修好。”
江帆摸了摸頭:“也不是現在就急着搬家,只是多準備一個居住的選擇,你不覺的咱們的房子還是有點少了嗎?魔都至少應該有三套經常住的房子才行。”
裴雯雯想了想,苦着臉:“衛生打掃不過來啊!”
江帆撫額:“請保姆啊!”
裴雯雯就嘟囔:“不想請保姆。”
江帆着實無語:“那你們就自己打掃吧,反正房子肯定要買。”
裴雯雯臉色更苦了,現在已經有兩套了,還要再買……
想想就覺頭大。
都是好幾百平的大房子,打掃衛生哪是那麼輕鬆的。
隔天,江帆去公司坐班,最近事情不少,不能偷懶。
裴雯雯去了趟店裡,十點多的時候回來做飯。
正忙活呢,物業的人上門了,一起來的還有派出所民警。
女人已經醒了,就是氣暈過去的,沒啥大礙。
有問題的是女人報了警,把暈倒的責任推給了江帆和裴雯雯,民警過來了解情況,聽完裴雯雯的描述,再綜合從物業那裡瞭解到的情況,不難得出結果,也覺蛋疼。
這都什麼破事。
最後將女人批評教育了一頓,就此不了了之。
這種事情不好處理,總不能把人抓去關起來。
還沒那麼程度。
可第二天,裴雯雯去別墅區超市買東西,就被女人給堵了,不但堵了,而且公然指使二哈去咬裴雯雯,二哈雖然只是追沒咬人,但也將裴雯雯嚇了個夠嗆。
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裴雯雯氣不過,去找物業反應情況,物業沒辦法,只得硬着頭皮去跟女人溝通。
結果卻被女人噴了一頓,徹底沒了辦法。
裴雯雯不滿意,也把物業噴了一頓。
中午江帆回來,又給江帆訴苦:“江哥,那個死女人太不是東西了,早上我去超市買點雞蛋,那女人就在路上堵我,還指使她的狗咬我,我快嚇死了。”
江帆很是吃驚:“還有這種事?”
裴雯雯氣憤道:“你說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去找物業,物業也說管不了,你們咱們給物業交那麼多物業費幹嘛,啥都不管,還要物業有什麼用。”
江帆問道:“你沒被咬吧?”
“沒有!”
裴雯雯挺得意:“我家的大黃可比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寵物狗兇多了,這種寵物狗都欺軟怕硬,我拿腳踹它,那條二哈就不敢往我身上撲,只在我身邊打轉。”
江帆就表揚她:“看不出你還挺勇敢!”
裴雯雯得意洋洋道:“那當然啦!”
江帆考慮一下:“回頭你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裴雯雯答應了一聲:“那我下午再打!”
下午,江帆繼續去公司坐班。
裴雯雯打了個報警電話,民警很快就來了。
聽了裴雯雯的描述,就帶着裴雯雯去找女人當面對質。
結果女人反咬一口,竟然不承認主動指使狗咬人,只說在小區散步,寵物狗想跟裴雯雯耍鬧,纔去追她的,把裴雯雯氣的夠嗆,再一次認識到了這個老女人的無恥。
警察也沒辦法,只得警告幾句,讓她遛狗時栓上狗繩。
女人到也聽話,果真栓上狗繩,總算消停了幾天。
隔天週末,江帆和裴雯雯飛往中州。
他要回趟商都,裴雯雯則回家。
行程是早就定好的,商都的數據中心和客服中心即將建成,他得過去剪個彩,順便跟老家的父母官談一下經營環境和人才引進的問題,都是早就計劃好的。
江爸江媽不在,江帆也沒心思回家。
這也讓他有了新的體會。
父母所在,哪裡都是家。
父母不在,家也不是家。
顧鋒已經提前到了,在商都待了半個月了。
江帆住進酒店,就開始了沒完沒了的應酬。
接待各種來訪人員。
次日又去看了一下數據中心的大樓,市裡給了一塊位置不錯的地皮,基礎設施還算比較齊全,三棟七八層的建築已經封頂,正在裝修,下個月就可以交付使用。
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全賴市裡的大力支持,內外合力。
所以才說,任何事情只要官方重視,效率就會大大超出預期。
確實一點不假。
當然,還有一個關鍵是錢也得到位。
只要具備了這兩個條件,國人做事的效率絕對能讓世界震驚。
應酬三天,參加完竣工典禮,江帆纔去拜訪了下江家的長輩。
然後飛回魔都,一點不留戀。
爸媽不在,這裡確實沒讓他留戀的東西。
鄰泉。
江帆在商都應酬時,裴雯雯到家後,也跟裴詩詩商量着安排爸媽的事。
具體方案早就想的明明白白,又商量了下細節,姐妹倆開始實施。
裴雯雯到家的次日,姐妹倆就跟裴爸正式攤牌。
裴詩詩比較穩,擔任了主攻,對裴爸說:“爸,我給你找了一個工作。”
裴爸很是驚訝:“你給我找的啥工作?”
裴詩詩面不改色道:“我們魔都的一個朋友最近來了鄰泉,他有一個朋友在鄰泉開個小工廠,我讓他幫忙問了一下,給你找個清閒的工作,昨天給我回話了說是可以。”
裴爸哦了一聲,問:“你幹啥的朋友?”
裴雯雯接上道:“開火鍋店的,我們開奶茶店認識不少幹餐飲的。”
裴爸問道:“給我找的啥工作,工資多少錢?”
裴詩詩底氣不足道:“好像開大門的,一個月五千,我媽要是去的話,你和我媽可以一起去,包吃包住兩個人給八千工資,爸你覺的行不行啊?”
“還有這好事?”
裴爸大爲驚訝,包吃包住兩個人八千塊工資,這可不少。
這年頭錢難掙,種點莊稼打個零工一年也存不了幾個錢。
這種長期性的工作,工資看似不高,但勝在穩定,要是吃住都給包了,兩個人一年下來除掉家裡開銷,存六萬塊錢沒問題,可比種地打零工強多了。
裴詩詩心更虛,連忙道:“兩個人八千不高,南方的工廠一個月七八千呢!”
裴爸半信半疑,總覺的這事兒不靠譜,不是不相信閨女,而是兩個女兒太年輕了,能有這麼大的本事給自己找工作,還給這麼高的工資?
自家閨女有這麼大的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