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請放心,若他日真有不幸發生的話,張某必不會生出任何怨懟,若違此言,則天滅張家。”
說完這句起誓一般的話,張明德就對着張寶年、張佑年沉聲喝道:“寶年、佑年,蕭將軍已經答應收下你們了,還不趕快行大禮拜謝。”
張寶年與張佑年對視了一眼,一起跪在蕭玉跟前。
“屬下張寶年、張佑年拜見將軍!”
蕭玉仔細的將兩人打量了一番,點點頭,沉聲道:“起來吧!”
“謝將軍!”
在張寶年與張佑年起來之後,蕭玉就對張明德道出了離意。
“張將軍,蕭某急着上路,就此告辭了。”
蕭玉以爲張明德會挽留一番,然而,讓他感到詫異的是,張明德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在一臉恭謹的張寶年身上掃了一眼,蕭玉暗道:“在吃飯的時候,張寶年大概已經跟他母親道過別了吧!”
來到城主府門口的時候,蕭玉不但見到了他與林北文等人的馬,還見到了四匹沒見過的戰馬。
在那四匹馬上看了一眼,蕭玉當先躍到了他的馬背上。
蕭玉上馬之後,林北文緊跟着也躍上馬。
張寶年與張佑年剛騎到馬上,蕭玉的聲音就傳到了他們耳中。
“寶年,你過來給我牽馬;佑年,你牽着寶年的馬。”
張寶年與張佑年愣了一下,就一起又從馬上跳了下來。
張寶年牽着蕭玉的馬在左邊走,張明德騎着馬在右邊走,一邊走,還一邊跟蕭玉說笑着,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張寶年一般。
衆人行的並不快,花了近三刻鐘的時間才行到燕城東門口。
張寶年雖然自小就去了金槍門,可是,他畢竟是張明德的兒子,回到燕城的時間儘管不是很長,但是燕城中認識他的人卻不少。
見到張寶年給人牽馬,那些識得張寶年的人的臉上大都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張寶年不可能沒注意到那些人的異樣神色,不過,一路上,他的臉色都十分的平靜,這倒讓蕭玉對他高看了幾分。
衆人剛在城門口停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蕭玉耳中。
“蕭公子,請等一下!”
順着這個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蕭玉就看到了範老六一家三口人。
三人剛纔應該是跑的快了,在停下之後,三人都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
範老六在蕭玉的身上看了一眼,又在張明德的身上看了一眼,深吸了幾口氣,對着蕭玉問道:“蕭公子真的認得小的?”
蕭玉點點頭,淡笑道:“你這麼急匆匆的跑來就是爲了問這個問題嗎?”
範老六點點頭,躬身道:“不搞清楚這個問題,即使小的以後身上的病好了,這心也是難安。”
蕭玉愣了一下,笑着回道:“你安心就好了!你不記得在下,在下可十分清晰的記得你的恩惠,今日在下幫你就算是還當年的恩惠了。”
“蕭公子可否告訴小的,小的什麼時候幫過公子?”
蕭玉沉默了一會,笑着說道:“說了你也不會記得,那時,在下還只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孩。”
祭拜過鬼影書生之後,蕭玉也算是斷了與馬巖山最後一點聯繫,在潛意識裡,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往事。
回了範老六一句,蕭玉就將目光轉向了張明德。
“張將軍,後會有期!”
“蕭將軍一路珍重!”
互相行了一禮之後,蕭玉就示意張寶年牽馬前行。
出了燕城,蕭玉又讓張寶年牽着馬往前行了兩裡多,這才讓他與張佑年上馬。
在蕭玉慢慢往前走的時候,張明德與範老六都盯着蕭玉等人遠去的背影沉思着。
張明德腦中所想的是,蕭玉會有多麼大的成就,張寶年跟着蕭玉又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前程,而範老六所想的卻是他究竟在什麼時候幫過蕭玉。
當年範老六對蕭玉只有一點愧疚,因此,儘管他的腦中閃過了當年他給蕭玉桂花糕的那一段回憶,但是他卻沒想到當年那個小乞丐就是今天幫他的蕭玉。
離開燕城之後,蕭玉等人就縱馬直朝着川州狂奔而去。
行了十一天,蕭玉等人來到了川州城前。
川州城雖然是天府郡的郡城,可是論及繁華,卻還比不上金華郡的定州城。
從川州城北門進入到川州城之後,蕭玉等人只沿着城門正對着的街道往前行了一里,就看到了七家門前掛着梅花幡旗的店鋪。
梅花幡旗是天府郡唐家的標誌,掛着梅花幡旗的店鋪都是唐家的家產。
在五十多年前,傳承了千年之久的唐家,論勢力,還比不上天府七怪建立的七星堡;而現在,唐家卻是天府郡最強的世家,天府郡的郡城也差不多成了唐家城了。
蕭玉對唐越其人沒什麼好印象,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唐越乃是天下少見的梟雄。
唐家在五十多年前在川州城的東北角,如今依然,不過,當年佔地不過方圓兩百餘丈的唐家如今卻是一個城中之城。
“若不是勢力不夠的話,在將唐家壯大成天府郡最強的世家之後,他可能還會做出問鼎天下的舉動吧!”
