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北行了半月有餘,這一路上李長風倒是沒什麼架子,他原本是落霞洞天劍宗的一名長老,後來因故被派到下面做了一處分支掌門,現在回來,自然還是長老。只是他也隱隱察覺到了白朗和老人有些關係,因而對白朗十分客氣,對白朗講解修真界得一些事情,偶爾也會指點白朗幾下。
當然,這一路也並非太平無事,孔清初始幾日倒是表現的十分平靜,可是過了三日,她便不時的尋找機會,想要悄悄離開,這幾日來,已經偷偷離開了不下十次,可是,每一次,總是在逃離不足百里的時候,就被秦北重新追了回來。
這時候孔清正坐在一處酒店之中,滿臉鬱悶,那頭小獸,也就是小白,此時正抱着一盤脆皮燒雞,吃的不亦樂乎,白朗和秦北李長風幾人則在旁邊,相視一眼,也齊齊低頭不語。
這裡已經是一處叫做“川陽城”的地方,距離落霞洞天已經不足萬里,再往便是落霞洞天的勢力範圍了。
“老闆,再來一盤燒雞!”小白將第五個空盤子丟在一旁拍着桌子大聲叫道,頗有幾分匪氣,看的衆人心頭大汗,也不知這小東西哪裡學來的這副神態口氣。好在這家酒店本就是落霞宗暗地中控制的一個據點,那老闆也是一個外門弟子,大概是各種奇事見得多了,此刻微微驚訝了一會兒,就趕緊吩咐小二將一大盤燒雞送了上來。
此時快到了目的地,衆人也就不再趕路,吃完飯都進屋歇下了,那小獸最近幾日都是和孔清膩在一起,今日不知爲何,倒是溜了回來,躺在白朗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冷月高懸,清輝遍灑,這酒家的一處內院當中,秦北正站在月色之下,負手而立,臉上竟全是凌厲之色,他忽然開口道:“長風,你今年來道行進境之快,當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原本我以爲,你要達到如今的境界,至少還要百年!”
李長風躬身道:“長風全是託了宗主之福!”
秦北哂笑,道:“我一向將你視爲心腹,你又何必說這些無用的空話!”他突然擡眼,望着李長風,道:“你當落霞門掌門這些年,怕是自有一些機緣奇遇吧!”
李長風不知秦北爲何這樣說,神情一凜,秦北見他緊張,揮手道:“你不用緊張,我並無他意,你實力提高,我只會高興還來不及!”
李長風垂首恭敬道:“當年蒙宗主賞識,纔有長風今日,長風願爲宗主前驅!”
秦北淡淡一笑,半晌才道:“昨日我接到密信,傳東域有重寶出世,姑射神山上有霞光萬丈,數日不絕,只是如今姑射山上已經成爲一片死地,無數修士都迷失其間,一去不返!此事事關重大,東域震動,恐怕北域也將受到波及,我也馬上便要趕赴東域!”
李長風大吃一驚,擡頭道朝秦北望去,不知他爲何告訴自己這些,秦北又道:“如今落霞又到三宗會武之時,關係重大,只是我恐怕不能在宗內,宗內無主,大長老又素來和我不和,我恐他會做些手腳……”
李長風一呆,道:“大長老他,不至於斯吧!”
秦北冷哼一聲,冷然道:“他素來和器宗私下交好,他們之間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離開這段時間裡,我打算讓你代行宗主之責,務必要在三宗會武中奪魁!”
李長風聞言,頓時呆立當場,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委以代宗主之責,落霞三宗之一的宗主,那是何等權力,一時之間,他竟是目瞪口呆,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朝秦北拜下,誠惶誠恐,推辭道:“長風蒙宗主厚愛,本不當推辭,只是,此事實在事關重大,望宗主三思之後再下決斷,何況,長風這些年雖然於道法上多有精進,但相比大長老,卻仍舊難以抗衡,宗主託付之事,只怕難以勝任啊!”
秦北卻長袖一揮,哈哈大笑,昂首傲然道:“我秦北用人,又有何人敢有非議,你儘管去當便是,又不讓你動手,你懼他什麼,此事關乎我劍宗一脈興衰,你務必要用心,別讓大長老將事情攪黃了!“
李長風見秦北決斷已定,神情一肅,不再推辭,正色道:“長風遵宗主之命,必竭盡所能!”
秦北見李長風神情,暗暗點頭,知道他雖表面十分溫順謙恭,骨子裡卻是異常倨傲且果斷的,心道此人鋒機暗藏,可託大事,將來實在是自己一大助力,也虧了自己當年眼光不差!大事交代已了,秦北心情也爲之一鬆,他想了一下,臉上又浮現出頗有深意的笑容,道:“那個白朗,頗爲不凡,他身上所修煉功法,也大有古怪,你一定要多加培養,說不定這一次三宗會武,他會大放異彩的!”
李長風應下了,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宗主你此番離去,我恐怕孔小姐,呃,屬下或許看護不住呢!”
秦北一怔,忽的搖頭笑了起來,道:“長風呀,此事你不必擔心,我在那丫頭身上種下了千里飄渺散,只要離開身邊十里,此物即有感應,你拿着此物,還怕她溜了!”說着將一個奇怪的檀木小盒遞到李長風手裡。
李長風一愣,知道這裡頭裝着的是餵養的一種擅長追蹤的奇蟲,當下心中瞭然,也笑了出來,卻聽見秦北又笑道:”那小丫頭想和我玩弄心眼,還嫩了些,她前幾日故意不斷逃脫,到後幾日逃跑次數逐漸減少,這幾日都安分下來了,多是想要麻痹我們,讓我們產生她已經不再打算逃跑的假象,我估計,她今日定然會偷偷跑掉的,你今夜可要注意些!”
李長風點頭稱是,道:“宗主果然神機妙算!”
秦北搖頭笑道:“你就不要拍我馬屁了,好了,這裡已經是落霞的勢力範圍了,我今夜便要離去,你小心注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