蕭玉一邊驅馬朝着唐家門口走去,一邊想着各種複雜的事情。
騎馬沿着城牆一般的圍牆行了近一刻鐘的時間,蕭玉等人才來到唐家大門前。
唐家的圍牆如城牆一般,大門也如城門樓一般。
蕭玉等人剛行到唐家大門前,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人就朝着蕭玉等人走了過來。
以禮,蕭玉與林北文等人從馬上跳了下來。
“小將唐允懷見過蕭將軍!”
“唐將軍多禮了!”
在蕭玉回了一禮之後,唐允懷往邊上讓了一下身子,對着蕭玉微微躬身道:“蕭將軍,裡面請!”
“唐將軍請!”
回了唐允懷一句,蕭玉就準備拉馬前行。
這時,唐允懷開口笑道:“蕭將軍,這馬就讓下人們先牽下去吧!”
唐允懷的話音剛落,十個身穿灰衣的小廝就從大門裡面走了出來。
蕭玉輕皺了一下眉頭,將繮繩遞給了走到他身前的那個小廝手上。
“蕭將軍,請!”
蕭玉淡淡的對唐允懷點了點頭,當先朝着裡面走去。
唐允懷見狀,臉上不由自主的閃過了一絲薄怒。
從外面看,唐家像一個城中之城;而進到唐家裡面,蕭玉卻有一種進了王宮的感覺。
其實,在大周王朝之時,各個諸侯的府邸本就建的如同皇宮一般,然而,在明王麾下,有資格將府邸建的如王宮一般的就只有皇甫離豐。
唐越將唐家建造的如王宮一般,頗有一些自封爲侯的味道。
在唐允懷的引領下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蕭玉等人才走到唐家內院前。
一般來說,大府邸的內院與外院之間都只有兩個門丁,而唐家內院前卻站了兩排二十四個門丁。
蕭玉暗自冷笑一聲,剛準備往裡走,唐允懷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
“蕭將軍,家主只見你一人。”
蕭玉皺了一下眉頭,撞頭對着緊跟在身後的林北文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接着朝前走去。
唐家整體建的像個王宮,可是內院卻沒有明王王宮內院的大氣。
隨着唐允懷走了沒一會,蕭玉就來到了內院正殿前。
“蕭將軍現在這裡等一會,待小將先進去通報一下。”
這一次,蕭玉卻沒順着唐允懷的意來。
“本將軍有王命在身,以規矩不能等任何人。”
蕭玉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這個名叫梅花殿的大殿中走去。
唐允懷臉色一變,似欲伸手拉住蕭玉,可是手伸了一下,卻又立刻縮了回去。
進入到梅花殿之後,蕭玉首先看到的是坐在一張青色寶座上的唐越,接着,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轉到了坐在兩邊的那八個長生境高手的身上。
八個長生境高手雖然都只是煉炁化液的境界,可是,有這樣的八個長生境高手坐鎮,唐家就是天府郡中最強的一個世家。
眉毛微微一挑,蕭玉就又將目光轉到了唐越的身上。
唐越在打量着蕭玉,蕭玉也同樣在打量着唐越。
唐越將近八十歲了,可是他的面相卻依舊是一副中年人的面相。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蕭玉在唐越那對英氣逼人的劍眉之上看到了一絲陰狠。
“這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
在蕭玉給唐越下了一個定義的時候,唐越好像也給蕭玉下了一個什麼定義。
“以禮,你應該叫本座一聲爺爺!”
蕭玉眉頭一皺,冷聲回道:“蕭某沒有敬稱你的理由,現在以及以後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敬稱。”
唐越淡笑一聲,盯着蕭玉的眼睛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本座與你爺爺之間的關係嗎?”
“關係?蕭某略知一點!聽麗妃娘娘說過,你出賣了先祖一次,在打算再一次出賣先祖的時候,被先祖慧眼識破了。”
聽到這話,唐越原本帶着笑意的臉一下子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你是想激怒本座嗎?”
“蕭某實話實說,你怒與不怒與蕭某無干。”
“放肆!”
在這聲低喝聲想起的同時,唐越對着蕭玉揮出了一道青光。
儘管蕭玉事先沒料到唐越會對他動手,可是以他現在的反應力與速度,他還是躲過了那道青光。
在殿邊那些侍衛的眼中,蕭玉是被唐越射出的青光給射到了;而在唐越和那八個長生境高手的眼中,蕭玉是以極快的身法躲開了那道青光,緊接着又以極快的身法回到了原地。
盯着臉上又浮現出了幾絲笑意的唐越看了片刻,蕭玉突然對着唐越大喝道:“唐越,你好大的膽子!”